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有备而来的吗?”张元卿低头轻声道,九妹冷冷抬头,正看到他狡猾得意的笑眼。
九妹一直表现的精于算计,怎么可能没试过龟甲就冒冒失失地冲出来说要挑战张韵薇,所以早在九妹站出来的时候,张元卿就知道九妹不论用了什么法子都是一定能在龟甲上形成裂纹的,而他敢赌,就是赌在这裂纹图的事上。
他深信除了张家人没有人能催生出符合裂纹图的龟甲纹路,夏穗这臭丫头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倒要看看她拿什么收场。
九妹虽然面上平淡但心里也有些慌,她到底是小瞧了张元卿,小瞧了张家。
堂堂一个望族,又主领白露书院占据周朝官场的半壁江山,张家赖以生存的本事哪能那么简单就让她模仿了去。
“这下可要丢脸了。”七把刀咬着牙小声道,又推了推赵愚:“怎么收场啊,就让九妹在哪儿丢人?”
赵愚面色沉静如水,看着台上故作镇定的少女逐渐攥紧了拳头,但他心里还有几分疑惑,与九妹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态度如何。
“静观其变。”赵愚低声道,稳住了七把刀等人。
九妹一向能言善辩,她倒想着那裂纹图既然有一百二十八张之多,里总会有一张是能被她胡乱攀扯上的吧。
可当图册被奉上来时九妹登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图册是奏折形式,每一折页有一幅裂纹图,而每张图上的裂痕位置与龟甲边缘的距离,甚至连裂纹长短都按照龟甲的大小等比例标记好了,这还攀扯个屁啊!
她就是再能言善辩,面对那几寸几厘的具体数字也是张口结舌,无计可施啊!
九妹表情有些颓丧,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元卿却冷笑着令人将图册展开,放到几张长几拼成的桌上,任由众人观察对比。
“欺人太甚!”林子羽忍不住低喝,这分明是在羞辱九妹!
人们对照着龟甲与图册寻了半晌,便开始对着九妹指指点点,这让四个男人的怒气值蹭蹭上蹿。
林子羽和七把刀都是暴脾气的人,此刻都想往前冲,却没想到第一个上前的人竟是莫昭。
冷酷的黑衣男子仗剑冲入人群,立刃横劈将正中长几斩成两截,若不是张元卿反应快将图册一掌掀起飞上半空,张家这传家宝就要被腰斩与此。
莫昭却黑着脸不管不顾地闯入人群,一把拉住九妹手腕,拽着愣愣的女孩就往外冲。
人群之外,赵愚眉头微蹙站到了莫昭出门的路前自然而然地拉过九妹的另一只手,女孩子站定,嗔怪地看了赵愚一眼:“你怎么这么冲动,让莫昭闹场。”
莫昭脚步一顿,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松开了自己的手。
赵愚笑笑:“我们都不忍心你在里面被人指指点点,还是别找了。”
“我刚才已经看到一副有八分相似的图了,”女孩子撇嘴,回望一眼翻倒在地的图册,这下她又得重新找了。
“安陵候,你纵容手下搅闹,可是要认输了?”张元卿连图册都没管,冷声喝问。
赵愚淡然:“他不是我手下。”
莫昭抱剑上前,祸是他闯的,他愿意一力承担。
“他是我兄弟,”赵愚轻飘飘地话听在耳中犹有万钧之重,莫昭攥剑的手一紧。
“不就是砍了你们一张桌子吗,赔给你们就是了。”七把刀熟练地打圆场,这套流程他们在君山县可是玩烂了,哪次砸了场子不是用这一招。
坏了的我们都赔,你还能小气的追究什么?
“无赖!”张元卿怒骂,七把刀却浑不在意,对付恶人自然要比他更恶才行,赵愚说过这叫以毒攻毒。
“张家主,该赔的我们都赔,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赵愚态度极好,一招以退为进让张元卿无话可说。
毕竟他受限于谦谦公子的形象,怎好得理不饶人。
莫昭抱剑拱手,与赵愚等人配合默契,让张元卿无计可施。
“好,砍坏的案几可以不作数,但我们的赌局却是时候分出胜负了。”张元卿一挥手,身后侍者拾起图册递过来,张元卿冷笑:“夏穗,就算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这赌约,你不会公然耍赖吧。”
九妹咬牙,算她马失前蹄了:“我当然不会耍赖——”
女孩子的话被赵愚伸手打断,“她当然不会耍赖,张家主的话也不会不作数,对吗?”
“这是自然。”张元卿傲然,张家一百二十八副裂纹图他可是烂熟于胸,那九妹的龟甲裂痕他扫一眼就能知道有没有,自然底气十足。
“很好,莫昭,既然张家主不介意你也不必内疚了,去吩咐陈升将夫人的东西搬到张家来吧。”赵愚笑着令道,一众人顿时愕然,安陵候在说什么梦话。
连九妹都推了推他:“赵愚,我们输了。”
赵愚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放心,没有输,你再仔细看看那裂纹图。”
九妹怔了一瞬看向已经摞成一叠的裂纹图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龟甲,忽然茅塞顿开,咧嘴一笑。
“安陵候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张家一百二十八裂纹图张某人都是烂熟于胸,绝没有这一副。”张元卿冷笑,以为九妹和赵愚是在故弄玄虚。
何况这裂纹图如今都没展开,他们能看到什么。
“张家主先前说的是,九妹这幅图只要出现在裂纹图上,就算她赢,可是如此?”赵愚笑道,并没有将张元卿的蔑视放在心上。
愚者愚蠢的地方就在于他总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张元卿便是如此。
“是又如何,难道这裂纹图上还有我张元卿不记着的图吗?”张元卿傲然,九妹与赵愚相视一笑,女孩子脆生生笑道:“张家主,那就承让了。”
白嫩嫩的手掌伸出,九妹奖自己的龟甲放在裂纹图旁边,“请各位一看。”
“怎么,怎么回事!”人们没有笑,而是交头接耳地议论。
张元卿这次是真正皱眉原本高昂的头也低了下去,入眼便是一副同半扇龟甲裂纹一模一样的图。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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