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机折腾一夜,再在布鲁塞尔机场找到睡得不知人世的方正,坐着方小正的破汽车摇回布鲁日,正好一轮朝阳从地平线升起。
“要不是色格拉布鲁日昨天也是一场比赛,今天休息,老子就宰了你!”杜昔有气无力地背着背包,有气无力地威胁着方正。
尼玛脸上,身上被揍的地方都还在痛。
“杜哥,关我什么事?”书生按下车钥匙上的锁门键,推推眼镜框,一脸迷茫。
“不关你什么事,但我喜欢。”杜昔不过是心绪翻腾找不到地方倾泻罢了。男人一脸疲倦,用右手拉了拉肩头背包,里面满满几件中国队的衣服,背起来“好重”。
这是杜昔第一次遇到吴麟以后空手而归,也是杜昔第一次从吴麟那里满载而归,杜昔摸摸空空的裤包口袋,尼玛生活依然是问题,房租、生活费、水电气,还有两个白吃白喝的方正和黄小婷,可自己居然就被吴麟成功洗脑了。
杜昔瞄瞄远方的朝阳,立马被刺眼的光芒弄得双眼剧痛,我艹电影里那个超人怎么能随便看都不会伤到眼?还可以吸取能量?
现在的杜昔需要能量。
中国队赛程会越来越紧,欧洲的俱乐部需要他站稳脚跟,想到这里,杜昔拍拍方正:“昨天色格拉布鲁日打比利时杯赢没有?”
方正领头走向枫树下的小屋:“89分钟才勉强进了一个球,1比0赢了个比乙球队,我给你录了像。”
“嗯,”杜昔点点头,“我回去睡一觉起来就看。”
家里的棕红色木头大门开着,杜昔懒懒地一手推开,顿时发现客厅人头涌动,七、八个老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齐齐转头看着杜昔。
“杜昔,”黄小婷不知为什么又恢复成那个冷若冰霜的美女教练,姑娘一身运动服,凑过来,一脸正经地告诉杜昔:“这是那天弄伤冬冬两个孩子的家长,现在两家人全体来道歉,希望你原谅,他们说,希望冬冬和他们孩子继续好好相处,可如果你担心小孩再受伤害,他们也愿意支付你转幼稚园的费用。”
杜昔抓了抓头,老子该怎么反应?呆了两分钟,脑袋本来就已经很满的杜昔侧头一看自己房间门口,冬冬和两个金发小男孩玩着小火车,笑得东倒西歪。
孩子的事,怎么说得清楚?杜昔又被上了人生一课,想起那天要砍要杀的气势,杜昔觉得自己真****。
杜昔把背包往地毯上一扔:“告诉他们,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老子要晨跑,没空招待。”
“晨跑?”狂打着哈欠的方正在一旁吃了一惊。
杜昔转身,顺手扯扯黄小婷衣袖:“小孩子打架,屁大点事,有什么好说的?教练,你快训练我,老子要90分钟能跑12000。”
黄小婷眯着眼瞧了瞧杜昔,一脸好笑:“那不可能呀,根本不科学。”
杜昔埋头跑向屋外:“我忘了,你的国家队是意大利,你不懂,我们中国人没有不可能!”
黄小婷用手掌按按额头,问方正:“我今天是发烧了还是眼前是幻觉?”
“额,”方正的方形运算器思考了一下:“以概率学来说……”
“行,收到,”黄小婷连忙竖起一根手指,“麻烦你送冬冬上幼稚园。”说罢,追往屋外。
追着初升太阳一通狂跑之后,杜昔回到家里,小屋早已静寂无人,杜昔在客厅就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喂!”屋内仅剩下的黄小婷大囧:“杜昔,你文明一点行不?”
“你又不是没看过,”杜昔飞快把自己扒光走进浴室:“老子要抓紧时间休息,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我艹,人一辈子这么长,怎么什么要紧事都给我堆到这半年?……”
“碰!”黄小婷早躲进自己房间,开始搬凳子堵房门。
方正回归这个“家“的最大用处,是挽救了濒临黑暗的厨房,当买菜归来的书生严格按照菜谱弄出三菜一汤时,只睡了2个半小时的杜昔居然穿着睡衣,摇摇晃晃披着条蓝白大毛巾走了出来。
杜昔走到餐桌前坐下,拉过方正的碗就开吃,咕哝着:“快,方小正,把你本本抱过来。”
“这里?麻生希?客厅?”方正没想到杜昔这么急。
“少废话,老子要看从我禁赛开始,色格拉布鲁日这几场的比赛!”
