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王兴拨了个电话,那头提示已关机,然后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发过去,然后又碰运气似的分别给陈花椒和林昆都打了个电话,让我意外的是林昆的号码竟然是通着的。
我忙不迭问:“忙啥呢,棍哥?”
林昆精神抖擞的说道:“给蚊子做口罩,给苍蝇缝鞋套,忙的不要不要的。”
我调侃的说道:“那你抽空能不能替胖子洗洗奶罩?”
雷少强赶忙从旁边接话:“胖子穿d的。”
“滚你俩大爷的。”胖子扯着喉咙喊。
林昆怔了一怔,有些意外的问:“这俩傻狍子跟你在一块呢?”
我应承道:“嗯呐,我们都在莱西,他俩非嚷嚷着哥几个聚聚,你来不?”
林昆毫不犹豫的回答:“聚呗,不过得等我两三天,我没在国内,待会问问和尚能请假不。”
挂掉电话后,我又拨通陈花椒和鱼阳的号码,如法炮制的跟他俩聊了一通。
全部搞定后,我和胖子、雷少强又寒暄了一会儿后,大家就睡下了,没一会儿他俩就打起了呼噜,我则半天没睡着,这段时间的生物钟有点紊乱,越到深夜越精神,睡不着,我索性掏出手机打发时间,无聊的翻动起电话簿浏览上面的联系人。
男人是否在成长,有一部分体现在他不停更迭的朋友圈上,可不管我换过多少部手机,更了几次电话号码,脑海中都死死的烙印着这几个陪伴我一路走过来的兄弟的号码。
我自言自语的笑声嘀咕:“这些年我到底算成长了还是始终在原地踏步呢?”
带着浓浓的疑问,我缓缓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雷少强和胖子俩人给吵醒了,哥俩不知道因为啥事吵的面红耳赤,就差没动手了。
“你俩作什么妖呢?”我揉了揉眼眶问他们。
胖子抻着跟我小腿有一拼的胳膊嚷嚷:“我想看会儿早间新闻,傻逼强子非要看连续剧,草特么爹的,骂不过我,就咬我,你看我把胳膊咬的。”
胖子的小臂上有几排牙印,脸上写满了愤怒。
雷少强理直气壮的臭骂:“装你麻痹啥正经人,就你这熊样还特码看早间新闻?你打算竞选下一任领导人呐,老子追《征服》追了一个多礼拜了,每一集都不落下,看会儿怎么啦?”
“你奶奶个哨子,再骂我一句试试!”胖子勃然大怒。
“骂你咋地了?”雷少强面色无惧的梗着脖颈。
休息大厅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十多个从这儿过夜的客人,此刻都被吵醒了,纷纷抻着脖颈看热闹,两个服务生欲言又止的站在旁边,想劝架估计又怕引火上身,半晌没动弹。
“操!”胖子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我寻思这家伙打算砸雷少强,赶忙出声喝斥:“把东西放下,干特码什么呢!”
胖子扔铁饼似的,抄起烟灰缸“咔嚓”一下砸在休息厅巨大的液晶电视上,电视屏幕瞬间破成蜘蛛网,胖子这才拍拍手撇嘴道:“都尼玛别看了。”
一个留着大光头,后脊梁上纹一尊踩龙关公的社会人不满的站起来,指着胖子叫嚣:“诶卧槽,你俩吵架就吵架,砸电视干个鸡八!好像脑子有问题。”
胖子还没动弹,雷少强已经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拳头怼在那光头的脸上,接着两手薅住他脖颈往下一压,抬起膝盖“咣咣”就是两下,横着脸咒骂:“草泥马,你骂谁呢!”
跟光头一块的两个小青年纷纷往起蹿,嘴里叫嚣:“干他!”
