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只是失踪,他们凭什么说他死了。”九妹怒不可遏:“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谣言,嘉磬,你直说好了。”
林嘉磬目光一闪,没想到夏文姝会看得这么透彻。
“是,谣言说夏文烨的死是巫神显灵,因为知道林氏作恶,所以将她的一双儿女全部抹去,还说夏子瑜率先突破祭司境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她才是真命雕女。”
“呵……”九妹冷冰冰地笑了声。
夏永清这一步棋实在是太狠了,另立夏文渊,再放出谣言,就算夏文烨不死,也得被气个半死。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现在的夏王两家都在暗中派人去找夏文烨,不论他是死是活,带回来的都只会是一具尸体。
“林家什么态度?”九妹看着林嘉磬,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可笑。
林家是灵雕师家族里的翘楚,若没有林家默许,夏大老爷想贬妻为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姑姑毕竟做了对不起夏家的事,我父亲和祖父都对夏家有愧。”林嘉磬低声,何况胳膊拗不过大腿,夏家是天贡之臣,她们林家再有民望也不过是个商人。
“我明白,让林家出面实在太为难林家了。”九妹抿唇:“我不算林家的子孙,你们可以不管我,但夏文烨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林家血脉,请你一定帮忙,不要让我哥哥被他一直视为珍宝的至亲杀死。”
夏文烨的心该有多疼。
他明明是夏家最重亲情的人,却要因为一个可笑的制度,被至亲追杀。
“我明白。”林嘉磬垂头,欲言又止。
“好了,你快回去吧,这个时候贬妻为妾的消息应该已经快传到清心山庄了,方主事知道我没有翻身的希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嘉磬毫不犹豫地起身,她并不想给林家添麻烦,又在站起来后迟疑一瞬。
“夏文姝……你多保重,我还想跟你一较高低。”
九妹笑着点头:“放心,这种毛毛雨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她有些忧心地看向身旁的木青:“你能帮我把木青带走吗?”
木青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十七爷嘱咐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您的。”
林嘉磬默默看着她们,在等木青的决定,显然是答应了。
木青虽然忠心耿耿,但夏九妹将迎来最黑暗的时刻,身边带着她怕是会受制于人。
“你忘了我的厉害?”九妹得意洋洋地秀了秀肌肉,一边道:“你跟着我怕是要吃苦受累,更会让我被她们威胁,乖。”
木青眼泪汪汪地看着九妹,就像一条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看得九妹都快于心不忍了。
还是林嘉磬干脆,一招手就让她的婆子们给木青戴上兜帽拉了出去。
“我可以保住她的人,但她的奴契还在夏家,所以我只能将她藏起来。”
“这就够了,谢谢你嘉磬,”九妹对上林嘉磬淡漠的目光,露出会心的笑:“你放心,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教你。”
“哼!”林嘉磬不服输地扬起下巴,虽然夏九妹开出了血胆玛瑙,但想让她认输可没那么容易。
林嘉磬扭头就走,回君山县的山路上刚巧看到带着夏家标志的马车急匆匆驶向清心山庄。
木青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林嘉磬依旧面不改色:“你要相信,她能熬过去。”
……
林嘉磬的人一走,九妹就将正房的大门关上落锁。
她不知道夏家的人什么时候会把消息传到清心山庄,但她知道,风暴不远了,她必须得早做准备。
女孩子手脚麻利地把衣柜里的祭服和两张地图塞进空间,看向桌子上那一堆林嘉磬送来的东西。
“竟然还有水囊?”夏九妹一翻之下发现衣服中藏着的一个小水囊和两个钱袋子还有几包干粮,这是准备着让她逃跑呢?
九妹轻笑,林嘉磬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她也不怕被方主事的人发现。
不过,她是不会逃的。
女孩子信心满满,二话不说连东西带托盘全都收到了空间里,在空间的青草地上分门别类地放好。
“唔,吃的和水还是有点儿少,不过也算是进退皆可了。”夏九妹摸着下巴,又打量起床上的棉被。
“块头太大,说是被木青带跑的就更不可信了。”她逗笑了自己,也听到门外的喧闹。
“呼!”女孩子深吸一口,取下门栓走了出去。
夏家的管事刚同方主事交代完,见她过来,轻蔑地瞥了一眼,直接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方主事陪着笑送走了人,刘氏与方大都从屋里出来站到了方主事身后,冷笑着向娇小的女孩子走来。
“十小姐,老爷已经说了,因为您在朝祭之日冲撞神女,罚您去清心洞面壁,每日,十个时辰。”方主事说完,整个院子的人都笑出声来。
一天十二个时辰,她有十个时辰是在洞中渡过,连休息睡眠的时间都没有,夏大老爷这是要活生生地熬死她。
夏九妹面不改色,坦然对上几人目光:“好,还有吗?”
“还有,”方主事笑吟吟地:“您既然要成日住在清心洞里,这西跨院也就用不上了,刘氏,你带人搬回去吧。”
“是,爹。”刘氏得意洋洋,带着一丫鬟婆子去了西跨院。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夏九妹的东西统统丢到院子里,让她自己一件一件地收拾,臊死她!
“十小姐,最后一件事。”方主事贴近了女孩子的耳边,几乎看得见少女细白皮肤上的绒毛:“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可惜,您错过了机会。”
方主事站直了上身哈哈大笑:“带她去柴房!”
“是。”婆子们应道,却听到西跨院传来刘氏的尖叫:“贱人,我的宝贝呢!”
方主事顿时一怔,惊讶地看向夏九妹。
女孩子依旧昂首挺胸:“方主事,我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这句话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好歹是做过雕女的人,凭你们这些小喽啰,也想羞辱我?”
女孩子轻蔑地笑着,负手走向西跨院看到了刘氏气急败坏的模样。
“凭你这刁妇也想穿雕女的祭服?东西我已经让木青收拾好带走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看管不力吧。”
“你!”方主事气得七窍生烟,却无计可施,大喝道:“来人,把她给我丢到柴房去,明天一早就送进清心洞,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准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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