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轻哼,冷漠道,“兽性之血,当喂我好弓。”
话落连忙重新扣上弓弦,一连射出三箭。
霍离的招数刚烈,身手迅速,三支箭被他全部打开。顺着箭道,找到了谢玄的身影。
“有两下子。”谢玄站在高处,于他对视,眼中光芒闪烁。
霍离怒吼一声,向这边厮杀过来,宛如一只脱笼巨兽,吓得士兵连连后退。
谢玄再次搭上弓箭,然而这次没有立即将箭向霍离射去,而是等他靠近时,抬箭直指被擒的天锦。
“不要。”霍离大喝一声,顿时身形。
谢玄欣赏着对方的表情,很是满意的扬起下巴,缓缓收起弓箭道,“怎么这位将军放你回去,你还冒死折回来了,难道也想到我们兵营去做客吗?”
霍离随太子征战多年,还未做个俘虏,更没有营救过谁。
况且他本就不善谋智,无比矛盾的看向天锦,天锦正被一群人看管着,他心如火焚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不想怎么样啊,就想请天锦公主到我们军营里歇息几日。”
“歇息?哼,有什么条件?”
谢玄看向天锦略思绪了一下。他早闻北国天锦公主的名号,只知抓了此女必有大用,可具体怎么用,他还没想好。
再看眼前的将领,这猛将他见过,是太子身边的人,其人忠性连作为敌方的自己都深感佩服。忽然有个很坏的念头从谢玄脑海中闪过,他暗笑了一下便随口道,“如果想救你们少帅,就拿你们太子的人头来换吧。”
霍离心头一紧,握住长枪的手渐渐收紧,筋骨清晰可见。
谢玄将对方细小的变化收进眼底,觉得刚才的主意很是不错。驯服这样忠心的烈马,真是太容易了。
“霍离,”天锦大喝一声,“带着士兵撤离。”
“公主……”
“这是命令。”
霍离咬了咬牙,脸色涨得通红,大喝道,“公主,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我不用你们来救。”
既上了战场,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没什么好说的。
“公主……”
“滚。”
霍离提枪指向高高在上谢玄,怒目似乎,“我一定会亲手取下你的脑袋。”
“那就拭目以待。”谢玄扬起嘴角,清高冷傲,然后就背手目送敌人离去。
一旁的副将看着暗暗叹了口气。
不论什么时候,这位将军都能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上战场就像邀对手下盘棋似的简单。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输过。
刚刚还有太阳的天空渐渐暗沉起来,好像有一场大雨将至。
每一次战役结束后,路过战场的风都裹着浓浓的血腥味。谢玄很讨厌这种味道,便冲副将抬了抬手道,“撤吧。”
副将点头,目送将军离去,然后将天锦交给下属。自己则一直留在此处看着大锦军退至看不见影,才略有放松。临走时,除了清理战场的人,还特地留了几个人在此处探查,一旦有情况就立马向他汇报。
这位副将做事本就谨慎,更何况战役后面的情况与情报不符,那四万大军直到大锦军少帅被擒都没出现,也不知那帮人在搞什么鬼。
战场风云变幻无穷,很多时候都不能依赖情报,将领需要根据战场实质情况快速的调整计划,或攻或退,时时刻刻都在考验将军的能力。
就比如这一次,谢玄根据情报,做好一攻就退的打算,谁料老天就送了他一个大礼。
——大锦军少帅天锦公主!
那不是谢琰弟弟喜欢的女人嘛,嗯,等他回来就绑了送他帐篷里去。
谢玄骑在马上,如此想着。
另一面,霍离等人愤恨的带着不到一千人的残兵沿路折返。
路途中,看到德寿将军带着四万人马向他们迎面而来。
韩优和媛媛都下意识的按住腰间的利剑,目光凶狠的看向他。霍离在队伍的最前面,与德寿将军迎面而立。
“呦,我还没去,你们怎么回来的?”老狐狸的脸上扭成一团,好像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去?”霍离眼中杀气沸腾,握枪的右臂因极力的克制而微微颤动。
“我这也是为了斩杀更多的敌军啊,你想啊,如果他们不咬紧点,到时我一去他们都跑了,这不就无功而返了嘛。”
“你藐视军规,违抗军令,该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谁来下达命令?”老将军抚了抚胡须,看向对面的残军,“咦,天锦公主了?”
“……”
“哈哈哈。”老将军放肆的大笑,五千人去诱敌人的主力军,以她的冲劲横竖是活不成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德寿面色忽然一黑,呵道,“我看是你们穷凶极恶,残害天锦公主,来人啊,将他们拿下。”
此话一出,即便是一帮残兵也知道事态有变,一众人等全部拿出武器,刀剑相向。
“劝你们不要做无畏的挣扎,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能逃过我的四万将军。”
霍离眼里杀气腾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凶狠的话,“你这个叛徒,今日就取你狗命!”
“哼,你先活下来再说吧。快,给我上,杀了他们。”
老将军坐在马上挥动着手臂,让踌躇不前的下属杀了对方。此刻,霍离突然抬枪,爆发全身的力量,奋力投掷过去,一枪准准的插进老将军的咽喉。
那股英勇无畏的魄力威震万人,随着德寿老将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尸体后的四万兵马全部跪倒在地。
大锦军中,谢琰将最后一盘菜做好放入篮中,走出帐篷外,交给了苻坚的使者。
此时夕阳渐落,天边红成一片篝火,好像在引领着亡魂走向黄泉彼岸。军营外的归途还没有出现熟悉的旗帜,只有不远万里的凉风缓缓路过。
谢琰已经将天锦的计划传到了北府兵中,他们的主力军应该不会再和天锦碰面,顶多会起一点小规模的摩擦。而天锦除了扑个空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是在战场上什么事都说不准,指不定哪直冷箭就扭转了乾坤。
想到此处,谢琰不免有些担心,走出军营立身在夕阳下,静默着遥望远方。不远处的辛夷,将他磊落俊逸的身姿收尽眼底。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为了某些原因经常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都忘了回顾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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