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场噩梦。(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珂洛伊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看到清早的阳光那样,有再多的委屈和不愉快,也会不自主地笑起来,全新的一天来到了。
现在确定了,蒙击没有死。
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心里倒平静了一些。也许别的人听说某位王牌飞行员从空难中死而复生,应该会觉得吃惊。但珂洛伊早就确信蒙击是不会死的,现在顶多是答案得到了印证,心中的石头放下地了而已。
心中那些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倾泻而出。想想看,新闻社那些同僚们异样的眼神、酸溜溜的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疯了。以前的那些追求者、还有爱开**笑话的所谓绅士们,很容易就看出来自己在采访后便心有所属,他们的反应也变得恶毒起来。尤其是在那个自己还在从实习转正的关键时期。
至于保罗,他一向都靠不住,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果然也不能支持自己。
想不到的是,社里唯一支持自己的倒是总被称作“河马”的主管。珂洛伊知道,实际上支持她的是出版商。蒙击实在是成了大人物,天守镇的三方对峙事件、亚同体联合观舰式的核恐怖袭击事件,他都是单人独骑、漂亮地解决这些有可能将世界拉入新战争的危机,所以世界上每个人都在迫不及待地等着看关于蒙击的传记。
要知道,这种书一旦上印刷厂,印刷机就是在直接印钱。一张张纸卷经过印刷裁切装订完成后,购买的人会把门挤破,哪个出版商不对此垂涎欲滴呢。
可是新时代的读者可不那么好骗,他们不会理会那些东拼西凑的地摊书。谁都知道现在蒙击有一个专访记者,人人都在等着这位珂洛伊?泰勒小姐的书。
珂洛伊自己也明白,对蒙击专访的所有经费与相关费用,实际上都是出版商在投钱。他们已经和新闻社签了合同,珂洛伊小姐这本书的纸媒版权已经全部是出版商的了。
不仅如此,出版商更看重的是珂洛伊和蒙击之间的特别关系。如果两个人相爱可就太棒了,那是可以大大炒作的话题,他们甚至打算策划一场离奇惊险的假婚礼,让蒙击和珂洛伊前来表演,为即将出版的传记作宣传。珂洛伊当然回绝了这个荒唐建议。
作为资本家,不但不允许赔钱,也不可能容忍钱在外面飘着。
自从蒙击乘坐的飞机在新东都外海遭遇空难后,这些出版商如狼似虎地涌了过来,要求珂洛伊立刻把这本传记完成,而且正是时机,因为蒙击的死即将成为更大的卖点。
珂洛伊怎么可能容许这样一本书出版,更何况还是署她的名字。
出版商也不肯让步,明明是拿回投资、大赚一笔的最好时机,而且读者要看的就是珂洛伊写的,怎么能不署名呢。当初往里面砸的钱,很大一部分也是买的这个署名啊。
资本家可不管谁死谁活,挡住财路的人便不能活。
虽然和新闻社合作已经是老交情,并不想闹上法庭,因此便威胁要撤回项目资金,并且让新闻社赔偿。当然最好还是让这本传记得以出版是最好的,毕竟把钱送出去再原样拿回来,照样也是亏本。
不赚钱就是赔,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新闻社也只好向珂洛伊施压,让她限期完成,不然就要强行收回书稿的原稿和所有版权,真是无理的要求。
这本对蒙击的专访传记,并不仅仅是一本书,是珂洛伊长久以来一直在描绘的男人。难道自己心中的这个形象,就要被硬生生地从心中拖出去,曝晒在阳光下,任由那些资本家玩弄吗。珂洛伊能想象,他们会怎样糟蹋这本书。
至于新闻社里那些常献殷勤的人,现在一个个都乐得看她的笑话。一旦知道某位姑娘心有所属,男人的态度就会急转弯。
不知道为什么,珂洛伊倒是想起了阿尔,这个滑头的大男孩倒是始终不离自己左右,他在飞机上自不量力又奋不顾身的样子,愚蠢倒也透着可爱。但是阿尔帮不上自己一分钱的忙。
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令自己失望,没有人能帮得了她。那个时候,珂洛伊完全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她一刻都不想、脑子里一寸的空间都不想。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相信蒙击还活着,这样的压力就够受的了。更何况他在哪里,怎么找到他,这些都是要思考的问题。
珂洛伊索性把自己长长的双马尾辫剪掉了,打理起来太麻烦,而且她想忘掉这些所有的事情,等找到蒙击之后再考虑,现在她不愿意去考虑这些讨厌的问题。
来到奥斯特里亚,她即是追,也是逃。
