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宁竟然晕了,可叫萧楚愔吓的,当时整颗心险着从嗓子眼蹦出。最后也亏得叶知秋相帮,将那晕于街市的萧楚宁抱回萧府。
将幺弟抱入萧府,也顾不得眼下正是深夜,萧楚愔直接命了家丁将京都内凡是有名气的大夫全部请入萧家。这个时辰,搅人清梦自是可恶,不过萧楚愔也顾不得些许。幺弟受伤吐血,如今又突然晕了过去,她这长姐如何安生。
将京都上下所有大夫全数请入萧府,待所有大夫搭脉诊治,并且说萧家小少爷不过受了些许内伤乱了气脉,只需调养几日便可安妥,萧楚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亲自将大夫送出萧府,并且给了足够的诊金,一番致歉后萧楚愔这才回了楚宁房中。
看着面色惨白无色,躺于床上现了病孱之态的幺弟,萧楚愔这颗心别提多疼了。入了屋行至床边,替幺弟盖好床被,萧楚愔这才示意众人出来,莫要搅了幺弟休息。
刚刚一门心思都在幺弟身上,急着弄清幺弟是否重伤,进府之后也没多搭理叶知秋。如今送走大夫,萧楚愔这才至了厅前亲自拜谢叶知秋相救之恩。欠了身,致了谢,萧楚愔说道。
“此次多谢叶公子相救,公子之恩,萧楚愔没齿难忘,日后公子若有用得到楚愔之处,楚愔必当全力。”
这一次要不是叶知秋出现,就凭他们几个哪是那名贼子敌手,恐怕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不过那人一刀之间。之前那一面之缘,对于这温润的公子,萧楚愔未有多少好感,就算是今夜出现在街市那一刻,她也没对这人太过上心。
直到楚宁晕厥,叶知秋以内力替幺弟顺气,并且将楚宁送回萧府,萧楚愔这才对这人起了谢意。当时真亏得叶知秋,若不然就凭她和厢竹,哪能将晕厥的楚宁带回萧府。她和厢竹乃是女子,即便年岁比楚宁大,也搬不动那练家子的少年。
至于萧楚瑞?这位痴长两岁的四哥完全顶不了事,让他将楚宁抱回萧府,萧楚愔一路上还得担心幺弟磕着碰着。
此次的确多亏叶知秋,便是因了幺弟之事,萧楚愔这一番道谢自是真诚。救人并非为得他人言谢,当初在茶楼搭救那名险些被恶徒拉去窑子的姑娘,叶知秋便曾说过,如今面对萧楚愔诚谢,叶知秋自当笑应。
面带温笑,眼中没有半分他色,叶知秋说道:“萧小姐言重了,叶某并未做了什么。最后那名贼子也是自行离去,萧小姐这一番谢,叶某受之有愧。”
“楚愔这一番谢,叶公子何愧之有,今日若非叶公子出手搭救,就凭我们几人,恐怕就成那人刀下亡魂。”
“叶某只是碰巧经过,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乃是侠者之道,萧小姐实在无非言谢。”
“既是叶公子这般,可这一份谢若是公子不收下,楚愔心中实在难安。贼子之事就算公子不觉因了自己,不过幺弟之事,楚愔还是得道谢,还望公子收下。”话音落后,身已欠落,长姐拜谢叶知秋相帮,边上三人怎能杵在那儿看着,当即揖礼道谢。
谢,自当要谢叶知秋相救之恩,只是好生生的出去,却因了一个贼子幺弟成了这般,其他两位兄长也是奇的。当即迷了神色,楚杰询道:“四弟,你们可是遇了何事,为何五弟会受重伤?”
