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洋脱身后,却是无有立即出了此间,而是还想再寻上一两个对手,好生斗上一番,可是他寻了半晌,无有遇到半个灵台修士,至于真气修士,他也不蓄意追赶,因此从他手中也逃生了不少。
不过他也极有耐心,自忖以此修为,在上三洞,只要不被合围住,自家性命无忧,因此继续寻找起来,可是不巧,半途上又碰上血衣道人等人。
这下就无上回好运道了,虽没被合为住,但却被紧紧缠住,若非他修得是玄门正宗,真元浑厚,一路可以边逃边打,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可即便如此,也被缠的命悬一线,稍有半分疏忽,便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一通激烈缠斗,魏博洋逃至此间,终于被堵住,四人合攻他一人,他当时几乎绝望了。
也算他运道不差,当时必死之局,此间禁制似乎又重新恢复,其中两人被挪到下三洞,只余下两人跟他纠缠。
不过他疲于奔命,真元损耗甚大,即便对上两人,也难以轻易脱身,本道必死时,忽然耳中响起一声宁舟的声音。
他不由一喜,宁舟果真是脱身了,可他念头再是一转,宁舟修为只有真气境,就算来此也于事无补,不过是再搭上一条性命罢了,他喊道:“宁师弟,你不是他们对手,还是赶紧离去……”
话未说完,忽然眼前一片黑红,灼热之气扑面而来,他定了定神,此气分明是灵台修士所发,他哈哈大笑,“宁师弟,算我嘴贱,待得出去后,我可要好好和你痛饮一番。”
血衣道人他们,追杀蓝衣道意图抢夺那白玉瓶,只是那蓝衣道人技高一筹,被其摆脱,半途遇上魏博洋,好不容易将魏博洋逼入绝境,本道可以炼去魏博洋一身气血,增补自家修为,谁想竟有人横插一杠。
血衣道人大怒,却又不能不管,神光运起,企图抵挡住宁舟这一击,哪知那黑红光气,往下一落,自家的神光如同纸帛,哧哧的就被划开。
他唬了一跳,匆忙往旁侧跃开,直感一道黑红之气,从边侧刷过,将地上土石烧成一片浮沙,顿时心中凛然,知晓对头功力通玄,却是不能小瞧了。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枚三寸长钉,看准了方位,嘴里念了句咒,把法决一掐,这长钉脱手而去,尾拖白烟刺杀开来。
这长钉为断魄嗜血钉,但凡遇上生人,往皮肉里一刺,吞血化骨,随血逐流,只要一时不把它驱除出去,此钉就会深入骨髓,将中招者活活折磨致死。
虽此钉不能一击毙杀,但血衣道人想来,只要中招就会实力大损,届时,敌人还不是被人随意拿捏。
宁舟一击不成,念头一转,欲神光再催,一气烧死那血衣道人。
可在这时,一根长钉破空飞至,朝他面门刺来,便是那风火一气,也遮挡不住,心知此钉必有古怪,不敢硬抗,左手一翻,封宝玉如意托在手中,轻轻一划,一道碧光飞去,将那长钉一裹,收入玉如意中。
宁舟淡淡一晒,解决此钉后,风火一气化作一只大手,铺天盖地往下抓去。
血衣道人本稳操胜券,可是忽然之间,眼前一花,只见碧光飞过,自家长钉不见踪迹,像是根本不曾出现过,他正疑惑惊怒之时,那烦人的黑红二色,再度压下来。
一见此景,他不禁暗暗叫苦,此地尤其狭窄,难以闪转腾挪,那只大手覆盖这一方空间,根本躲避不得,唯有凭借修为硬抗。
不过事先与那风火一气对了一招,他知晓自家神光不是对手,当下从兜里抓了一把血丸子,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得此之助,浑身气息浮动,忽高忽低,神光也忽闪忽灭,像是风中火烛,随时要破灭一般,但不过须臾,神光砰的一涨,同样一只巨掌抓了过去,浑厚凝练,掌纹毕现。
两光撞在一处,爆出一声闷响,洞窟石壁颤抖不休,乱石哗哗乱掉,脚下浮土如大浪起伏。
至刚至阳的风火一气,竟然被他给抵御住了,虽说还处在下风,可却不像之前,一触即溃。
宁舟目光一凝,虽不知对方神光为何突然有此威力,但料想与那方才吞服之物,不无关系。
据他所知,但凡临时增补实力之物,均要莫大代价,并且不慎持久,只能逞一时之威。
这具体代价为何,他虽不知,不过他如今神完气足,手中又有宝物,根本不怕对方翻盘,冷笑一声,将惊堂镇岳尺丢出,此物飞临对方头顶,停也不停,便朝下方砸去。
血衣道人忽然身躯一滞,仿佛有人将他手脚拉扯住,甚是难以动弹,往顶上一看,勉强运出一道神光,朝上面拖去。
惊堂镇岳尺被拖了一把,微微一顿,不过片刻后,磅礴浑厚之力,轰然一落,就将此光砸碎,余势不歇的继续落下。
血衣道人唉叹一声,心知无有手段阻挡,自家怕是要被砸死了,但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会认命,怒吼一声,企图再斗上一斗。
