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在地上躺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慢慢坐起来,拿出手机给林木那小子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袁故皱了皱眉,他撂了电话。说真的,林木那小子会玩女人,还是混混头子的女人,袁故还是觉得难以相信的。林木那小子出身不好,骨子里极度的自卑,同时极度怕事,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敢碰。更何况,玩有妇之夫这种事,怎么都不像是他这种天性老实的人能做出来的。
所以,误会?应该不是,如果是误会,林木早就拼命解释了。袁故想了半天,觉得总不至于是那女人勾引林木然后那小子没把持住吧?
再仔细想想,这可能性还真比较大。
袁故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就觉得脸上一阵疼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打架的时候虽然他也尽量把脸避开,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刮到了。他试着伸手戳了一下伤口,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袁故用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伤口。
他站起来,路灯一片昏暗,袁故方向感不行,这么一圈子玩命地跑,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小旮旯里。从兜里翻出手机给自己定了下位,他眼里沉了下去。这地方是什么鬼?今晚在哪凑合住啊?他和林木的那个出租房是回不去了,那群人肯定在那儿堵着。袁故觉得有些头疼,这群人骨子里都是流氓,碰上了再想摆脱可得花点功夫。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个地方住啊,袁故虽然丢掉了自己作为一个富二代的节操和底线,但是露宿街头却是他唯一绝对不能接受的。这源自于一场童年阴影,小时候袁故和他哥袁因一起出门,两人吵架,袁因把他直接丢在了大街上,结果他被一群流浪狗狂吠着追了大半个晚上。
那情景袁故现在想起来还是头皮发麻。
他绝对要找个有床的地方睡一晚。思索了许久,他从兜里拿出谭东锦递过来的那张房卡。
这都什么时辰了,谭东锦那种性子的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等别人,估计早就走了。那他是不是能在敛青住一晚?这想法挺疯狂的,但是袁故喜欢,他在出租屋里睡了这么久的地板,一张温暖舒适的高级床对他的诱惑还是挺大的。
他挑了挑眉,那就走吧。袁故今晚打了场群架,觉得自己的胆儿又肥了不少。
在袁故站到敛青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复杂。他仿佛一下子又从那个玩命儿在底层挣扎的许成变回了当年放荡不羁的袁二少,眼前的景象繁华绮丽,他却只想得到那张床。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以前自己沉迷的人生太过的苍白,连回忆都经不起琢磨。
他如今站在这家几乎是聚集着顶尖权贵阶级的会所前,想的不过是好好睡一觉,缓缓他打完一架后浑身酸疼的身体。
没再像个娘们一样伤春悲秋,袁故把卡递了过去。门外的侍者也是有眼力介的,袁故这一身的脏乱他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恭恭敬敬把人送了进去。
袁故刷开了门,什么都没做,连灯都没开,就一把把自己甩到了床上,长叹了口气。
舒服,他觉得浑身都有种让人感动的舒服,他想以前一样下意识伸手去捞枕头抱住。手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袁故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精神世界现在被物质生活彻底摧毁了,只觉得他捞到的枕头有点硬。
嗯,还是热的。
捏一捏,这感觉……等等。
袁故缓缓把头转过来,看向自己手的方向。灯就忽然亮起来。那一瞬间刺眼的光线让袁故差点怀疑自己要失明了。他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许成。”
这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极为熟悉的声线。袁故脑子里的弦崩断了,谭东锦?靠,他居然还在。
“谭少。”打起十二分精神,袁故慢慢爬了起来,他有种预感,刚和歹徒搏斗过的他又要步入新的战场了。“你还在啊?”
“嗯。”谭东锦从床上坐起来,靠着枕垫看向面前这个一身脏乱,白t恤皱皱巴巴,连鞋子都没脱就扑到他床上的少年,他没什么表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今晚遇上了点突发事件,所以我并不是故意爽约的。”袁故很正经地在解释,“我想谭少是个大度的人,应该……”
袁故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冷的手就触上了他的嘴角,“谁弄的?”
