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伙计一恍神,才意识到他竟然看个男的看走神了,脸一红对田喜乐笑道:“夫人有何吩咐?”
田喜乐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看个男人都能看直眼了?”
伙计脸更红了,尴尬地跟田喜乐解释,“实在是这位客爷看身量跟小的的一个同乡很像,小的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田喜乐‘哦’了声,“那你看清了,他可是你的同乡?要不要把脸抬起来给你好好看看。”
伙计‘呵呵’地笑着摇头:“不必不必,小的看清了,他不是小的的同乡。“
田喜乐貌似遗憾地道了句:“真可惜!”
伙计边笑边退下,走到边上还对这边关注着。直到伙计走远了,安宜阳才松了口气,对田喜乐笑言:“我觉得他不像看同乡,倒像是看贼匪。”
“说不定他就是把你当贼匪看了。”田喜乐道:“前些日子不是贴了不少海捕公文吗?我瞧着他大概是想瞧清你是不是上面的匪。”
安宜阳被噎了一下,突然对余奚百姓的防患意识很有信心了。
不多时,酒菜摆上来,伙计还是忍不住多看安宜阳几眼,安宜阳却拿手挡着脸,让他看不清楚,只能不甘不愿地下去。
正吃着,田喜乐突然发出‘咦’的一声,“是三弟,他也来这家酒楼吃饭?”
安宜阳挡着半张脸回头,果然看到安宜武从外面走进来,安宜武在余奚县不如安宜阳高调,毕竟他不会每日顶着日头跟农户们下地种田,认识他的人不多。
而且,就算那些认得他的人也因他一向态度冷硬,即使见认出他也会因为他的冷淡不敢上前,所以安宜武出现的大大方方,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安宜武进到酒楼就先四下看了几眼,刚好看到田喜乐朝他招手,顿了下便抬步过来,挨着安宜阳坐下,原本站在大堂里迎客的伙计想要上前招呼安宜武,见他奔这桌过来时还愣了下,心想:难道还真被他猜对了,那男人真是通辑告示上的?不然通判大人怎么偏就坐到他那桌了?
结果不知那‘贼匪’说了什么,通判大人竟然笑了?通判大人会笑?伙计揉了揉眼睛,见安宜武还在笑,不是那种扯着嘴角淡淡的笑,而真正的开怀大笑。
虽然整间酒楼里认得安宜武的人不多,但只要认得安宜武的人就知道这位通判大人很少笑,至少在他们印象中通判大人是没有笑过的。
而今天,通判大人不但笑了,笑的还很开心的模样,想也知道是跟那对夫妻有关。只是田喜乐一直在内宅很少出门,认得她的人也就是那些位夫人。
而安宜阳背对着大厅,完全看不到他的长相,虽然疑惑通判大人为何笑得那么开怀,却没人敢上前真的询问,总不能过去问:“通判大人,您为何发笑?”妥妥会被安宜武一个冷眼扫回来。
不多时,安宜武喊了一声:“伙计!”
之前给安宜武和田喜乐点菜的伙计赶紧跑过来,“通判大人有何吩咐?”
安宜武道:“给我炒两个菜,再上两壶酒来。”
伙计答应一声下去,却不忘又扫了一眼安宜阳。这回安宜阳没有拿手挡脸,被伙计看个正着,就觉得这人真是眼熟啊,不过却不是通缉令上的那几个人,毕竟通缉令上的人都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在他们酒楼的柱了上还贴了一张,那几人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有这位爷长得好看?
而且,跟通判大人同桌喝酒吃菜,怎么也不会是通缉令上的人,不然通判大人还通匪了不成?
伙计带着狐疑下去,让人先给通判大人把菜炒了,之后见没有客人登门又没有客人喊他,就靠在柜台上跟掌柜闲聊。
“掌柜,你说那个跟通判大人同桌吃饭的男人我咋瞧着眼熟呢?”
掌柜从账本上微微抬了下头,道:“余奚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瞧着谁不眼熟?说不定来过我们酒楼吃饭的。”
伙计还是摇头。“不对不对,若是来过酒楼吃饭,就这人的模样我绝不会忘了。”
掌柜略不耐烦地看了伙计一眼,“有工夫在这儿瞎琢磨,还不如多去在通判大人面前侍候着,如今咱们余奚几县都成了平王的封地,平王跟通判大人的关系谁不知道?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这通判大人就来咱们酒楼吃饭,多好的机会,你可别给错过了。”
伙计听了朝掌柜‘呵呵’两声,“掌柜,你身份在咱们酒楼最高,你咋不过去侍候?”
