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众人看向自己的戏谑目光,潘仁宗双腮鼓动了几下,身子晃了晃,暗淡无光的双眼看向稳坐的老舅,脸色霎时间变的比死人还要难看,许久,嘴里发出干哑的声音:“蒋先生的本领,我领教了,甘拜下风,还请解开小徒身上的秘法,不胜感激。”
听到对方已经服气,这一次,老舅终于有了反应,目光看过去,说道:“可以,但是有几个条件。”
“请说。”潘仁宗本来挺直的腰板在此时都塌陷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傲态,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第一,此事过后,十天之内必须离开此地,回到你来的地方,永远不可以再回来,第二,此事都是徒弟与这位女同学而起,必须道歉,第三……”
老舅一连提出了几个非常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条件,而潘仁宗听完之后,也几乎没有任何的反驳,就一口全部答应了下来。
老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对师徒,接着从身上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朱砂黄符放在了茶几上:“此符佩戴于胸前三日,可解血肉分离之苦。”
潘仁宗徒弟伸手一把抢过,抓在手里贴在胸口,如获至宝,狼狈的样子让在座的人不愿直视,回想几日前还是另一番狂妄自大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次斗法尘埃落定,潘仁宗大败,老舅于玄学一道的本事完全震住了远江市的这些富商和同道中人。
晁天华极力邀请老舅在半山别墅住下,似乎有结交的意思,但是老舅没有答应,而是带着我返回了之前居住的银星酒店,再次住进了十一楼的套房,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等我恢复好了,就离开远江回家。
而之前几乎没有露面的酒店大老板景总,特意赶来,叮嘱酒店的管理人员要细心的服务,做到有求必应。
此时,套房客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我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富贵傻笑着坐在一旁,杨潇潇则在细心的剥着桔子。
富贵看着我,突然一挑眉,问道:“心哥,你可不知道,你在昏过去的那三天,时不时的喊冷喊饿,我们可心疼坏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富贵提起这个话茬,让我不禁想起了昏死的那段时间所处的梦境,此刻回想起来,竟然那么真实,简直不可思议,其中经历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我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舅,问道:“老舅,什么是噬魂降?”
老舅听到我发问,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噬魂降是南洋最为神秘的一种降头术,近乎于传说,我只知道,此术会根据受术人的记忆,创造出一个未知的空间,永远的放逐生魂,我感觉此人的噬魂降应该是残缺的,否则凭借三星还魂未必能够将你唤醒。”
我听了老舅的简单解释,回想起在那个世界里我竟然变成了二十年前的老舅,可谓称奇,蓦然间,也想起最后的那道铜门。
我来了兴致,向他们几人讲述起我在昏迷的那段时间所身处的境地,听得富贵和杨潇潇惊讶无比,就连老舅都听得很入了神。
讲到铜门的时候,我抬头看向老舅,随口问道:“老舅,你那时候有没有碰到这样一扇铜门?”
此时,老舅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把玩着手中茶杯,使得我也看不见他的脸,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许久都没有回答,直到我又问了一遍,才有了反应。
听到我的发问,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如常,摇了摇头:“什么铜门,我没有见到过。”说完话后,说自己有些累了,就缓缓的站起身,转身走回了房间。
我心里有些失望,想到,也许所谓的铜门真的只是我幻想出来的吧,仔细想一想也是,地处昆仑山下的地底溶洞,怎么可能会出现一座铜门?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
富贵和杨潇潇待了一会儿,就一同离开回学校去上课了,这三天时间,他们都请了假,都没有去上课,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等人都走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沙发和茶几周围,虽然每天都有客房人员来打扫,可是我还是习惯的自己打扫一下。
当我转到茶几另一侧,也就是老舅刚才坐的位置的时候,我咦了一声,弯下了腰,看着眼前的地板,发现,上面竟然有着两个脚印。
我摸了摸,心中惊讶了一下,因为上面并不是脚踩了脏东西留下的污渍赃迹,而是被踩的塌陷了下去,约莫有半厘米深。
五星级酒店的地板质量肯定不会差,可是怎么会出现一双脚印,是谁踩出来的?这得多胖,多重?