飞快扒完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杜昔弄过白纸,看着电脑笔记本,开始绘制“绿黑”军团的场上战术。
很快,色格拉布鲁日的优缺点在杜昔笔下渐渐清楚,一场场比赛在杜昔闪动的眼眸里过去,这货是如此专心,甚至,连黄小婷进进出出,方正接回冬冬,女儿在自己身旁玩了好大一会儿小火车都浑然不觉。
第二天,杜昔归队参加训练,心里算是有了谱。
经过两连败后,加扎把4-2-3-1改成了4-1-3-1-1,更侧重中场拼抢,以弥补进攻组织不力的缺陷。
在奥林匹亚公园的训练场上,如同杜昔所料,加扎首先头疼地敲打着色格拉布鲁日孱弱的后防线。
问题出在中后卫组合,因为缺乏年龄较大,经验较丰富的中后卫压阵,加扎被迫把旧左后卫,1米89,27岁的布隆德勒改打成中后卫,而两个20岁的毛头,比利时人亨德里克希与几内亚黑人海达拉各有毛病,也各有优势,谁和布隆德勒组合成中路防线,加扎这四场球是每场轮换着测试,效果都不算好。
用黑人吧,防空和强壮度好一些,但协防就差点,用亨德里克希吧,站位好点,可这后生仔总要偶尔出点幺蛾子,不是冒顶就是漏球,几乎这几场的失球,都离不开这两个轮换后卫的失误。
于是训练里,加扎让布隆德勒带着两个毛头中卫反复踢着小场对抗赛。
后腰德。德克尔是加扎新改用单后腰最放心的环节,德克尔31岁,算是场上发挥最稳定,最稳固的一环,德国人能抢,站位也不错,除了长传差点,缺点不大。
而主力左边锋杨森,和稳固的右前卫范。鲁斯则是一直没发挥出来的两个边路,这两人都有速度,只可惜这几场没人调度好他们。
加扎让他们站好左右路,然后让鲁迪不停地练习长传找这两人。
至于锋线,本特加连续四场没能进球后,看来下一轮多半会被拿下,在比利时杯里,替补出场打进唯一进球的23岁塞内加尔黑人帕帕。塞恩有望扶正先发。
本特加在做着射门练习,身体一流的黑人脸色郁闷,杜昔明白他的心情,这几场球,基本没什么到位的传球给他,能力只够尽力防守的色格拉布鲁日每场最多两三次反击找到本特加,黑哥脚风在比利时又还没踢顺,所以一场比一场表现得糟糕。
杜昔如常做着身体训练,“绿黑军团”的病根关键,也就是杜昔的转机。
现在色格拉布鲁日主力阵容如果要医生开药,就是中场一个枢纽,一个抢劫高手,就能激活全盘旗子。
只是对于杜昔来说,色格拉布鲁日队不比国家队,加扎可不像希丁克那样相信他,希丁克可以印一打资料给杜昔,就让郑智和赵旭日围着杜昔,让他慢慢组织。
现在站在训练场场边,脸色死猪肉一样臭的加扎心里也许还在犹豫。
杜昔只有靠自己表现先改造加扎的印象分。
真正要在比甲立足,那和第一轮插科打诨般“意外偷袭”骗点球可绝对不同。
要一次就站稳脚跟,需要更多的实力,更多的努力。
杜昔调整着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他好歹也算中国队的中场核心,怎么也不能在小小的比甲丢份儿。
小小比甲,也是有高度的。
比甲联赛迎来第四轮,绿黑军团客场挑战强队根特,面对联赛开始以来,一直在第二集团领跑的根特,已经两连败的色格拉布鲁日看起来一点机会都没有。
“绿黑的蛇麻草杯”如常开了张,烟草丝线缭绕的酒吧依旧日夜难分。
连续的战败没有对老头们欢聚形成任何影响,绿黑这烂队你骂或者不骂,它都在那里,几天苦逼日子后,总会踢一场,至少,每周大家有个碰头凑乐子的理由。
“今天会输几个?”蛋糕师斯洛闻奇算是一颗墙头草,两场烂球,他就倒向了肖恩。扬那边,讨好一下往死了黑“绿黑军团”的酒吧老板,说不定可以多被请杯威士忌。
“输你个套套,周中才赢了杯赛,总要反弹一下吧,老子看好打平,就像没发育的咪咪!”鲁曼夫今天可能才干过公园大修剪,一身花草泥巴味,菱形的丑脸上爆着几颗大黄牙。
头顶蹭亮的看门人乔伊抬起头,本想说点什么,又默默把头低了下去,这三场球,他被打压得很惨,今天偏偏还是绿黑不擅长的客场,对手很强,自己就少说为妙。
“我来说个比分,”吧台传来有点铁锈味的烟嗓子,肖恩。扬劲头十足,最近这半个月,色格拉布鲁日队真是打得他称心如意,双倍酒卖了不少。
“输0比3,”肖恩。扬嘴巴叼着着烟斗里喷出烟圈:“谁不信会输的可以跟我赌赌。”说罢,肖恩挑衅地看了看乔伊。
乔伊这次没敢接招,老头故意看向落地电视,假装没瞧见肖恩。扬翘起的烟斗。
“你呢?鲁曼?赌瓶酒不?”肖恩总要找一个打击对象,这场球十踢九输,不找人赌赌,再赢一把,真是人生遗憾。
“打根特,赌个蛋?老子白痴送钱给你?”鲁曼夫对肖恩比了个中指。
问了一圈,老鬼们都没什么兴趣跟肖恩。扬玩这个必输之赌,直到,
门口下起小雨,小巷青砖上弹跳着水珠,撞到店门口石桩上又落下,临到比赛开始,卖手机的二货,刚下班的帕特溅着路边积水走进店里,
帕特在店里抖雨伞,
“喂,帕特,把你的破伞扔出去!”肖恩。扬有点不满。
帕特把雨伞往门外一甩,“年轻人”不知收到过哪个阴险家伙悄悄发的短信,被通知了刚才店里肖恩嚣张的鸟样,淡金发的帕特径直走到吧台前,用手指关节敲敲木头台面:“肖恩,我跟你赌,赌一打德国黑啤酒,绿黑不输。”
“帕特小蛋蛋,今天手机卖的不错嘛!”有人喊。
“帕特,请客来了?”又一个人吼道。
肖恩。扬看了看电视机前黑压压的人头,脸上禁不住笑起来,就像橘子皮叠了三层。肖恩盯着帕特:“何必一打这么少,不如一箱吧。”
肖恩。扬正说得气势十足,准备先从心理上打垮帕特时,电视机上显示出色格拉布鲁日的出场阵容,一望阵容,肖恩更自信了,这阵容没什么值得期待,唯一变化就是锋线从开了不张的本特加换成了平庸之辈帕帕。塞恩,
但是,
替补席名单里,却扎眼地冒出一个让肖恩。扬浑身不利索的名字。
“DU--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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