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六大刀挥舞,喝斥道:“得意什么?今日只管将他们放倒就是胜利,你管咱们的战术如何?”
说着话,李老六愈发用了力气,一路直逼刘裕,竟也有些不容小觑了。
刘浩轩有伤,其他几个人便只捡软柿子捏,片刻间就将刘浩轩逼到了绝地上。刘浩轩大叫,“趁人不备偷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咱们战场上杀个你死我活。”双手虽是用力抵抗,但其实力道已经不大了。
追杀刘浩轩的人中,正有那年轻瘦弱之人。此人哈哈一笑,像是见了胜利果实的猴子一般,笑嘻嘻,“战场上你也未见得就打得过咱们家七爷,今日这山坳里,你更不是咱们的对手。”
刘浩轩心中大惊,努力地保持镇定,他狠狠挥舞着长剑,疯狂击杀,不肯令这几个人靠近,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刘裕。
这个时候,大约也只有大哥才能救助他了。可惜看了半晌,发觉围杀他的人也不过是四人,围杀他大哥的人倒是有六人,而且其中还有那满脸横肉的李老六。
要说,刘裕此刻的状况比他也不如。
讲真,若是昨夜安睡,不曾遇到猛虎,这十来个千舟水寨的匪徒们,他们还真就不放在眼中。可惜,昨夜才大战猛虎,而且那猛虎还是饿极了的,可想而知费了多少工夫。
这么想着,不过电光石火,几个人就将他压制住。只恐再来个一二十招,就要将他杀死在山壁跟前。
他不肯壁前受死,脑中灵光一闪,倏地仰天打起了口哨。不过是抽空打个口哨,他的手臂上就挨了一剑。这一剑力道不算大,但切口很深很长,眨眼就鲜血直流,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艳红的让人发怵。
他不敢分心,手中长剑又是几下,玩命一般将人逼得退后几步。
这已是他的极限,而那战马终于奔来了。
他大喜,卯足了力气,疾步跃上马背。
那一头,刘裕正跟李老六打得火热,听得口哨声便是心中一动。他也不傻,不是不知道驱使战马。而是围杀他的人足足六个,早将他的来路去路都堵死,由不得他另做打算。
何况,这六人因为战马在山坳中运动有碍,早就弃了胯下战马,跟他一样兵刃肉搏。
他听得刘浩轩上了战马之声,一剑刺向李老六,得了一点空隙,忙转头大喝道:“刘浩轩,赶紧逃,别等我。”他声音很大,在山坳中如同炸开的雷,立时将众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刘浩轩怎么舍得逃走,高声回应,“大哥,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纵马飞奔,眨眼就闯入包围圈。
这一夜,两个人虽然没有休息好,战马却是休息地极好。别说,看刘浩轩操控起来,似乎格外得心应手。
刘裕心中一定,剑眉紧蹙,手中的长剑愈发挥舞地厉害。而李老六几个人,竟有些慌了。
若被刘裕逃走,今日这仇恨便是死仇。来日再见,非得你死我活,非得血刃相见。刘老六倒是不怕刘裕,怕只怕刘裕跟七爷还没撕破脸。若是有朝一日,二人相遇,七爷没个防备,就被刘裕暗害了,那可如何是好?
李老六情急,大声呵斥道:“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逃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别给七爷找不痛快。”
众人听得,愈发卖力,统统追了上来。
然,刘裕已经得了先机。刘浩轩控马将人群扰乱,刘裕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战马。他的战马自然比刘浩轩的战马更加厉害,纵身跃入人群之中,飞快接走了他。
上了战马,身上有伤也无大碍。何况他本就没什么大的伤势,只因昨夜与猛虎搏斗,耗费了太多体力,此刻仍旧疲乏而已。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跟这么几个小喽啰招呼了。
见他上马,众水匪也不敢闲着,登时招来自家战马。
刘裕目光冷沉,盯着李老六爬上战马的身影,不由一笑。嗤笑一声之后,倏地纵马直冲过去,迎刃而上。
行军作战,跟敌军首将马上打斗,早已是家常便饭。他不知道杀了多少敌首,也不知道砍倒了多少敌军的战马。李老六往大了说是王七爷军中的将领,往小了说,也就是一个水匪而已。纵然王七爷将这些人当兵来训练,可他们终归不是兵。
真用沙场上的战术厮杀起来,绝对不是他刘裕的对手。
果然,李老六大惊失色,勒马匆匆退后,根本不敢和他硬碰。
“你……你……”李老六大刀直指他的身姿,惊得说不出话来。努力保持的镇定下,已经能看见微微颤抖的双腿。
刘裕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仿似收割阎王爷的勾魂叉,反问道:“你以为本将军这是要逃走吗?”胯下的战马不耐烦的原地转圈,根本不让另外几个水匪靠拢过来。
众人方才还能跟他周旋一二,此刻他上了战马,却是再也扰动不得。好似,他就是真神,他们不过是小鬼。
小鬼哪里能和真神纠缠?
便是那一身是伤的刘浩轩,此时此刻也有了底气,果然是打仗出身的人,厮杀的路子烂熟于心,无懈可击。
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过来。
李老六黑着脸面,惊讶地瞪着刘裕,再也不敢硬碰。大刀上还滴着鲜血,也不知道这鲜血是他的,还是方才砍伤刘裕的。
一步步驱马退后,李老六的脸色不好,满脸的横肉都跟着
刘裕依旧冷着脸面,“本将军不会逃走。因为,加入军队的那一日,本将军就曾立誓,此生绝对不做逃兵,更不会做一个胆小怯弱的逃兵。”
他长剑直指李老六,疲乏的双目微微眯起,“你说的没错,昨夜本将军的确大战猛虎,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句话说完,他纵马飞奔,直取李老六的首级。
于千军万马之中,他可带领一二百人杀入长龙,并成功将敌军首将的头颅摘下,且能带领亲卫门全身而退。
但说他在这山坳之中,对手是李老六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小喽啰,他岂会狼狈遁走?
他不会。
他是刘裕。
马蹄声哒哒,上好的宝马踩踏雪地的声音,雄浑有力。眨眼就近了李老六的战马跟前。
“唰……”长剑雪亮,锋芒毕露,瞬间没入颈项。
李老六瞪圆了双目,死死盯着他的脸,脑袋嗖的歪向了一边。毫无征兆的,却又像是早就预料到的,整个人像是一只塞满泥土的破布口袋,栽倒下去。
鲜血喷涌,泉水一般,溅了漫天漫地。
一片殷红。
阴沉的天,风雪忽然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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