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听赵国栋让自己去养猪,还以为听错了,赶紧问道:“师长,你说我去那?”
赵国栋一字一顿的说道:“补给处一连,养猪!”
朱江再好脾气这时候也会发火的,自己是朱家皇子,还让自己去养猪,这是实实在在的屈辱。
“师长,我不去,我要回去见我父皇,你这是侮辱我!”
“朱江,你现在是我二师的一名士兵,士兵不服从军令你知道怎么办吗?”
听到这个朱江背上刚好的伤疤隐隐作痛,但是去养猪实在太丢人。
“赵国栋,你好啊,你这是诋毁皇子,我要去我父皇那里告你!”
看到朱江这个样子赵国栋苦笑一下,朱江现在就像一个惯坏的孩子。
“朱江,让你去养猪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了,你如果坚持不下去就滚回广东,等到北伐成功就去封地就藩,这可是陛下的原话,秦王殿下,你自己选吧!”
朱江听这是父皇的意思,脸色数遍,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们都不看好我,我就让你们看看,本王不比朱海差多少!”朱江说完接过调令,出去找值日军官报道去了。看着朱江走出去的背影,赵国栋叹了口气,今天自己这样对秦王不知是祸是福啊。
朱江出门找到值日军官,将军机处的调令交给他。
值日军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上尉军衔,接过军机处的调令看了一眼朱江,他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多大的来头,竟然由军机处直接下发调令。要知道军机处虽然掌管广东新军的全部人事变动,但是广东新军现在将近二十万人,朱江一个新晋少尉那里能劳动军机处的大驾直接下调令,一定是这个年轻人家里不简单,看来又是一个来军队里面镀金的。
这几年朱宏三势力越发的强大,一些考不上科举的湖广旧部打上了军队的主意。广东新军因为超强的战斗力,所以伤亡不算太大,总体来说参军还算一个安全的职业。所以这些跟着朱宏三来广东的湖广人开始发动各种关系混入军队,不过这些官二代不会直接上战场,都是在后勤等一些非战斗部门混资历。
值日军官看了一眼调令上赵国栋的字迹,“补给处一连四排长”。值日军官心中一乐,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家世不怎么样,补给处是个好部门,上万人的吃喝拉啥都是他们管,可是一连就不同了。一连在补给处还有个另外的名字,就是“养猪厂”。
“朱少尉,你知道师长让你去的补给处一连是什么地方?”能当师部的值日军官都不是简单之辈,他害怕朱江不知道去养猪,故而提醒一下,万一得罪这个湖广勋贵就不好了。
“报告长官,我知道,补给处一连是养猪厂!”
值日军官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说完在外面叫来一个士兵,让他带着朱江去补给处一连报道。
值日军官看到朱江准备出门,感觉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叫住朱江说道:“朱少尉等一下,作为上级我奉劝你一句,到了一连可要小心,姜连长可是很厉害!”
很厉害?难道里面还有什么故事?朱江不知道那个值日军官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出门跟着带路的士兵出门。
舟山境内多山,丘陵广布,为海岛丘陵区,是天台山脉的余脉。舟山港建在面对大陆一个港湾里,而养猪厂却在远离舟山港的内陆。一个原因是军队每天都要操练,放枪开炮什么的动静太大,猪是一种很胆小的动物,动静大了影响肉猪的生长,还一个原因就是养猪厂味道太大,没人喜欢天天闻这种味道,所以养猪厂就设在大山里面。
养猪厂设在舟山岛的北端,距离舟山卫城足有二十多里,养猪厂就分布在方圆五里的地域内。这样做是害怕传播猪瘟,要知道这个养猪厂足有两千多头生猪,这个时代也没啥抗生素和各种疫苗,为了防止得病全都死光,养猪厂分为五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为十个养殖场,每个养殖场只有生猪二十多头。
一连的连部就设在当中,有两排木质板房组成。进入院里就能闻到一阵阵的猪粪味,朱江从小锦衣玉食,猪肉都不吃,那里闻过这种生鲜的味道,好悬没吐了。
带路的士兵来到板房门前,对站岗的士兵交代任务,站岗的士兵探头看了看朱江,说道:“你是新来的四排长吧,请进吧,连长在里面!”