我看了一眼那茬口,发现茬口非常新,没有丝毫的污渍,看起来完全就是新踩出来的,而且这鞋的尺码……
突然,我的心激灵一下子,猛的抬头看向老舅房间紧关的房门。
“是老舅踩出来的吗?”我心里问道,似乎也只能是他,因为只有他刚刚坐在这里,而且也只有他有这份本事,在地板上踩出一个印子来,可是,老舅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直起身,蹙着眉,摸了摸下巴,感觉此事有些反常,可是想也想不明白。
索性,我坐在了刚才老舅坐的位置,试了一下,感觉到,那正是双脚正常摆放的位置,这说明,应该就是老舅踩出来的无误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很少能够引起我的兴趣,可是老舅的身上有太多点让我疑惑了,而且他总是遮遮掩掩的,从来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可越是这样,我心里的好奇心就越重,遇到关于他的事情,总是要琢磨又琢磨,势必要想明白。
我坐在那里,将自己想做是老舅,换做是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这里踩出两个脚印子?
猛然间,我激动的坐直身子,心里惊呼出一个答案:“紧张!害怕!”只有这个可能,只有在极度紧张或者是害怕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用脚踩地,缓解自己心中的情绪。
可是,老舅紧张害怕什么?
我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我们似乎一直在谈论昏死过去后我梦见的那些事情,在一开始,老舅还会偶尔点头笑一笑或者摇摇头,可是当我讲到遇见铜门后,他就一直低着头喝茶水,没有说话了。
“铜门?”我心里捉摸了一下,老舅是紧张害怕我提到的铜门吗?我的直觉是极有可能,可是为什么要紧张害怕我说起的铜门呢?我想不通。
难道他真的见过这样一扇铜门,而且进去过?所以我的话勾起了让他紧张害怕的记忆?也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只要老舅如何不亲口告诉我,这就永远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而且,以老舅的脾气,现在我去问,他也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他的事情的,只会黑着脸把我撵出来。
徐福八字“昆吾山远,不可道同”还有“地底铜门”这两件事,都是老舅不肯和我多说一个字的,我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虽然不同我说,但是我会仔细留意这方面的信息,早晚都会弄清楚的!
噬魂术虽然被老舅破除了,可是后遗症却遗留了很长时间,整整休养了三天时间,才恢复了原本的精气神,而我和老舅也决定,是时候该离开远江回去了。
富贵和杨潇潇知道我要离开,都不停地挽留,但最后知晓我肯定离开了,就要我有时间再到远江找他们玩耍。
这一次的离开,坐的却不是火车了,而是飞机!
银星酒店的景总得知我和老舅要离开,特意买的飞机票赠送给我们两人。
这让我一阵唏嘘,知道这是看在老舅的面子上,而之所以给老舅面子,则是因为他的玄学神通,阴阳术法的莫测,都想要结交。
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很新奇的,可是我更心急回到家,想要将老舅回来的消息告诉爸妈,他们一定会十分的高兴的,他们对老舅的担心和想念,不在我之下啊。
飞机落在了哈尔滨的机场,机场距离市区还有很远的一段路程,我本以为需要打一辆出租车,可是没想到却有人来接我们两个了,而且接机的人我认识,很熟悉,不错,正是阿成。
阿成开来一辆挺旧的黑色小车,停靠在道边上,见到我和老舅就迎了上来。
见到阿成,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以前我甚至当他是一个说的上话的好朋友,可是从老舅那里得知,他是老舅的人,对我的热情和友好全都是假象,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在诓我,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真的非常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阿成走上来朝老舅点点头:“龙叔。”
我听到他管老舅叫叔,忍不住张口嘲讽到:“没有去看望你的丁叔?”
阿成看着我,脸色霎时变的不自然,有些微微的涨红,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了一眼老舅,接着对我摇头,语气诚恳的说到:“玄心,我是没告诉你我跟了龙叔,一直瞒着你,很抱歉,但是除了这一点,我没有骗过你。”
说实话,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阿成虽然没有告诉我事情,可是他却真的帮了我一次,如果不是他,我卖老杨的玉佛的时候,肯定会吃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34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