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洋诧异的看了看宁舟,他不明白,宁舟为何有此把握,能在五名灵台境修士手下逃生。
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珍重,便把神光一展,绝尘而去。
那几位道人见他离去,也不追击,盖因魏博洋修得玄门正宗,神光纯正,若是想走,除非是被围住了,否则他们断然追之不上。
至于宁舟几人,倒是没在他们眼中,区区几个真气境,怎能逃得过灵台之手?
易振元见魏博洋离去,心中猛地一沉,少了一位修为最高者,自己等人,万万无法抗衡对方。
又听宁舟有脱身之法,心里又腾起一股希望,也不管真假,连忙求宁舟也帮他脱身。
宁舟微叹,“这却非我能做到的。”他的脱身方法就是万云兜,借助此法器飞遁御空,灵台一重,不具备遁空之能,是以,根本拿他没办法。
但万云兜飞速有限,承载一人尚可不叫敌人追上,若是承载两人,便形若龟爬,敌人只消分出一人,慢悠悠的在地上跟着他,待他真元耗尽,落地之时,只能落得身死的下场。
易振元闻听此话,不由神色一变,“宁师兄,你带我走,我把元器给你便是。”说着将元器取出,递给宁舟,眼带期望,“宁师兄,求求你了。”
宁舟拍了拍易振元肩膀,对那元器未看一眼,“保重!”言讫,取出一物,往地下一抛,顿时云气散开,化作一团大云将宁舟托起,眨眼间,便遁入空中。
那几人本是猫戏老鼠,也不着急杀人,此刻见了宁舟,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脱身,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又是生气不已,对着余下之人冷眉一扫,杀机毕露。
易振元怔怔瞧着宁舟离去,先是呼唤了几声,最后纷纷怒骂,“有此宝物,也不载我一程,宁舟你不得好死。”
他转过头来,眼睛瞪得通红,“我跟你们拼了。”
那蓝一道人嗤笑一声,将神光一运,向易振元刷去,光气绞磨,不消一合,易振元便当场毙命。
随手将那玉瓶取在手中,连忙离开此地,那血衣道人几人将场中之人,全数杀光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向蓝一道人追去。
对于易振元死前的怒骂,宁舟也是听在耳中,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往后一看,只见那蓝衣道人在地上跑的飞起,一条蓝光拖有十余丈长,像一条蓝色河流在陆地上奔腾,此人身后,还有四位道人,穷追不止。
众人各施手段,妙法频出,忽快忽慢,追的甚是激烈。
起先,宁舟本以为是这几人,还想追杀自己,而后仔细一打量,却是那几人在追杀蓝衣道人,不过是与他同路罢了。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其中原委,既然与自家无关,他也不费心思量,站立云端之上,遥望这悠长地下洞窟,心中暗忖,“因那禁制变化,也不知出来几人,或许此辈之人,还有灵台二重出来,我若是遇上,恐难脱身。”
此念一起,他便知道,要想安稳离开此间,必须修成灵台。
他将万云兜一转,向着其它方向行去,地上蓝衣道人,只是顿了顿,也不管他,径自逃命去了。
取出此间地图,略略一察,知晓这一层中,边缘之地人烟稀少,可做突破之地,当下兜兜转转,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瞧见前方有一溜光石壁,高有百丈,顶上有一破石凹陷之地。
宁舟一望,笑道:“这倒是处好地方。”
这百丈石壁,通体光滑,一般人也上不来,在此间突破倒也不怕他人寻上来。
不过他还不觉稳妥,运起术法,又将此地向里面挖了些许,在里面用一块巨石封住洞口,以免他人窥视。
盘膝在石窟中,宁舟并未着急炼化阳珠,而是省视自身,将自己浑身上下一切真元运转,弊端优势,缺点漏洞,全数纳入心头,良久之后,平复心中外念,唯有本性恒定,道心光灼灼,圆坨坨,内外如一。
不急不躁,将状态调至最佳,宁舟方才将少阳珠取出。
此珠通体无色,与少阴珠一般,无色有形,内含真属,乃是天地孕化而来。
看了一眼,将少阳珠往顶上一抛,同时天门大开,一股清流升起,化作本真气相,将少阳珠托在上面,真元磨动,徐徐炼化。
一日过去,顶上少阳珠已然不复原形,只剩下几点碎屑飘空,微微一动,便引动浑身气相颤动,仿若一条巨兽,要挣脱囚笼。