一个家伙拎起桌上的茶壶就准备砸雷少强,胖子“嗷”的怒吼一声,蛮牛一般冲过去,拿自己后背挡在雷少强前面,茶壶在胖子的肩上炸开花,与此同时雷少强很灵巧的捡起一块破碎的茶壶碎片照着其中一个青年的小腹“噗”一下就扎了上去,胖子回过身子,两手将另外一个青年拦腰抱起,接着一记“过肩摔”狠狠的抛砸在地上。
半分钟不到,刚刚还吵的面红耳赤的胖子和雷少强就联手将三个家伙给捶趴下,这是多年在一块的默契,也是兄弟情义之间最有力的证据,干倒仨人后,雷少强抬腿一脚踹在那光头脑袋上臭骂:“谁给你勇气骂我兄弟的。”
“就是,老子乐意被他骂,关你鸡毛事儿!”胖子不解气的也一脚踏在光头的身上。
“”光头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眼中闪烁着迷茫。
“傻逼!”
“傻逼!”
雷少强和胖子统一朝着光头三人竖起中指,在周围人愕然的目光中又勾肩搭背的走了回来。
我好笑的瞅着哥俩,摇了摇脑袋。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伦哥的号码。
我快速接了起来:“喂,怎么了哥?”
伦哥轻声道:“谢东联系好谢恒了,今天中午在人民广场上碰头,准备准备吧。”
“稳妥。”我快速应了一句后,朝着胖子和雷少强摆摆手道:“走吧,换衣服吃早饭去。”
我们从附近简单吃了点早餐,确定没人跟踪后,又打车朝着城中心的“人民广场”附近赶去,到地方以后,我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林恬鹤发过去。
停在广场路边的一辆白色“依维柯”按了两下喇叭,接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从里面探出脑袋,冲我比划了个k的手势,示意他们已经到位。
我满意的笑了笑,就拽着胖子和雷少强走到了广场的外围。
人民广场背后的老房区,被蓝色的铁板圈住外围,显得格外扎眼,不少已经拆到一半的房屋摇摇欲坠,几辆铲车错乱的停在废墟里,因为还没有搞定那些拆迁户,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动工,猛地看过去让人有种灾后现场的感觉,破败和杂乱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
广场上用活动房盖成的简易售楼中心门口仍旧堵满了示威的拆迁户,不过比起来昨天至少少了一半人,看来铁家人很守信,已经在发挥能量了,只要再搞定谢家,估计不用三天,我们就可以彻底动土。
胖子一边抽烟,一边小声嘟囔:“这帮拆迁户其实挺可怜的,不少人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房子没了不说,还得被人当枪使,冲在最前线,三哥说句实在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多给他们补点赔偿款吧。”
我们这帮兄弟里,如果说最老实最保持初心的恐怕就是胖子了,跟仇人碰到一块,他能狠的宰人全家,从路边见到一条瘸腿的流浪狗他又可以伤感好半天。
我撇撇嘴道:“如果你爹是比尔盖茨,我指定一人赔他们一栋大别墅,赔偿款给的是大众价,少了,我良心不安,多了,就是破坏规矩,懂不?”
在社会上混,你可以无耻,但必须得守规矩,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则,譬如给拆迁户的补偿款,我们给的就是个中间数,给的太多,不光我们负担不起,还是破坏行业规则,王者势再大,也不可能整的过所有搞地产的,瞎鸡八整,很容易得罪人。
从广场上蹲了会儿后,伦哥和谢东从一辆捷达车里出来,走到广场的喷水池旁边,接着我的电话就响了,伦哥压低声音道:“谢恒马上出现了。”
“嗯,你撤了吧,别露出马脚。”我轻声叮嘱他一句。
伦哥揣着口袋,一脸若无其事的冲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有些局促不安的谢东站在原地,心虚的来回张望,估计是想找到我们的身影,我们站的地方比较隐蔽,从谢东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时不时有拆迁户路口谢东的身旁,冲他打招呼,谢东心猿意马的随口敷衍。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一辆黑色的本田飞度停到广场前面的街道上,顶着一脑袋小绿毛的谢恒摇摇晃晃的从车里下来,身后还带着三四个穿着黑短袖、留着卡尺头的壮实青年。
谢东站在喷水池旁边,冲着谢恒招了招手,谢恒不耐烦的吐了口唾沫,走了过去。
我掏出手机拨通林恬鹤的号码出声:“动手吧,其他人不用管,那个染绿毛的家伙必须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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