“啊?”袁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他脸上还带着伤,他尴尬地拂开谭东锦的手,“遇上几个混混,对,这就是突发事件。”
“你身手不错,他们暗算你了?”谭东锦也没收回手,就那么顺势滑到了袁故的肩上,沿着锁骨往脖子上走,“还是,对方人多。”
袁故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他们人多。”
谭东锦的手顿了顿,“那你身上应该不止这么点伤。”
“还好吧。”袁故心里有些发毛,看谭东锦这架势不会还要和他这一负伤人士做剧烈运动吧,这他妈也太禽兽了。
接着袁故就听见谭东锦清冷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袁故看着谭东锦的眼神是诡异的,真禽兽。“谭少,我今天身上还有点小伤,我怕你玩起来不尽兴,要不我们下次再约?”他说着话就慢慢退着站起来。袁故心里发毛,这谭东锦不笑的时候,气场怎么那么强?
就在他离开床沿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接着袁故就被一阵力道往后拉,他整个人摔在了床上。他脑子有些发蒙,大半夜的疲倦加困导致了他的反应能力下降了许多,这一刻竟然只是在庆幸这床垫软,摔着不疼。
不疼就好。接着他的衣服就被褪了下来。
袁故下意识就一脚狠狠踹了过去。谭东锦竟然也没躲,就那么深深受了这一脚。闷哼了一声,他一把扣住袁故的脑袋靠近自己的脸,眼神危险而带着压迫感,“清醒没?”
袁故没说话,眨了眨眼。
谭东锦低头轻叹了口气,“别动。”
他扫过袁故的上半身,果然腰侧和胸前有几处淤青,甚至有一两处的淤青还带着血色。谭东锦的眼暗了下去,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送点伤药过来。”
袁故想了会儿,意识到谭东锦这人可能是想,嗯,给他治一下跌打损伤。
当客房把药送过来的时候,袁故一脸持续诡异地看着谭东锦利落而熟练地拆包装,翻看说明书,直到谭东锦摇晃着喷雾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袁故才回过神,“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他话都没说完,谭东锦朝着他的胸口就喷了药剂,同时顺便把袁故的头压了回去,“别动。”
袁故只觉得谭东锦压在他脸上的的那只手,带着淡淡的药味,还是有些让人感觉怪怪的。他意思意思地挣扎反抗了一下,谭东锦甩手就扣上了他的锁骨,“再动把你绑在床上。”
那力道不大,谭东锦控制得很好,不会让袁故觉得难受但又威胁性十足。袁故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和谭东锦的战斗力,决定放弃挣扎。而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觉得谭东锦没在开玩笑,他再挣扎下去,谭东锦真会把他绑起来。
谭东锦处理完了袁故上半身的伤口,很自然地伸手去解袁故的皮带。由于谭东锦当时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袁故竟然也完全不知道状况,就那么感觉裤子被谭东锦扒了下来。
这流氓耍得太正常太不可思议了。
袁故接着就看见谭东锦一瞬间变冷的视线。袁故当时的心里是很复杂的,他对于自己被扒裤子这件事,还没挣扎、没指控、没来得及踹上去,对吧?
嗯,他还没动手,那么谭东锦这一脸的冰渣子是怎么了?
顺着谭东锦的视线看过去,袁故眉头狠狠跳了跳,他当初被那一脚踢到小腿差点给跪下,原来还真挺严重的。他试着抬一下腿,那一瞬间他眼泪都快飚出来。心里默默骂了串脏话,袁故彻底无语了,这没看到没察觉只是一般的疼,怎么看见了觉得疼得要废了?
谭东锦看袁故的动作眼神又是一阵锐利,“真想被绑着?”
“不不不。”袁故忙摇头,“我就是看看还有没有感觉。”
谭东锦看着袁故的脸半晌,重新从那堆药里拿出些药剂。“忍着点。”
袁故还没回答,谭东锦就喷了上去,那一瞬间的感觉,袁故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谭东锦顺势就捞住了他,扣在了自己怀里,“忍着点,很快就没有感觉了。"
沉默。
许久,谭东锦听见袁故的声音,“你这样说让我觉得我可能要被截肢。”
谭东锦挑了挑眉,“截肢太便宜你了,上一个让我等他的人,公司欠了几个亿,前阵子跳楼了。”
短暂的沉默后,袁故开口:“这是个段子对吧?”
“嗯。”谭东锦云淡风轻地回了袁故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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