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客,真是抱歉,本店正在为宋仙长举办‘烧尾宴’,概不接受其他客人,所以,还请您……”
掌柜目光灼灼地盯着唐焰,伸出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恭敬,但实质上仍然在驱逐唐焰。
在李妍彤看来,场中的众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这会夹在他们中间,根本不晓得应该如何应对,委屈的直掉眼泪。
她看着唐焰,哽咽地泣不成声:“对不起,唐前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您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唐焰看着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的李妍彤,温柔地帮她揩去泪珠:“傻丫头,你哭什么呢,一顿饭菜而已,不是还有‘灵膳堂’吗?等会带你去灵膳堂,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暖心的动作,几乎让李妍彤的少女心化开了。
从懂事以来,她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唐焰这样的大哥哥,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后来生活艰辛,渐渐磨平了少女的棱角,却仍然没夺走她的梦想。
脑子昏昏沉沉,一片朦胧,李妍彤下意识地轻声道:“哥哥,你对我真好。”
“什么?”唐焰微微侧过脸,帮少女擦干泪水,牵住她的手:“去灵膳堂的路,你知道吧?”
“没什么。”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李妍彤破涕为笑,紧紧抓住唐焰的手不肯松开。
见两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宋梦阳志得意满,当即狂笑起来:“灵膳堂?哈哈哈哈!你们听到没?他准备带着一个记名弟子去灵膳堂用餐?这个人的脑子被门卡坏了吧?”
此言既出,宋梦阳的狐朋狗友们也都纷纷起哄。
“看他的样子,在凡尘俗世里应该地位不低,以为有权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灵膳堂里任何一盘菜肴,都是万金难买的存在,一顿饭带来的灵气收益,几乎可以抵内门弟子一个月苦修了。”
“想在灵膳堂用餐,只能用师门贡献去换,而且至少也要是内门弟子,才可以享受这个特权,他以为自己是谁?”
“一个凡人乡巴佬,一个记名弟子可怜虫,欺负他们也没意思,来喝酒!”
“是极!是极!乡巴佬而已,浪费表情!”
或许是本着类似于“法不责众”的念头,锦鲤楼掌柜听到众人的议论,心思也有些变化。
在他想来,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彻底得罪到底,反倒能卖宋梦阳一个人情,日后从对方手中讨要名额的时候,也比较方便行事。
所以掌柜看向唐焰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漠:“这位顾客,在离开之前,能否全额付清账单?”
说这话的时候,掌柜将“全额”两个字咬的很重——这就是在表明立场和态度了。
宋梦阳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当场给了个赞许的眼神。
这让掌柜内心欢呼雀跃,想要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却止不住地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此言既出,唐焰还没什么反应,李妍彤就像是护犊的猫一样炸毛了。
她捏紧小拳头,愤怒道:“我们都还没吃完,你们就要赶人了,还要全额收费,你们就不怕锦鲤楼的名声败坏掉吗?”
掌柜弹了弹手指,有恃无恐道:“我锦鲤楼传承三代百余年,买卖公正,童叟无欺,吃东西给钱,很公平,不是你一个小女孩儿可以置喙的。
”
唐焰微微一笑,对着李妍彤眨了眨眼睛,这才轻声说道:“我没钱。”
这话刚一说出口,李妍彤心中一惊,旋即想起了什么,惹人怜爱的小脸蛋上浮现出坏坏的笑意。
她刚才是被气糊涂了,现在想来,唐焰拿着紫金令牌,在七玄门绝大部分场合消费,都可以免单的。
掌柜却不知道此事,听到唐焰这话,心中狂喜,面上却冷了下去:“本店概不赊账,你没钱的话,只能打工来偿还了。”
宋梦阳和他的一群同窗、朋友们也都纷纷讥嘲起来。
“没钱?哈哈哈!我高估他了!原来以为是个世俗暴发户,没想到是个穷人土鳖!”
“吃霸王餐还这么嚣张?这人欠抽吧?”
“掌柜的,你开金口,不用自己动手,我们帮你收拾这小子,如何?”
“嘿嘿……张天,你太狡猾了,这小子身上没半点灵气,也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随便来两个小二就收拾了,还需要你去?”
宋梦阳冷笑着走到唐焰身前,扯住他的衣领,居高临下道:“要么付钱,要么断手,你自己选。”
唐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大象看着一只跟自己挑衅的蚂蚁:“两个我都不想选。”
这样轻蔑的眼神刺痛了宋梦阳可怜的自尊心,让他当场炸毛:“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不选?很好!我帮你选!你这两条胳膊,以后就不需要存在了。”
语毕,宋梦阳双手高高抬起,周身元力流淌充盈,原本普普通通的双手附上了一层锐利的金属气流。
这锐金气流高速旋转,仿佛两轮大功率的电锯。
“我去!宋师兄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连《钰金破妄轮》都施展出来!”
“嘿嘿!这小子死定了!”
“不是说只拆两条胳膊嚒?钰金破妄轮打到身上,锋锐之气入体,那小子又是个普通人,估计熬不过三天就要惨死,这下手太狠了点吧?”
“这就是教育我们,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对象,不知死活的作死,下场凄惨又怪的了谁?”
“别闭上眼睛啊!咱们以后行走凡世,斩妖除魔,见血的场合太多了,现在多看几眼,磨练一下心智也好!”
锦鲤楼二层雅阁之中,有人兴奋,有人恐惧,有人不忍,有人快慰。
面对宋梦阳的攻击,唐焰不躲不闪,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这小子吓傻了!”
宋梦阳狞笑着,下了重手:“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还强出头吧!”
场中众人所预料的结局并没有来临。
或者说,事情的发展和所有人的猜想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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