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鲜血飚了出来,喷在那人脸上,冲花了他脸上的妆容,露出了那张阴森森的脸,正是木大师。
原来他就装扮成行尸,躲在那些行尸之中,难怪凤瑾找不到他。
凤瑾胸口一痛,刚要反击,却感觉身体的灵力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似的,所有的鬼气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缩了起来,无论凤瑾怎么逼迫,都不肯为她所用。
木大师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打飞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砸在地上。
王将军和副首领他们想要过来救凤瑾,却被无数的行尸围困住,脱身不得。
“知道匕首上涂了什么吗?那可是好东西!”
木大师走到凤瑾面前,看着虚弱无力的凤瑾,阴测测的说道,满脸得意的笑容,“上次跟你交手,被你破了我的控尸术,我就一直想着怎么对付你,压制你,终于被我找到了法子。”
“玄术也好,阴阳术也罢,你跟我都是走的阴邪路线,所以,最怕的就是至刚至正至阳之物,桃木克邪,我用长了一千多年,快要长成精的桃木,取阳光晒得最多的部位,磨成了粉末,又加以黑狗的骨头,磨成粉末,涂在这把匕首上,啧啧啧,这东西,就算我沾上一点,也不得了。”
胸口仍在冒血,把她的衣裳都染红了,凤瑾的身体能自我修复,多数是依赖于体内的鬼气蕴藏的巨大能量,如今鬼气被压制,伤口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大师脸上得意的阴笑。
“你大概是修习了什么吞噬鬼魂的术法,别人看不见刚刚被你吸进身体里的鬼魂,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大周的女皇帝,居然修炼这么阴邪的东西,若是天下人知道,恐怕会把你当成怪物吧?”
凤瑾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他,她越愤怒,木大师越得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凤瑾,口中啧啧的说道,像个说闲话的长舌妇,“看看你这副样子,头发都白了,跟鬼一样,看起来比本大师还老,听说女皇陛下今年才十八岁,却老成这样,本大师已经年过花甲,怎么样?女皇陛下,要不要跟本大师学学怎么返老还童?”
“你采阴补阳,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绝没有好下场!”
凤瑾咬牙切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木大师张狂的哈哈大笑,“我没有好下场?大周都快亡了,我家少主快要坐上龙椅,我就是国师,没有好下场的是女皇陛下您,以及大周皇族!当初大周的那些逆贼,对大燕皇族做了什么,我们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你们为了皇位,引匈奴入关,引狼入室,一定会被天下人唾骂!”
说得急了,凤瑾止不住的咳嗽,激动之下,胸口被匕首扎出的伤口,鲜血流得更厉害了。
“那些个不听话的贱民,谁怕他们?要是敢让本大师听到不好听的话,本大师就把他们抓来炼药!”
木大师嚣张忘形的说道,凤瑾眸光快速一闪,突然用尽全力一跃而起,一掌打向木大师的天灵盖。
就在她即将一击即中时,情况发生突变,木大师突然出手,掐住凤瑾的脖子,将她如提线木偶般提了起来。
凤瑾肺里的空气被压榨得所剩无几,苍白的脸色憋成了青紫色,她拼命去抓木大师的手背,想当初,从来都是她掐别人的脖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掐她的脖子?
凤瑾又气又怒,指甲抓破了木大师的手背,她拼尽全力,将一缕阴冷至极的鬼气打入木大师的身体里,鬼气一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立即往木大师的四肢百骸席卷而去,木大师浑身剧烈抖了一下,将凤瑾甩飞出去,凤瑾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往匈奴人的阵营飞去,她想要运气灵力控制身体,可是,毫无用处,鬼气被千年桃木粉压制,根本不敢出来。
马蹄声阵阵,千军万马从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眼看着就要砸落地上,被匈奴骑兵的战马踩踏,凤瑾已经预想到自己的结局,就算不死,也会被踩断腿骨腰鼓,而腹中的胎儿,一个不慎,就会被马蹄踩踏。
凤瑾下意识的护住肚子,无能为力的往下坠落,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她即将砸落在地时,身后传来一股强悍的气流,将她托了起来,稳稳的悬浮在半空中。
就在凤瑾倍感惊异时,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她整个人落入一个炙热而熟悉的怀抱之中,凤瑾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在他的怀抱里软成了水。
当看见那张胡子拉碴,憔悴不堪,却掩盖不住英俊深刻的脸,凤瑾忐忑不安的心,刹那间安宁了,就好像找到了强大有力,永不背弃的依靠。
“阿瑾,我回来了。”
无名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狂风刮过砂石,并不算好听,可听在凤瑾耳里,却让她一直惊慌不安的心,刹那间安宁了,温暖了。
她看着无名,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哽咽着说出一句,“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回来,比什么都好。
无名看着她满头的白发,布满血丝的双眼,更是红得厉害,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抱紧了她,脸庞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
千军万马在旁边呼啸而过,厮杀声怒吼声咆哮声,一声接一声,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心里耳里,都只有她一人。
凤瑾突然想到一人,紧紧抓住无名的胳膊,“木大师!别让他跑了!”
无名抬眼看去,只见木大师飞快的往战场边缘逃窜,无名一把拔出长剑,朝木大师掷去,正中后心,鲜血涌了出来,木大师的身体晃了晃,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砸得尘土飞扬。
远处传来齐澈的声音,“兄弟们,杀啊!”
马格王子高声叫匈奴大军撤退,战马呼啸而过,连地面都震动了。
凤瑾想要看看战况如何,无名抱她起身,“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战还没打完……”
“有齐澈,还有刘将军,有他们在,你不必担心。”
见凤瑾还想说什么,无名径直打断她的话,不容拒绝的说道,“别再说话,我送你回去处理伤口。”
不知是不是凤瑾的错觉,无名霸道了许多,身上的气势强悍了许多,凤瑾心中一动,“你现在第几重了?”
“第六重。”
凤瑾惊得不行,“怎么这么快?你我分开时,你才第四重的,如今不过过了四个月。”
“之前在匈奴境内时,升到了第五重,本来一直没有进展,可刚刚我带兵赶回来时,看见你满头白发,被木大师打飞,心中痛得不行,一直卡着的关卡一下就破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柔软低沉,“好像每一次你出事,我心痛之下都会有所突破,阿瑾阿瑾,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一直处在第六重,也不想要你出事。”
他的声音变得伤感,通红的双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凤瑾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无名,我没事,我很好,你别担心。”
无名别过脸去,避开了凤瑾的碰触,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脸来,眼眶红彤彤的,眼角更红,似乎流过眼泪又被他擦干净了。
她不好,很不好,他知道。
他的心都要碎了,胸中像压着一座喷薄愈发的火山,愤懑的,痛苦的,悲伤的,自责的,心痛的,所有的情绪全积压在心中,拼了命的压在火山深处,那些情绪已经挤到了火山口,他想要发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就算心如刀割,脸上也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她担心,免得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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