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思齐抿着嘴笑,道:“好吧,我顾全你的面子。”
她带着护卫丫头来,又不是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女孩,哪里会被他恐吓。
韦哲白了她一眼,自去与了然继续论道了。
山子思忖再三,确认能上的三面都不是自家方向,挠了挠头,道:“齐妹妹,你看这事……”
他担心乐思齐不信他的话,误会他连自家小山村都认不出来,因此看轻他。
乐思齐见他满脸为难,安慰他道:“居然山这么大,哪能一下子就找到呢?你歇歇吧。”
可不是,不停地爬山,他和韩先都累得不行。要不是韩先拉扯着他,他早瘫在地上了,就算这样,现在他也脚酸手软。
乐思齐望着湘妃竹后的甬道发呆。难道说,前身真的与这个什么威武王府有什么瓜葛?想到秀英从她身上搜刮走的那些贵重首饰,她心头一热,热切地盼着能进里头看看。
和韩先商量,韩先道:“我进去自然没问题。如果带小姐,难免让里头的人发觉。到时候,小姐和韦公子面子上不好看。”
也是。乐思齐想了想,道:“你问山子,救我那地方和小山村有什么特征,然后悄悄上去看了,回来禀我。”
韩先答应,自去与山子说话。
看着韩先灵敏的身影晃过湘妃竹,闪进里头不见,乐思齐的心也飞了进去。
山风吹动头顶的树叶,哗哗地响。来礼佛的善男信女四散着四下走走,几个男人走过乐思齐身边时都停下脚步,有两个还色迷迷盯着她瞧。要不是见她身边护卫环绕,段勇更对疑似色狼怒目而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怕是他们会对乐思齐有所表示了。
远远的,有哭叫声传了过来。段勇警觉地道:“小姐,我们进寺里去吧。”
乐思齐目不转睛望着威武王府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等韩大哥回来。”
湘妃竹后的天地,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如果她真的是从那里掉下悬崖,又发生过什么故事?她能从那里回到现代的家吗?
哭叫声越来越近,一个护卫低声对段勇道:“段大哥,我们快护小姐进寺吧。”
其它人也朝哭声来处张望。寺院附近惊现哭声,确实有让人毛骨悚然之感。
段大勇大急,嘶声劝道:“小姐,我们快走。”
乐思齐也听到哭声,转过头,见两个大汉拖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地上拖行,哭声便是女孩子发出来的。
见女孩披头散发,脸上一片水渍,哭得差点断气,乐思齐不由起了侧隐之心。想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一连串的好人,她现在会怎么样还难说呢。
乐思齐低声对段勇道:“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段勇叫了一声:“小姐。”颇为不愿多事。
乐思齐道:“没事,我自有主张。”
段勇无奈,只好出声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干什么?”说着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拦住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一怔,满脸横肉那个瞪了段勇一眼,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想为这小妞出头?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俩重。”
女孩子见机很快,马上朝着段勇哭叫:“大哥救命。”挣扎着要朝段勇爬去,可是双手被捆紧,又被男人扭住,动弹不得,只好在地上不停扭动身子。
既然小姐要插手,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段勇也不是怕事的人,眼前这一幕明显是豪强仗势欺人,他捋了捋袖子,道:“放了这位姑娘。”
满脸横肉的男人打个哈哈,道:“你与这小妞有什么干系,非要为她强出头?你可知道,这小妞的父亲可是通了匪的。”
女孩哭叫道:“没有的事,我父亲是被他们陷害的。大哥救命啊。”
段勇扭头朝乐思齐望过去。
乐思齐慢慢站到段勇身边,道:“她父亲怎么通匪了?就算她父亲通匪,你们又何必对她这么残忍?”
两个男人见一个漂亮姑娘站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乐思齐几眼,满脸横肉的男人吓唬道:“小妞儿,你若多事,你父亲也通匪。”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见这边起纠纷围拢过来的香客嗡的一声,议论起来。
到这地步,就算乐思齐不知发生什么事,也能料定女孩儿是被冤枉的了。她朝段勇使个眼色,悄悄退后两步。
段勇明白乐思齐这是下了动手抢人的命令,攸地出手。
两个男人见一句话把乐思齐吓退,得意地大笑,笑声未歇,一只大脚左右开弓,踢在他们的脸颊上,把他们半边脸踢得一片青紫。
两个男人怒吼一声,丢下手中的绳索,和身扑上。
三人斗成一团。
乐思齐身边的护卫抢上来抬起女孩到乐思齐身边,又为她解了绳索。
女孩跪下来向乐思齐磕头,道:“玉露谢恩人救命之恩。”
段勇自小学武,功夫很深,只是一直找不到门路,才蹉跎至今。被韩先引荐到乐思齐门下时日尚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表现,当下打起精神,三两招间便把两个身宽体阔的男人打趴在地。一只脚踏在满脸横肉的男人背上,喝道:“你们是哪来的,干什么欺侮一个弱女子?”
满脸横肉的男人真是遇弱则强,遇强则弱,趴在地上连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几个护卫上前,就着玉露解下来的绳子把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又两个护卫驱赶围观的香客:“都散了吧。”
乐思齐扶起玉露,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玉露磕了个头,才站起来,道:“他们看上我家几亩薄田,强占为已有。我父亲不依,便被他们抓了去。我逃走后听说父亲被抓,想救父亲出来,没想到中了圈套,也被他们抓住。”
乐思齐不解:“你们家在哪里?那些人为什么要带你到居然山来?”
玉露脸露愤懑之色,道:“他们说要把我丢到悬崖下,把我活活摔死。”
这话说的,乐思齐不信,蹙了眉问:“他们为什么不把你卖了?”
玉露道:“我祖上一直学武,到我爷爷这一代才买了几亩薄田,想做个良民。可没想到我爷爷才过世不久,他们就对我爹动手。我爹,我爹脑子有点木木的,没有武功。”
乐思齐想起陈东家那个小儿子,不禁打个寒噤,转移话题道:“你会武功?为什么不反抗?难道你就这样任由他们处置?”
玉露眼泪直往下掉,道:“他们说,如果我反抗,就把我爹千刀万剐。”
这傻孩子,你要真死了,他们才会把你爹千刀万剐呢。乐思齐叹气,道:“你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吗?”
玉露指着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上也塞了破布的大汉道:“就是山脚下张员外家。”
一个员外,没有官府势力就敢这么嚣张?乐思齐低声吩咐段勇去查清楚。
玉露翻身又拜,道:“求小姐救我爹出来,我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乐思齐扶起她,安慰道:“能救我当然会救。我也不要你报答,只不过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说话间,韩先回来了,在乐思齐耳边悄声道:“小姐,南面确实有个陡峭悬崖,悬崖上还长着粗大的松树,悬崖下有庄稼和一个二三十户的小村庄,村庄前头有一个池塘,跟山子说的一模一样。您可能真从南面掉下去的。”
虽然早有怀疑,得到确切的消息,乐思齐还是不能置信。心怀激荡之下,她抓着韩先的手腕,确认了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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