可惜宁舟神光法器均是比他高明,他如何抵挡得住,黑红二色将他烧的一颤,惊堂镇岳尺砰的落下,只见尘埃浮起,那道人被淹没其中,只听一声惨呼,随后便不见动静。
此人已死,余下一人也顾不得和魏博洋厮打,寻思脱身之策,但这里是一条洞窟,两头被堵,哪里逃得了,在宁舟和魏博洋夹击下,不过一合,就被灭杀当场。
敌人皆死,魏博洋终于把心放下,喘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宁舟,“宁师弟,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何事情,尽管开口。”
宁舟微微一笑,“那师弟我以后可要叨扰了。”
魏博洋哈哈一笑,却是牵动伤势,连连咳嗽数声,从袖囊中掏出一枚丹药服下,运化片刻后,脸色稍微好转一些,沉声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先回去吧。”
宁舟本意也是回去,因此也无拒绝,两人往无底洞外走去,半道上,宁舟问道:“我记得这一帮人,是有四人的,其余两人去了何处?”
魏博洋以为宁舟还要寻上一斗一斗,不由笑道:“师弟怕是寻不着他们了。”
宁舟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魏博洋便把之前的事情,一一详说,半晌之后,宁舟若有所思,“所以,此间禁制,被宗门之人恢复了。”
魏博洋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料想是这样,不过此地生变,恐还有变数,因此,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若再有变化,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好运到再逃一命,此刻魏博洋也意识到,见好就收,无需执着一刻所求。
宁舟忽然想起一事来,“不知魏师兄,可曾遇见李还真此人?”
下来的时候,宁舟看到李还真和梁世新在一起的,可后来并无看见李还真,也不是是死是活。
倘若魏博洋知道李还真具体所在,他说不得也要冒险一会,亲自擒下李还真,问个清楚,到底为何如此针对自己。
“李还真?”魏博洋面有疑惑,思索半晌,道:“不知师弟说的,是否是琅宣阁副阁主李寿卿的侄儿,此人我不曾见过,但有所耳闻,听说他素来爱好结交内修世家,长袖善舞,交游广阔,师弟问起他来,莫非与他有旧怨不成?”
顿了顿,魏博洋忽觉话中不妥,又道:“我并非探寻师弟私事,若师弟不便讲来,也无妨碍。”
宁舟微微一笑,此事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当下便把事情道出,从三真观到与梁世新结怨讲述出来,最后道:“在三真观,彼此针对也就罢了,毕竟是争夺外物多寡,可事后我成为内门弟子,而后有成真传,此人还是找我寻隙,让我甚是不解。”
魏博洋听罢,心里感叹,他虽是魏氏世家子弟,但也是仗着祖辈余荫修行,无有在三真观呆过,并非真传弟子,因此,他对真传弟子素来钦佩。
而这位宁师弟,竟然孤零零一个人,无有奥援,硬生生从三真观杀出,披荆斩棘,将诸多困难一一扫除,位列真传,这份本事,不禁令他更为佩服。
至于李还真为何要对上宁舟,却非他能理解的,忽然之间,他脑中闪过一个人来,沉声道:“宁师弟,你是否有个叔父,名叫宁均毅?”
宁舟讶然,“师兄是如何得知的?”
“看来果是如此了。”魏博洋道:“我方才突然想到,那李氏一族在以前,虽不比巨擘名门巨室一流,但也有几分了得,不过此氏族长,当年和宁师叔不睦,也就是你叔父,这在当时,也有不少人知晓,后来不知发生何事,这位族长身死道消,李氏一脉的人,指责是宁师叔所害,但这族长一去,他们声势大跌,无人为他们说话,此事便不了了之。”
听到这,宁舟目光微动,已经明白,李还真和李寿卿,之所以处心积虑对付他,乃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的延续。
想通此节,宁舟心中杀机一闪,既然彼方欲对自己不利,那自己也无需留手,但凡有机会,必要扫除这根尖刺,免得如哏在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刺自己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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