“今儿谈了生意,长姐心情极好,我们便在外头多呆了些许,待记起时辰天气早已晚了。本想回府,不曾想路上竟遇了贼子,那贼子欲夺长姐性命,五弟为了护住长姐叫那贼子伤了。”
“竟是遇上了贼子,莫非是前段时日京中刺横的那些宵小?”楚杰惊询,楚瑞应道:“虽不清来者身份,不过十之**。”
提起前段时日京中横行的贼子,这一颗心免不得提了上来,倒也是记起那些无辜死于刀剑下的千金,楚恒说道:“那些贼子实在可恨,好好如花千金,却折在他们手中。女子本是至柔之物,不怜香惜玉小心护着也就算了,竟下手残杀。便是因着这些可恨的贼子,京中不知凋落了多少千金,原想着可算消停了,当不会再行这天怨之事,谁曾想竟偷摸着对长姐下手,实在可气。”
这连着消停,害得他们都快觉着那些贼子放弃了,不会在盘思着如何寻找梅牌的主人。谁知也就消停不过几日,竟是从明处转到暗处,私下偷摸着查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摸透着寻人的贼子,才最叫人防不胜防。
谁也没料想那些贼子居然转明为暗,对于长姐险着遇袭这一件事,萧楚恒心中是惊的。
当然了,比起长姐之事,他显然更加怜叹那些惨死于贼子之手的千金。
要知道那些千金,模样虽非一等一的尤物,不过也是可人得紧。三弟那一声长叹究竟何意,自家人如何不清,可眼下也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去瞪他,这一件事越想心里头越叫人难安,楚杰那儿的面色早就一变三变,煞了白的面色,楚杰说道。
“那贼子实在狡诈,做事叫人防不胜防,实在想不到静了这段时日,他们还会再度出手。不过当时五弟不是护在长姐身边,怎的没将贼子擒下,反而还害了一身的伤,莫非贼子太多,五弟双拳难敌四掌?”
“贼子并不多,仅一人。”
“仅一人?那怎就伤了五弟,依五弟的身手,对付一人当绰绰有余。”虽然他们没瞧过萧楚宁同外人交过手,不过萧楚宁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写封书信回家,他们也会遣派家中小厮上苍腾探望小少爷。每一次家丁回府,对于小少爷那是羡赞不停,尤其是苍腾门内对于小少爷的夸赞,连着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门中师兄弟如此赞夸,想来萧楚宁的功夫应当不错,可这一次却叫人伤得吐血晕厥,楚杰那儿如何不忧。这一事自然奇的,大哥提出,其他两人也上了心,当是蹙眉,楚恒说道。
“是啊,依着五弟的身手,就算不能将那贼子擒下,也不当受伤晕厥,这是何故?若非那贼子实在强悍,乃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我到不觉着。”楚恒话落楚瑞接口,楚恒再道:“为何?”
“直觉,若说那人是个极强的江湖高手,我总觉得当非如此。毕竟我当时可瞧得真真的,叶公子往那儿一站,那名贼子就不敢动了,如果是个极强之人,哪会恐成这般。而且当时那名贼子还说了……”
“说了什么?”
“好像说五弟的身手,不过二三流,根本上不得台面。”
“怎会?”这话可叫他们诧了,面露惊色,就连萧楚愔也蹙锁眉心,不过凝思着什么。
萧楚宁的身手不过二三流,对于一直觉着自家五弟乃是旷世奇才武林高手的萧家几位兄长来说,这样的话无外乎一道天雷。闻后直接愣于那处,楚恒说道:“五弟身手不过二三流?我说四弟,这玩笑话可不好笑,你这话要是叫五弟听见了,咱萧家怕会保不住的。”
楚恒话落楚杰随着点头,说道:“是啊四弟,这话可不能胡说,五弟的身手怎么可能才江湖二三流,那苍腾派的掌门先前不是说了,咱五弟可是……”
这话才刚出口,便见边上面挂淡温轻笑的叶知秋微蹙了眉,笑意虽未散去,不过脸上的凝蹙到也清显。出了声,断了楚杰那一番话,在道致歉后,叶知秋说道。
“萧大少爷,您刚刚说五少爷在何处习武?”
“何处?苍腾啊!”
“苍腾?”
“正是。”应答落后,叶知秋面上的笑明显淡了,那凝蹙的眉心配上入鬓的剑眉,失笑之后倒显凛沉。叶知秋这突然的询问,以及失了温笑的面色,叫几人登现异色,彼此移眸相互对视,一番凝视后萧楚恒开口问道。
“叶公子,这苍腾,可有异?”
