‘秦年。’未近身前,这只会对人类微笑的完全体简单的在田静脑海中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它穿着得体,皮鞋埕亮,夹杂着几根白发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理,服服帖帖的背在脑后。田静感觉的出来,这个叫‘秦年’的家伙和其他完全体不一样,非常高调。浑身散发着一种变异生物根本不可能具备的商务或政界精英气质,即便混在人群当中,也是鹤立鸡群的人物。
“你们是谁,这里很危险,请离开。”保安被幻觉所困,看不见浑身是血的吴明和田静,但能看到缓步过来的两人。一个队长模样的保安把视线从散落一地的玻璃上移开,上前制止两人接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心血来潮,想参观下母校,结果疏散时走散了。”秦年用完全体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和蔼笑容笑了笑,看了一眼田静和在地上半撑着身的吴明,内心话语瞬时在它两人脑中响起:‘走吧,我们走远一点谈。’
“好。不过……”田静点点头。它虽然是通过直接出声的方式,但话语已经被幻觉掩盖,所以并不担心自己的声音会被周围的保安凭空听到:“等我先除掉这只幼体。”
‘我承诺过它,在作为试验品的情况下,我会保证它的安全。我说到做到,田老师,难道你觉得……你可以在方虎在场的情况下得逞?’秦年哈哈一笑,以方虎的实力为筹码谈判。
“你觉得方虎可以凭空挥着拳头,像个没脑子的蠢货一样向这堆保安冲来?”田静毫不示弱,当即反击:“别忘了他们看不见我和吴明,不知道你的目标是谁。”
‘田老师果然厉害,我想我肯定也没办法用什么大家都是同类的理由说服你。好了,这几个保安都还在看着我,我们边走边说。你身上的衣服也要换掉了,总不能一直靠幻觉影响周围的人吧。”秦年左手揣在裤袋当中,右手顺着耳朵理了理自己那整整齐齐的鬓角:
“吴明的命,我会用一个你感兴趣的情报交换。”
“说,我会估计情报价值是否值得。”
“对了,我们母亲看重的那个同胞……叫宁誉是吧,”田静要听情报,秦年却突然改变话题,抬头看了看附属教学楼:“还在上面?”
田静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秦年。宁誉虽然是它的盟友,但它现在只关心情报。毕竟,解答谜题对它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母亲的想法和眼光,我们根本无法猜透,但是我知道这只幼体不会是我两解谜的关键。田老师,你在网络上的言论,我全部看过。大部分观点,特别是在面对人类这一方面……’秦年停了停:
‘和我完全不一样。’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就期待有一天不会被我吃掉。”田静的话语依旧干脆直接。
‘就算这样,我也要告诉你。’秦年毫不在意田静的威胁,缓缓的把情报回响在田静脑海之中:‘如果照你适应人类的理念,那么有这么一只同胞,应该会成为你解谜的关键。’
听到秦年的用词,田静难得的挤出了一个想表示‘讽刺意味’的微笑——这家伙把互相吃来吃去的同类称为‘同胞’?
仅是难得的一笑,对田静来说也是太过困难。这次完全体很快恢复木然表情,瞟了一眼吴明:“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你告诉我,就是为了救这个没用的幼体?”
在秦年和方虎面前,吴明倒似乎也收敛了一点,自顾自的坐在地上抽着香烟,事不关己一般的看着事态发展。
“我承诺过的事,我就要做到。还有另一点原因……母亲虽然没说,但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不能繁殖的种族,但谜题恰恰又和我们这种生物的繁衍有关。”
“我们两虽然理念不同,采取的方法也就不同,不过都是为了这同一目的。”秦年左手揣在裤袋当中,右手顺着耳朵理了理自己那整整齐齐的鬓角:“田老师……呵呵,按照人类的规范,我这人类身体的年纪叫你田静也没问题吧。”
“恩。是的。”
‘田静,理念不同是最糟糕的事。以后,我两可能会合作,也可能会敌对。可能会同舟共济,也可能会拼个你死我活,但是……’
“喂,还没走?赶紧离开,这里很危险。”秦年的话语未完,附属教学楼下的保安队长看两人没动静,已经催促起了秦年和方虎的离开。这只面容和善的完全体向保安点了点头表示歉意,转过身,在田静的脑海当中留下一句话。
它不急不慌,缓缓道来的话语,倒真的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辈,在对后辈谆谆教导:‘不管是谁,为了我们这个种族,一定要有谁真正的解开这个谜题。’
‘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情报,就跟我来,我们找地方好好谈谈。’
“这家伙呢?”田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巾,一边擦着脸和手上的血迹,一边又扫了吴明一眼。
‘随它吧。田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有同类相食这种本能。但我们数量并不多,在人类社会根本就是弱势。’秦年话没说完,田静已经跨出一步,打断了它:“所以我们才要适应人类。”
‘不,这不是我的出路。我们……特别是我们这些强大的完全体,应该试着去学会……’秦年头也没回,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叹息:‘爱护同胞,珍惜我们这一种族。’
“确实,我们的观念完全没有共同之处,你这完全是违背我们这种生物弱肉强食的本能。”跟在身后的田静没有回话。它冷哼了一声,三两下追过秦年,较劲一般的大步走在秦年前面:“不要浪费时间了,有什么情报就说,我还要去支援宁誉。”
秦年没有回话,三人把吴明丢在一旁,走到远离附属教学楼的一处角落。由方虎盯梢确定周围无人后,这只面色和蔼的完全体才以出声的方式轻轻开口:“刚才和你提过一个同胞,记得吧。”
“是的。你说它可能是我解谜的关键。”田静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它可能是我解谜的关键?”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为了引起你兴趣。不过它确实非常特殊。”
“像宁誉那样?”
“不,宁誉的特殊之处我无法得知。但是这个同胞……”秦年抬起右手顺着鬓角整理了一下头发:“它不吃人。”
“宁誉也不吃人,我现在也不吃人。”田静不置可否,觉得这不算什么新鲜事。
“哈哈,抱歉抱歉,我的说法有误。”秦年哈哈笑了笑:“它有吃人的本能,但是……”
“鲜血和人肉对它来说是非常恶心的东西。是不是很特殊?”
“而且……它就潜伏在这个学校当中。”秦年扫视了一下校园:“如果有兴趣,就试着和你那盟友宁誉一起把它找出来看看吧。”
‘这个学校里有一只有吃人本能,但会对血肉恶心的变异生物?很有意思。’听着情报,田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依然是那副不知道听到多少的态度和模样。
这一刻,它正衡量着宁誉那边的情况。
虽然田静更看重情报,但宁誉毕竟是自己的盟友,现在关键的情报已经到手,它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是在这里继续通过和秦年交谈来打探情报,还是赶去支援盟友。
不知不觉间,田静的头望向了远处的附属教学楼:‘宁誉的情况和战斗能力我很清楚,但罗腾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判别,这很麻烦……’
‘他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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