掌柜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扬了扬手上的笔,对伙计笑道:“你当我傻吗?没事儿我会上赶着找不自在?”
伙计摇头,“您不傻,我傻成不?”
不过想到通判与世子的兄弟情,伙计突然‘呀’了声,把掌柜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滴墨就滴在了他刚写上的帐本上,掌柜拿着一旁一的个账本照着伙计的头顶就拍了一下,“你鬼叫什么?瞧把我吓的墨都掉纸上了。”
伙计压低了声音对掌柜道:“掌柜,我好像想起那桌的客人是什么来头了。”
“谁啊?”掌柜也来了兴致,能与通判坐一桌吃饭又相谈甚欢的客人必定不俗,通判那性子他也不指望太交好,只要好好侍候就成,但与通判同桌吃饭的人倒是可以殷勤地侍候侍候。
伙计朝四下看了眼,见没人因他的惊叫而留意,这才附在掌柜的耳边吐出两个字:“世子!”
掌柜也是一惊,想到世子在他们酒楼吃饭啊,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儿了。如今整个余奚县谁不在提世子就要接管几县的事儿?不管真心不真心,但每一个提起此事的人都兴奋异常,甚至很多人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喜极而泣。
就在这消息公布出来的第一天,世子竟然来他们酒楼吃饭了?掌柜完全相信伙计说的话不掺假,能让通判大人笑得跟常人无异的也就世子和世子妃了。
掌柜就转起心思,对伙计道:“此事莫要声张啊,世子既然一直挡着脸,想来也是不愿被认出来,你若是给喊出来,恐怕世子怪罪。你就跟之前一样,假装没认出世子,对那桌侍候的殷勤一些就是,回头再给加两个菜,就说是咱们酒楼里送的,待会儿世子若是结账,你也别说免账,想必世子就是不想吃如此才不愿被你认出。”
伙计忙着点头,若是掌柜不提,他还差点忘了,真声张开了,世子和世子妃一定会生气。
之后,安宜武和安宜阳边喝酒边聊天,不屯短短两刻钟的时间,伙计就过来给添了五回水,田喜乐瞧着都替他累得慌,忍不住道:“伙计,你去别桌侍候就成,我们这边用不着你。”
伙计答应的好好的,但依然是每隔一会儿就过来问问,弄得田喜乐很无奈,待伙计再次离开,田喜乐对安宜阳和安宜武道:“我想他八成是认出我们了,待会儿吃了饭咱们要不放下钱就走好了,不然他们不收饭钱多尴尬,再因争执招来别人注意。”
安宜武道:“没事,大哥大嫂吃完了尽管走,我来过这家酒楼几次,掌柜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每回吃饭他也没说过不收钱。”
田喜乐听了觉得这主意好,既然从前安宜武来吃饭都收了钱,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但之后她与安宜阳还要再逛一会儿才回府,也不想在这里引来麻烦,就同意了安宜武留下来付账的提议。
不过,对于掌柜让人给送两个菜的好意,她和安宜阳还是心领了。
吃过饭后,安宜阳带着田喜乐离开,安宜武又坐着喝了一会儿才招手喊伙计过来。伙计见安宜武喊他赶紧小跑着过来,“通判大人有何吩咐?”
安宜武指着台上站着曲的女子道:“前些日子在这里唱曲那对瞎眼师徒呢?今儿怎么没见着?”
伙计笑道:“这不是天冷,说是前儿唱曲儿回去晚了,庆丫头被冻病了,嗓子一直不舒服,昨日勉强唱了一曲也破了音,再说也怕她把病气过给各位大爷,这几日就不让她过来了。”
安宜武点了下头,将饭菜钱结了便出了酒楼,站在酒楼外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所事事,再想到安宜阳和田喜乐之前,哪怕没有言语交谈,但一颦一笑,似乎都默契十足,眼角眉梢都带了丝丝情意,还真让人有点嫉妒。
想到田喜乐眼角的笑意和淡淡的一比柔媚,安宜武脑中的弦突然像断了一根似的,难怪之前他一直觉得那个唱曲儿的丫头眼熟,再仔细想想,她的眉眼可不就与田喜乐有几分相似?难怪他会对她只见一面就心生好感,即使她的误会也不会让他气得拂袖而去。
前些年,安宜阳下落不明之时,安宜武对田喜乐生出过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如今经年而过,安宜武对田喜乐的感情只深不浅,但那份感情他很清楚,已经不是那时少年时的憧憬,而是实实在在对长嫂的敬爱与尊重,在安宜阳的心里如今田喜乐只是他的大嫂,那个堪比娘亲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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