“这……”
“若是苍腾派有何不对,还望叶公子直明。”楚杰急着接口说道,这厢楚杰的话刚刚落下,萧楚愔正了眸色看着叶知秋,说道。
“我们萧家乃商贩,非江湖之人,只因五弟好武,故而才将五弟送入苍腾习武。并非我这长姐自夸,我萧家五弟自幼聪慧,样样皆是佳的,习武虽也不过五六年,不过苍腾掌门人曾亲发书信,笑叹五弟乃是他此生所见最富天资的徒儿。便是苍腾上下对于我家五弟,也是赞赏有加。我们只知生意上的门道,至于这江湖帮派的事,说真的我们并不清,也是他们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江湖上的事,我们不清楚,也没有门道去探询,若是叶公子知晓什么,望实言。”
叶知秋素来含笑,温温公子便是面对方才的贼子,面上的笑意也不见少了,可如今听了苍腾二字,却消了笑意。那渐消失的笑意,着实叫人难安,故而萧楚愔的心不免沉下。
江湖之事,当是江湖人最清楚,在萧楚愔的问询,叶知秋最终开了口。
微显凝愁,而后看着萧楚愔,略一思忖叶知秋开口说道:“叶某虽不曾亲眼见过苍腾掌门,不过行于江湖上,倒也闻了些许有关苍腾之事。”
“叶公子可是听闻何事?”见叶知秋稍顿,楚杰急着询问。
“这些也只是叶某道听而言,不知是否属真,先前遇了江湖好友,闻了江湖朋友提过。苍腾上一任掌门却是个武功极高,声望极大的高人。只是自从上一任掌门仙逝后,如今这接掌之人,却是个空有其名却无其实的无能之辈。打着前辈的名号,靠着苍腾以前撑下的威望,在各大门派中傲行。可众人心中却皆清明,如今这苍腾掌门人并非能者,而是一个碌碌之人。”
十几年前的苍腾的确霸极一方,只是随着上一任掌门仙逝,苍腾日益衰败,如今怕也只能靠着以往留下的威名撑撑门面。
原以为五弟拜了个好师傅,待学成归来,便是江湖上难得的风华佼者,谁曾想这五六年的光阴竟栽在这样一个空有其名却无其实的骗子手中。莫说是他们听了心中觉气,这话若是叫萧楚宁听了,就那孩子天生而来的暴气和傲气,谁晓得能不能咽下这一口气。
遭了骗也就罢了,谁曾想那江湖上的传闻并非仅是这般,在略顿之后见着萧家几人的面色突了变。叶知秋仅是微拧了眉,随后审看,面露几分忧色后,叶知秋才说道。
“若这苍腾掌门只是个无为之人也就罢了,偏生他还是个贪利的小人,先前便曾闻人提过,说他曾与他人闲聚时,因多饮了几杯,便与人笑谈门中入了一名富家公子。因着他的胡言,那位公子便信以为真,真拜入他门下。”
富家公子?
纵是叶知秋这番话说得已是含蓄,可这含蓄的话中到底隐了何意,这萧家怎会不知。
收了个富家公子成了坐下徒儿,恐怕对于苍腾掌门而言,他所收的并非徒儿,而是一株可以随意摇财的摇钱树。
虽说萧家小少爷并非骄纵奢靡之人,然而萧家毕竟大家,自然不可能叫自家少爷委屈,便是小少爷没有要求,那大把的银子也是如流水般送入苍腾。以前的萧家大小姐宠着幺弟便是如此,后来萧楚愔得了这幅身子,因着也是宠了这个幺弟,故而也就没改了流水送银子的惯例。
全当交了学费,只图幺弟在苍腾真有所学,将来可行大事。
谁知这流水的银子送了,心思也用了,却摊上这样一个空有名却无实的败类。叶知秋虽道言乃是途闻,不过依着叶知秋的性子,想来苍腾无能也是江湖皆知之事,故而才会出口。
哪能想到她心心宠疼的幺弟这五六年来竟如猴般叫人戏耍于鼓掌之中,苍腾已无敌手,便是下山出了江湖也是年少豪侠,这些年不知苍腾那混蛋掌门诓了幺弟多少。便是那苍腾上上下下,恐皆清此事,全当陪了猴耍着玩。
苍腾那群妖人,实在可气,听闻叶知秋所言,萧楚愔的面色几乎沉至阴谷。大把的银子砸了这些败类,已够她窝了一肚子火气,更何况这些混蛋诓的竟还是自家幺弟。
更是不能原谅。
当是阴怒了火,萧楚愔的眼中已冒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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