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盘膝坐定,将龟壳握在手中,将真气一转,徐徐祭练,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轻响,龟壳大放毫芒,室内似燃着星火,光明灿灿。
宁舟唬了一跳,幸好他临时记起,此物还是他叔父的遗物,虽不知到底有何用,但想必是一件宝贝,有此异象,倒也正常。
他镇定精神,把目光朝手中看去,这一瞧,不禁啧啧称奇。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龟壳,而现在却生了变化。
只见掌中躺着一物,却是一只黑背玄龟,四肢粗壮,有头有尾,不过外相分外狰狞,趴在掌中,栩栩如生,如似活物。
正在思量此物有何用处,忽然这玄龟双目一睁,宁舟正好与其对视,不由打了个激灵,还未有反应,那黑光一个吞吐,宁舟如在云中翻滚,待不适感去后,定神一瞧,已经换了个天地。
本来他在希玄山居所,可现在却是在一座楼观之外,高有五层,入目一看,前方有一排白玉阶,殿门两旁摆有铜炉香鼎,正上方有一块玉匾,上书‘玄宫’二字。
陡然遭遇这般变化,宁舟不由心头发毛,他固然出生修行宗门,也见过不少修士,奇闻典故也听过不少,可这奇事发生在自家身上,还是有片刻不知所措。
“此是何地?”宁舟站在殿外,不着忙着进去,在外打量这座大殿,心中的思量同时,也在抚平心绪。
片刻之后,他不由将心一定,拿定主意,“不管是福是祸,此等变数,已经超出我所预料,也不在我掌握之中,与其惶恐,不如一探究竟。”
仿佛信念感召,他这心思刚刚冒出,那大殿无声洞开,露出里间事物。
宁舟不由一怔,“奇哉奇哉。”说罢哈哈一笑,大袖一甩,毫无畏惧往里间走去。
大殿看着挺大,可里面并无多少摆设,左右壁有不少神龛,正前方立有神像一尊,神像前方摆有一块蒲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进来之后,那神像眼帘一动,如同活了过来,对着宁舟微微一笑,“道友,坐下说话。”
宁舟早已有所准备,此时见此怪事,虽然心中惊异,可却不在惶恐,一拱手,笑道:“多谢了。”
说罢,盘膝坐到蒲团上,那神像也坐下来,一人一像,相对而坐。
宁舟首先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将小子带来此地,不知有何说法?”
他一见面就也不拐外抹角,直问心中疑惑。
在他想来,这神像该当是一方大能,虽不知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但观其手段,当是大修士。
在这等人物面前,任何作态不过是笑话,不如直接坦诚相见。
神像道:“我乃传道法灵。”
“传道法灵?”宁舟将这四个字细细咀嚼,若有所悟道:“莫非是传承道统的法器法灵?”
“然也。”神像笑道:“我这有一法门,直指大道,道友可愿修习?”
宁舟吃了一惊,没想到神像如此直接,开诚布公,明说要授他法门,并且还是直指大道之法。
他虽然见识不多,可也听叔父说过,这世上法门传承方式,千奇百怪,因此也并不太过意外。
传承道统,乃是一门道统,从上到下,所有功法,绝对的无私。
要知道,就算是师门长辈,有的也会留两手,不会全数传授,两相比较,就可知道这机缘的珍贵之处。
这可说是天上掉馅饼了,换了旁人,哪个还不忙不迭以的答应。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对于宁舟来说,实在太过蹊跷,他存着谨慎,并无急着应下,而是说道:“请恕小子无礼,敢问前辈,为何选择小子?这道统又是何门道统?”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传承道统,虽是传承法灵责任所在,可谁知里面没有猫腻?另外这道统是什么道统也要弄清楚。
这世间有门户之别,他身为圣宗弟子,贸然修习别家法门,若是奸邪毒恶的门派道统,他要是敢修习,万一被发现了,少不得要被挫骨扬灰,这一点不得不慎重。
神像呵呵一笑,“这便是缘法了,张三有缘,我便传给张三,李四有缘,我便传给李四。”
宁舟一怔,这说了等于没说,缘法一说,乃是很难说的事情。
神像接着道:“这法器已有折损,我也坏了记忆,不过待你修为日深,自会感应到另外半部法器,届时两项合一,你便知是何门道统。”
宁舟道:“依照前辈所说,此法器有损,那法门是否有损?”
神像所说,他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问不出来,便问最紧要的事情。
神像道:“六重之前,自是修行无碍,不过我已说过了,等你修为日深,自然会感应到另外半部,届时法门便会圆满。若你修行不到那一步,残缺与否,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是了,纵然得到全部法门,可修行不到那等境界又有何用?有了那等境界,法门自会圆满,这样一看,似乎残缺与否,并不是十分重要。
宁舟已经心动了,可他忽然想到一事,此物是他叔父所留,那他叔父可曾修习?当时因行功有误,走火入魔,损了性命,是否与此功法有关?
他本想问一问真灵,但他脑中念头一转,他叔父要是修炼此功坏了性命,该当会跟他说此事,既然没说,想必与此无关。
他记得当时他叔父仙去,不少同门前来吊唁,同时索取走了不少好物,唯独这龟壳那些同门看不上,才给留了下来。
今日却是土疙瘩变黄金,令他意想不到。
宁舟心动归心动,却并未立即答应,而是道:“小子还有最后一问。”
神像笑道:“但说无妨。”
“倘若小子不愿修习此法门呢?”宁舟沉声言道,声音中有着一丝紧张。
要知道,他面对的不知是何等大能,说出这样的话,对方有何变化,他无法预料。万一怕他泄露机密,就是将他诛杀,他也无处说理了。
只是这句话,他不得不说,心动归心动,可这毕竟是来路不明的心法,总是有些别扭。他在圣宗中国,只要成了真传,还怕没有心法?
神像哈哈一笑,“若你愿意修习,将来有机会,必须要重开这一脉道统。你不愿的话,那你出去之后,将此物抛掷河流中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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