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熊克虎坐在那儿其实观察了杨果好久,他觉得越看杨果就越觉得杨果不平凡。穿着就不用说了,一般的城里人也达不到杨果的经济水平,而在他这样隐约散发出的气势之下,杨果却没有一点反应。
要知道,熊克虎这个名字是成年之后熊克虎自己给自己取的汉人名字,其中蕴含着的背后的故事,可真的如同这个名字一样——熊克虎可是擒杀过大老虎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想到要帮小五的?你们以前认识?”熊克虎不喜欢客套,直截了当地张口就问。
杨果的来历,熊纪五语焉不详,他跟叶女桑是全然坦白了,但是面对熊克虎这个大族长的时候,熊纪五还是不敢和盘托出,生怕熊克虎拿族纪来惩罚他。这也就让熊克虎满心疑惑,因为杨果这样优秀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跟熊纪五搭得上线的。
听到熊克虎有点像审问的问题,抱着琪琪的杨果愣了一下,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笑道:“以前不认识,只是前几天偶然遇到了,听他说起家事,听到晓琳要放弃自己辛辛苦苦考到的前程,把钱留给母亲治病,心里觉得很感动,就决定帮忙了。”
“有这回事?”熊克虎眼睛一瞪,这个表情不怒自威,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压力给杨果。
不过,杨果浑然不觉,只是琪琪差点被呛到,杨果忙着给她擦喷溅出来的奶沫。
熊克虎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太过激烈了,赶紧收敛起来,试探杨果倒没什么,吓到小娃娃就不好了。
虽然熊克虎有点故意,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这一回事,刚刚重新沏了一壶茶过来的熊纪五就被他揪住了:“小五,你给我过来,跟我说说这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你家困难,出了事情为什么不找我?寨子里都是一家人,你媳妇缺钱治病你娃娃缺钱读书,大家有能力自然会伸手帮你,结果你一声不吭,还不把我们当家人看了?”熊克虎气呼呼地问道,“特别是晓琳这娃娃,我看着她读了快十年书,好不容易考了个好学校,老子欢喜得就差敲锣打鼓了,她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
听明白族长的问题之后,熊纪五苦笑地说道:“阿大,我不是故意想瞒着您的。您也知道,寨子里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这钱一花就是几万块的,我哪里敢跟大家讨要啊?”
“那你也应该来找我!”熊克虎瞪起了大眼,生气地说道,“我给不了你几万块,去外面找我战友凑凑还是会有的!”
熊克虎跟熊纪五就这样闹了好一会儿,琪琪都已经喝了早餐奶,被兴奋的熊小风拉着出去玩了。杨果看到熊晓琳有跟着去,犹豫了一下,就没有阻拦。有熊晓琳这个懂事的大姐姐帮忙照顾,琪琪应该不会出事。
跟熊克虎聊起了山上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一直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熊克虎终于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这可是个大问题呢!
现在虽然是暑假,暂时还没有开学,但是就算是开学了,寨子里的学堂还是要面临没有老师的窘境。
熊克虎其实很着急,但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别人就不愿意过来给你当老师,你总不能把别人绑上山吧?现在又不是旧时代了。
当然了,虽然跟杨果讨论得很起劲,但是熊克虎也是一个明白人。以杨果的情况来看,基本上不可能跟以前那个蒙老师那样为了孩子们甘愿留在山上。所以熊克虎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免得双方因为这个要求而变得尴尬。
到了中午,熊克虎去学堂主持发饼干糖果,这些东西对于杨果来说不是很贵,但是对于苗寨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他们争先恐后地挤成一团,要不是熊克虎笑骂了一声,这些孩子们都要把桌子给挤翻了呢!
“快!排好队,不听话的,待会就没他的份咯!”熊克虎在跟寨子里的孩子们说话的时候扑克脸也变得慈祥了不少,不过,纵然如此,平日里累积下来的威严还是吓得孩子们乖乖听话排队。
每一个小孩在领了饼干和糖果之后,都在熊克虎的叮嘱之下向杨果说“谢谢”或者“兜社莫”。苗寨的孩子们还是很懂事的,就算是眼睛离不开那漂亮的夹心饼干,口水都要流下来,都有乖乖地向杨果道谢。
杨果其实不在意这些,只是熊克虎要求一定要这样做,要让孩子们懂得感恩。
“咦?”杨果在排队的人群中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大步地走了过去,从一群孩子中拉出了一个小不点儿。
“嘻嘻,嘻嘻!”琪琪尖叫地笑了起来,她扭着小屁股想要跑,却不依地被爸爸逮住了。
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去,淡粉色的连衣裙在苗寨孩子黑蓝相间的麻布衣服里格外显眼,但是因为她的个子太小了,之前杨果都没有发现。
围观的苗族妇女们都纷纷捂起嘴巴笑了起来,她们丝毫不顾及杨果地议论起来:“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当爹的也俊,就可惜了我家的大丫,要早几年还有机会哩!”
“你别想了,人家那么有钱,你高攀得起吗?”
“怎么不行了?望坚那么穷,梅福还不是照样爱上了?(苗族的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跟罗密欧与朱丽叶差不多)在爱情面前,还存在什么高不高攀的?”
她们不避讳杨果是因为她们聊天都是在用苗语,杨果压根听不懂,当然了,就算杨果能听懂,他也不会在意。
“继续,继续。”杨果朝熊克虎摆了摆手。因为琪琪这个小家伙,发饼干糖果都中断了一会儿,而琪琪这个小家伙还不支持,她乐得咯咯直叫,还想挣脱爸爸跑出去呢!
闹了一个中午,最后只剩下熊克虎他们留了下来收拾残局。饼干糖果只是一个小礼物,熊克虎最看重的还是杨果带来的这批书,大部分都是一些适合孩子们看的百科知识,对于山上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启蒙读物啊,熊克虎一点都不愿意马虎!
杨果后来受到了好多苗族妇女的热情邀请,都想要请杨果去家里吃饭,不过熊纪五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所以杨果都一一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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