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妹扫了一圈,对杀猴给鸡看的效果十分满意,如此一来相信这群小鸡都会乖乖听话的。
“碧桃,夏文静现在”
“小姐饶命!奴婢冤枉啊!”碧桃吓得扑跪在地,她可不行木秀那样有靠山,要是被夏文姝撵出去,只怕就是不被发买,也会被派到庄户私园里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夏九妹倒被吓了一跳,她不过是想再敲打敲打她,谁知她这么不禁吓:“行了行了,我只看你们日后的表现,都散了吧。”
几个二等丫头多少都曾玩忽职守过,否则也不会在夏文姝醒来时,身边只留一个老实的青烟伺候,要知道那日夏大夫人可是只叫了四个大丫鬟去训斥,所以现在这么轻易逃出生天,还是令她们感到惶恐。
“哦对了,木秀的位置就交给青烟吧。”夏九妹看见青烟一脸惊愕的模样笑了笑:“你就改名,木青吧。”
“木青,你还不快谢谢小姐恩典。”木兰在旁推了推她,木青这才叩倒谢恩。
夏九妹看着木青涨红的小脸,笑了笑。
木青忠心也细心,比那些油头滑脑的丫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将是她亲手培植起来的第一人。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夏九妹放她们出去,才注意到:“怎么,木槿又不见了?”
木兰和木香面面相觑低声道:“木槿说她好像来了葵水,所以先回去休息了,我们就没介意。”
夏九妹腾地站了起来,木秀叫得那么大声,木槿若在房里怎么可能听不到。
“好啊,那我们就去看看她。”夏九妹几人赶到木槿房里,木槿窝在被子里没有起身,床铺前一双绣花鞋同那晚一样沾染了湿润的泥土。
“木槿?”木兰喊道,木香不由拉住她的手。
被窝里的人是正面对着她们,木槿睡梦中还弯曲着身体,像是很难受的模样。
“让她歇着吧。”夏九妹停在了房门前,支走木兰木香后,示意木青不要出声,把手帕给她。
夏九妹蹲下去将地上一块碎泥捏在手帕里:“我们走吧。”
她带着木青离开,一面吩咐:“去找找,离咱们最近有这种泥土的地方,泥里有松针,你应该很快能找到,注意别被人发现。”
木青紧张地将手帕收好,没想到小姐刚提拔她做大丫鬟,就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
“小姐,那您为什么要瞒着木兰和木香呢?”木青纳闷道。
“不是瞒着,她们三个在一起久了,只怕会影响判断,你最合适,快去吧。”
夏九妹自行回了房间,用过午膳,就听到祖母那边的动静。
“九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夏九妹早有准备,带着木兰木香坐着软轿赶往夏老夫人住的东府。
其实夏家老家主所住的东府与夏家主宅离得并不远,就建在主宅东面,有专门的长廊相通。
东府主院自然住着夏老太爷夫妇俩,另外有两个园子住的分别住着两位姨奶奶,都是生育过儿子的,靠远一些的院子住着夏家四老爷。
因为夏家的长房二房制度,所以即便是夏老太爷的嫡子,夏四老爷依旧不能住在主宅里,要跟着老太爷挪到东府来,而庶出的其他儿子便会被分派到夏家各地的玉矿去。
所以像夏永盛的二房在西府二老太爷去后,便可以搬入对面的西府,而西府子孙将被同样下放。
这是夏家先祖定下的二龙拱卫一珠格局,不容更改。
夏九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这项制度,它在保证夏家繁荣的同时,也的确很残酷。
似乎在印证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弱肉强食。
“祖母。”夏九妹进门行礼。
大堂正中端坐着雍容贵气的老夫人,她穿着细金丝绣的大团花绒薄衫,头上缠着鸽子蛋大小的玉抹额,整个人精神奕奕又透着一股子刁钻劲儿。
她左手边站着的是赵嬷嬷的儿媳,木秀的生母刘氏,而身前则是乖巧地跪着给她捶腿的木秀。
“文姝,这木秀犯了什么错,你要将她撵出清风苑?”夏老夫人声音严厉刻薄:“别以为开出宝玉来就可以张扬跋扈,那比你强的人可有得是,你看看人家子瑜,都已经达到祭司境了却也不曾像你这样张扬。”
木秀听着老夫人对夏九妹的斥责,得意地抿起笑来,一边捏腿的手更加卖力。
“祖母,这些话是谁跟您说的?”夏九妹严肃道:“这人简直该死,她是要陷我夏家于不义!”
“嗯?这话怎么说的?”夏老夫人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木秀。
木秀也是不明所以,她就是断章取义地在老夫人面前搬弄一下是非,怎么就扯到陷夏家不义的事了?
“祖母,我可是夏家的雕女?血胆金鸡可是我开出来的?”
老夫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于夏文姝这个雕女,她和老太爷都是一万个不满意。
想当年她的永嘉做雕女的时候,六岁学法诀,七岁就能发出掌风,而夏文姝呢,十岁还才将将能发出来,而且还天赐了君山神女,夏家很可能失去巫女的举荐资格。
这让她的美梦跌得粉碎,这股气自然要出在夏文姝的头上。
甚至于,夏老太爷还觉得是夏永清失德所致,这老两口都觉得,若是四老爷夏永安能成为夏家宗主,一切必会是另一个模样。
“既然我才是夏家雕女,我才是夏家的脸面,那侮辱我的闲言碎语和传这些话的人,不是居心叵测,要陷夏家于不义,又是什么?”夏九妹声辞郎朗,同夏文姝的怯弱隐忍大不相同。
“你”老夫人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没错,这个道理她们都懂,甚至于以前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是夏文姝一直以来的逆来顺受,让她们渐渐遗忘了对雕女该有的尊重与敬奉。
“祖母,适才我与神女相谈时连个奉茶水的人都没有,一问之下,原来留下伺候木秀是回来照顾赵嬷嬷了。”
“什么?!”老夫人腾地站了起来。
若夏文姝进门时就直接这样辩解,老夫人或许不信。
但现在老夫人想起来了,夏文姝才是夏家雕女,打夏文姝的脸,就是打夏家的脸,打她自己的脸。
“我看在您的面子上就成全了她,没想到”夏九妹看向惊慌失措的木秀,突然转为厉喝:“没想到她死性不改,竟然敢嚼我的舌头,实在是留她不得。”
“来人,还不把这个刁奴拖出去,发卖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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