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忍受了多少事情,每当孤独的时候,也只好想想蒙击,想想他纯黑的双目、他自命不凡的笑容和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饱满而轮廓清晰的嘴唇。见鬼,他总是一副嘲弄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嘲弄在抚慰着珂洛伊。
她又回忆起在明斯克号航空母舰的航海舰桥上,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只差一点点了。
现在一下子又隔得那么远,远得不知距离和方向。她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好像变老了。没关系,这只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她也会回到当初,剪短的头发可以再留长,生活还可以再继续,只要找到蒙击,这些就都解决了。
可是事情就是不能一帆风顺,就像是走钢丝,越到后面越困难;或者说泅渡到了对岸,爬上岸边才是最费劲的。如果是蒙击,他会说九九八十一难这样的傻话。总之珂洛伊不再想做什么更多的比喻了,现在这位弗朗西航校的大小姐,是自己要处理的最棘手的问题,也应该是见到蒙击前最后一个麻烦了。
自己作为一个越过维多丽雅墙、来到另一侧的记者,本来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报道这里的状况,而弗朗西航校就在自己的计划表之内。
珂洛伊怎么可能是不做功课的懒记者呢,恰恰相反,她来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
只不过,她对这所航空学校本身并不太感兴趣,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老校长约翰?弗朗西斯身上。
这所学校的历史并不长,甲午年战后在一片废弃的二线机场上建立的,据说几处宅邸还是特意从英国分解运来,重新原样搭建。但大部分设施都蛮新,因为当年的战事没有推到维多丽雅墙的这一面,这处二线机场的状况还算可以,只是地处偏僻。话说回来,在奥斯特里亚,哪里又不偏僻呢。
不过相对于这所年轻的学校,校长弗朗西斯可是古老大家族的后裔。祖上曾经在东亚附近周游,说是做生意发了笔小财,然后便左右活动,荣获了勋爵的爵位,后来又打点升级成了男爵,也就让这贵族的头衔可以世袭下来。
既然已经是贵族,弗朗西斯家的祖上可就不想再在东亚这里做些名声不好的生意,想要洗掉过去的部分历史。所以便卖掉了家业,搬到更核心的地带买了幢大宅邸,专心致志地做起了贵族,学习上流社会的礼仪。可中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弗朗西斯家便转到了奥斯特里亚来。
有趣的是,弗朗西斯家几代都热衷于飞行,家族成员参加过多次大规模冲突的空中征战,直到约翰?弗朗西斯,也算是在甲午年大战中叱咤风云了一番。
本来这位弗朗西斯男爵只是承担防空任务,并未深入到南洋接受地狱火的洗礼。他毕竟是贵族,各部队都争相要把他拉去,百般保护,为的就是靠他来构架军方与政府以及大家族之间的关系。
那时的约翰可正当年,并未把这些当回事。在甲午年大战时虽未取得任何战果,但带领出了战绩最高的82联队第1战斗机中队,中队口号“找到即摧毁”,当时家喻户晓。
不过约翰没有任何可确定的战果,虽然其他战果中有一半是别的飞行员在他协助下完成的,但他本人却没有击落过任何飞机,因此也被大家称作“无冕王牌。”
遗憾的是弗朗西斯夫人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艾莉茜蕥?弗朗西斯。
想到这里,珂洛伊紧了紧嘴唇,自己可不会输给这位娇小姐。
机场上碰见的那个无名女孩,把她带到这位大小姐的住处前,便自顾自跑了。
珂洛伊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作为女性,自己也明白了七八分;而作为新闻工作者,她在想搞不好附近的监控探头都对准了自己,而这里的人准是挤在安全控制中心要看一场好戏呢。
难道要在这些陌生人面前大吵大闹吗,难道要在这里受这位大小姐的侮辱吗,珂洛伊可不会如了这些人的愿。况且,蒙击这个混蛋和自己不明不白,不要说什么信物,就是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
自己见到了这位要和蒙击“共同完成一件大事”的大小姐,应该说什么呢。想着想着,珂洛伊将嘴唇一抿,抬手把短发向后一拨,心中有了主意。她定定神,便跨进了吸盘女指给她的大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87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