宁舟心头雪亮,心知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若有半分差池,势必功亏一篑,不过越到最后,他的心愈是平静,不断运化真元,磨炼少阳。
又是一夜过去,少阳珠还是剩下那些碎屑,未减分毫,就好似剩下的乃是顽石,任是如何,也无法将其打磨。
这一夜苦工,竟是无用功。
宁舟眉头轻皱,想不出自己哪里出了岔子,按道理讲,随着功法运转,这少阳珠便会消磨,或慢或快,但却不是停滞不前,就此卡在这里。
他自己走到一步,全数是按步骤而来,一步也未错过,可偏偏出现这等怪事,却是让他分外疑惑。
细细回想,脑中风火一气光和两相一录,轮番出现,字字句句,每一个细节,他都重新推敲,耗费心力,认真查点,自家到底哪里有问题。
可让他失望的事,不管他回想几遍,推敲几次,心中认为,自己无有错半分。
宁舟素来谨慎,既然陷入此等境地,必然还有自己所不知的东西,他念头一转,准备再度将两种功法,推敲一遍时,忽然想起,当日在玄籍庭,介绍两相一录的牌符上,写着八个大字,水满则溢,慎之慎之。
当时他还未有理解,而眼下重新想起,却是有了几分明悟。
便在此时,阴属气相忽然颤动起来,似有一股无形吸力诞生,将阳属中的少阳碎屑,缓缓拖拉过去。
宁舟初时面色一变,一旦少阳珠入了阴属,那便更改了他的资质,自此之后,阴属便会不复从前纯正。
可须臾后,他却又恢复如常,朗声笑道:“原来如此。”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推断,这个推断实在天方夜谭,骇人听闻,但宁舟道心坚定,念头一下,便有了决断。
当即骈指一划,一道刃芒破空,往顶上阴属气相斩去。
一道剑划水声响起,阴属被破去小半,顿时忽明忽暗,像是风中火烛,随时就要熄灭一般。
这一举动,如是让外人瞧见,非要痛骂宁舟不可,竟然如此糟蹋自家资质。
阴阳之属,天下间又有几人?旁人不明白,宁舟却是知晓,自己这一步,只有好处,无有坏处。
他身具两属,此刻明白其中真谛,自然毫不担心。
方才是阴盛阳弱,是以最后关头不能全功,随着他起了大决断,排除杂念,认定心中所思,毅力一斩,致使阴阳平衡,功法再度运转开来。
便在这时,那几点碎屑,终于被真元磨去,化作一空,同时阴阳之属之间,互相渡气,阳化阴,阴化阳,阴阳相济,阴属逐渐趋近圆满,恢复如常。
少阳珠被化去,宁舟双目亮如星眸,开合之间,有光芒闪烁,只觉腹下有一团气息,往百会一冲,就像有人拿着尖矛狠狠刺上来一样。
这一刺,似乎刺穿了什么,一道黑红之气冲顶而出,黑者如幽潭,红者似赤浆,两气绞磨缠绕,化成一股黑红神光,神火沸腾,厉风席卷,这洞窟一时如同炎炉,炽热灼人之气,腾腾往上冲,一气荡开方圆二十余丈,光如大幕,周边石块,全数染成一层晶辉,就好似被放在窑中烧过一般。
不过这还没完,顶上又是一道星光飞起,形如匹练,亮如星河,灿灿星光挥洒而下,将那黑红神光也压下一头,宁舟举目一看,自己如置身星河之中,繁星点点,一珠一粒,星点排布,如那河中晶沙,粒粒光辉灿烂,淡淡星光如水泼洒,四下一散,神光堪似穹顶星空,一道星河盘绕在头顶,缓缓转动,沙沙声如细沙流动,美轮美奂。
此乃两极流沙神光,阴阳顺逆,微观生灭之变,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既可化流沙星河之柔,又可成坚沉重岳之刚,与人对敌之时,刚柔之变,顺逆在心。
而黑红神光,却是至刚至阳,走的浩大阳刚,至炎至凶的刚猛大道,任你万法变化,我只需凶火猛煮,以雄奇致胜。
宁舟心中通明,这两种神光,各有长短,但相较起来,两极流沙,却是更胜一筹。
两相一录竟比风火耀明书的神光,还要来的卓越,他心中暗想,不知是何人放置此功,是无意为之?还是本来就放置在那?其中内情,却非他所能预料。
神光一照,蜕去凡胎,两光往百会一收,落入灵台之中。
此灵台有九窍八孔,当中有一虚影,此为神魂,神魂上有三色飘带缠绕,此为两种神光。
此间事了,宁舟也无留恋,当即大袖一扬,神光把身一裹,一道黑红光气自空而降,神光一展,大如华盖,形似巨伞,轻飘飘落在地上,往出口走去。
行不多时,见得一位蓝衣道人,此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蓝衣道人听见动静,警惕的循声一看,不禁笑道:“原来是你这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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