朱江和带路的士兵告别,进入其中的一个板房,一进屋一股汗臭味冲鼻而来,但是朱江不敢用手掩鼻,立正叫道:“广东新军少尉朱江报道!”
屋中坐了四个人,居中而坐的是一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个大刀疤经过左眼,左眼上还有一个眼罩,看样子这个刀疤弄瞎了他的眼睛。这个大汉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俊秀的小伙,笑道:“四排长终于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过错,是不是和老子一样!”
那个大汉站起来接过朱江手中的调令,久在军旅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调令的不同,看完后大汉摸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说道:“看样子又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不管了,小书生告诉你,老子就是你的连长姜鹏举,在我这里就要听老子的命令,就是让你去死也不能眨眼睛,听懂了吗?”
朱江虽然十分反感姜连长一口一个老子的乱叫,但是朱宏三的警告犹在耳边,“不行就滚回广东”,朱江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地狱火海,一定要坚持下去。
“请连长放心,下官要是不中用我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会走!”
看到朱江答的坚强有力,姜鹏举点点头,在外面叫来一个士兵带领朱江去四排驻地。
四排驻地距离连部只有不到一里地,到了地方朱江大失所望。这个四排还没有连部来的有气势,只有一个用竹子搭起来的窝棚,门口的棉布帘子放着,带路的士兵喊道:“四排的人呢,出来一个!”
窝棚里面有一个生脆的童音喊道:“来了,来了!”
帘子一掀,里面出来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身高刚到朱江的肩头。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士兵说道:“原来是连部的张大哥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四排了?”
“原来宋娃子在家,你们的新排长来了,连长让我送来。好了,朱排长,我的任务完成了,老张我回去了!”老张说完一个立正,转头回连部了。
那个叫宋娃子的士兵看了看朱江,敬礼道:“长官好,我是四排列兵宋礼!”
宋礼?咋不叫送钱呢?朱江一听这个有趣的名字好悬没乐出声。
宋娃子脸上一红,说道:“让长官见笑了,我爹希望我知书达礼做个读书人,才给我起的名字。”
朱江点点头,问道:“排里其他人呢?”朱江边问着边走进窝棚。
“长官,现在是下午,排里其他人都在养殖场,咱们四排一共只有十个人,要负责将近二百头生猪,任务很重的!”
“十个人?神武皇帝定下的编制不是每个排四十人吗?其他的人呢?”
“哎,那是野战部队,咱们这种养猪的怎么能和野战部队相比,整个一连也只有七十多人,要负责一千多头生猪!”
朱江边听着宋礼的絮叨,边走进窝棚,别说,窝棚外面看着寒酸,里面还是不错的,门帘子一放根本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屋里正中生着一个火炉,里面燃烧着木头。围着火炉是十张床,整齐的排放着,灰色的被褥叠的板板正正,屋中打扫的很干净,如果不是一阵阵猪粪味传来,这地方就是一个完美的军营,一点不比禁卫师差多少。
朱江没来前想到这里一定脏乱差,到处是猪粪,结果到了发现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样子。
“宋娃子,你们这里不错了,是你们前任排长的功劳吗?”
“那啊,这都是姜连长命令的,姜连长说了,咱们是养猪的,但不能自己做猪,所以对个人内务检查的很严格,姜连长每三天不定时都要抽查的,检查不合格排长要吃挂落的!”
没看出来那个姜独眼龙还有两把刷子。
“宋娃子,姜连长以前是干什么?为什么我来之前有人让我小心些?”
“排长你不知道?咱们姜连长可厉害了,他本来是二师二团的团长,可是就一个缺点,实在是好色。半年前在流民营看中了一个女子,姜连长直接去把人家母女全上了。本来这也没什么,流民营中每天都要死人,被咱们新军的军官看上兴许是件好事,最起码能吃顿饱饭。可是没想到那对母女是宁波一个什么大官的女眷,那个大官还偏偏在与满清的战事中殉节,那对母女才流落到舟山流民营。这件事就被总督李大人知道了,非要枪毙姜连长,就连师长作保都不好使,最后这件事惊动了神武皇帝陛下,特别下圣旨免除姜连长的死罪,但是要明媒正娶人家母女,还有不能在野战部队里呆着了,就这样姜连长来到咱们这开始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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