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往他的怀里偎了偎,脑袋搁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静的心跳。
“那个女人……她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二十多年前,她拆散了我阿姨跟姨夫,她害死了我阿姨唯一的孩子,拆散了我跟简应琛……现在,她竟然就那样躺在了手术室里……洽”
上一次江琪中风,医生就说过她再中风的话,就会面临瘫痪的危险,从简应琛的讲述来看,就算她能活着下了手术台,这辈子也不能离开床了钤。
一个努力让自己活得风光,活得高高在上的女人,余生如果是躺在床上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
霍晋霆捏了捏她的肩膀,执起她的手亲了一口道:“我倒是想感谢她。如果不是她这么极端,这么固执的彻底,你又怎么回到我的身边?”
如果当年没有江琪硬生生的拆散孟清歌跟简应琛,那她早几年前,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嫁人生子了,哪里轮到他什么事。
他没有温柔漂亮的老婆,也没有可爱乖巧的女儿。
江琪的偏执,可能最大的收益人就是他了。
简盛光接到了简应琛的电话,从乡下赶了过去。
毕竟曾经二十多年的夫妻。
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江琪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果然不出意外,江琪醒来也是个瘫痪病人了。
简盛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她这是自己的脾气害的她。”
简应琛点了点头,望着浑身插满管子的母亲,上去帮她掖了掖被子。
父子俩一起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简应琛拿出烟递给简盛光,简盛光微微笑了一下:“已经戒了。”
简应琛微微愣了一下,父亲的烟瘾极重,却是这么快就戒了?
随即他淡淡的笑了下,自己点上了烟问道:“爸,你跟她……在乡下现在怎么样?”
这个她指的当然就是秦韵。
简盛光道:“面朝大山,春暖花开。”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她喜欢养鸽子,我就种种花。在门前弄了一小块地,我跟那些农民学种菜,有空了就去塘里钓鱼。前段时间茶叶好,我们俩就去茶园摆弄些茶叶。这次走的匆忙,没有给你带些来。”
这样采菊东篱下的悠闲日子,或许是很多人所向往的,跟自己心爱的人相守终老,安静平淡。简应琛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问道:“爸,你还怨恨她吗?”
简盛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淡的道:“不了,在她同意放手的时候,就不恨了。其实她也可怜……”
简盛光说到这里忽的停了下来,简应琛回头看了他一眼,以为父亲说的是母亲把自己困在她的世界里可怜,也就没有多想。
夜色已经很深了,简盛光陪着儿子一直守到天亮,期间秦韵打过一次电话,让他不要忘了吃药。
简应琛望着父亲含笑讲电话时的神情,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将手里刚点燃的烟掐灭了。
简盛光挂断电话走过来,看到儿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嘴唇也翘了一下。可笑容还没展开,他的注意力就被前面的人吸引了。
简应琛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前面一个差不多五六十岁的男人握着手机烦躁的在走廊走来走去。这个时候,那个人好像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看着他们时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爸,你认识他?”简应琛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觉得他有些面熟。
而简盛光冷着脸瞪着那个男人的走近。
孟淮山走到简盛光的面前停了下来,仔细辨认了他一会儿以后才确认真的是他。“盛光,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呢。”他伸手拍了拍简盛光的肩膀,而简盛光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免有些尴尬,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孟淮山笑着道:“哎呀,还是你这些年混的好啊,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真是为你高兴啊。”
相对于孟淮山的刻意拉拢,简盛光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他平淡的道:“我已经办理了内退。”
“什么?”孟淮山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他这个年纪,正是往上爬的时候,办了内退还能干嘛?
简盛光道:“我跟秦韵在一起。”
听到秦韵两个字的时候,孟淮山发福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但他似乎马上就消化了简盛光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表情很不自然的变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到简应琛身上,微微有些吃惊:“简关长?”
孟氏走的是外贸生意,孟淮山之前亲自管理海外业务的时候,经常在海关走动,当然跟简应琛打过照面。而简应琛也认出了他,跟他交握了一下手:“我也不是什么关长了。”
孟淮山又是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笑容有些僵硬了起来。简应琛做公司也是做得有声有色,出手就是梅新岛这种大项目啊。
他看了看简盛光:“他是你儿子?”
他拍了拍额头:“哎哟哟,瞧你们父子,怎么这么低调,我都没有看出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简盛光虽然身处南城高官位置,但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他有个做海关关长的儿子,而简应琛也从没跟别人说过,他的父亲是高官,他是官二代。
面对孟淮山的热情,简盛光始终都是冷冷的,弄得孟淮山讪讪的。最后实在是没话说了,他道:“你们这么晚在这里,是什么事啊?”
他好像知道简盛光无意回答,事实上这一段差不多一直都是他在自问自答。问完了这个问题,他就又说到了自己:“我女儿,那死丫头跟人出去夜店,谁知道喝到了假洋酒,这不半夜给闹到医院来了。我那女儿,跟你的儿子根本就不能比,真是要气死我了!”
他没有意识到,当他提到女儿的时候,简盛光的目光更冷了一些,孟淮山等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了嘴,讪讪的道:“那,你们接着忙,我就先走了。”
等孟淮山走远了,简应琛才回头看向父亲:“爸,你以前跟他很熟?”
从那个孟淮山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情况来看,自己父亲跟那个人之前是很熟悉的,但从父亲的态度来看,父亲似乎很瞧不起他。在这二十多年里,他也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
简盛光坐下椅子说道:“谁跟他熟,唯利是图的小人。”
简应琛微微皱眉,父亲很少这么直白的评价一个人,而且完全是负面评价。他看了一眼孟淮山消失的方向,不过这是父辈的事情,与他关联不大。
另一边,孟淮山回到病房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顶了一整个后背的汗。
他知道自己这是心虚,才会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去套近乎。
孟芷苒需要通过输液来冲散体内的酒精,正在发脾气,病房里凡是她能够得着的东西都被她砸了。
她倒不是生气喝到了假酒,而是生气那个陆天朗,他竟然金屋藏娇!
他们都已经订婚了,他竟然还玩女人,有把她放在眼里嘛!
“爸,我不要跟他结婚了,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官二代,爸,你明天就去陆家退婚!”
孟淮山正心烦,吼了一声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退婚是你说退就退的吗!”
孟芷苒被他吼了一嗓子,吓得缩了缩脖子,父亲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孟淮山却因为这一嗓子找到了发泄口,指着孟芷苒大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管不住男人是你没本事!就你这脾气,谁能受得了你!要没我这点钱,谁能看得上你!”
孟淮山发了一通火以后,就摔门走了,孟芷苒噘了噘嘴唇:“切,这是吃了炸药啊,不知道又谁惹到他了……”
简盛光陪着简应琛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秦韵搭了早班车从乡下到市里,跟简盛光约在早茶店见面。
她到的时候,简盛光已经点好了早茶,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
秦韵坐下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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