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菊在邻居家坐着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刚刚听的事,她那个二女儿出息了,听说给人做衣服赚了不少钱,难怪她没事就回家里住一晚,问她做什么也从来不说。
想到越来越不服管教的二女儿,赵秀菊心里又气又怒。
当年就不应该留下这个祸害,生下来就该掐死了,白费了这些些年粮食不说,现在还专门跟她做对。
回想起她被陈家人逼着回娘家要钱时,爹娘兄弟看她的眼神,话里话外的嫌弃,赵秀菊心里就像在油锅里煎着。
娘亲舅大,这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现在她巴上了那两个老不死的,对她这个当娘的看不上眼,给二房的人掏心掏肺,她倒要看看以后二房那两口子能对她有多好,那两个老不死的能不能护着她一世,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攥死了家里的钱不松手。
夜里回了家,赵秀菊也没有理会陈家任何一个人,包括陈志坚,当然陈家其他人也没把她当回事。
“她这段时间一直这样?”看着赵秀菊完全无视陈家人,就算见到陈爷爷也昂着头走过的样子,叶知知有些傻眼,她还以为赵秀菊就对自己这样呢。
陈爱娇担忧地点了点头,赵秀菊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还在陈家生活,但似乎一直流离于陈家之外。
其实这种状况和叶知知被冷待时非常相似,只是陈爱娇当时不觉得,似乎女孩子在陈家天生就低人一等,就算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赵秀菊不一样,她生了陈建业。
在这里儿子就是女人的底气的年代,赵秀菊这些年来一直是挺直在背在陈家过日子的,就算是面对杨满春时也从来没有低过半分,她生的儿子是陈家长孙!
因为陈建业,陈家爷奶对赵秀菊也没有什么要求,陈爷爷平时更不会和媳妇们打交道,唯一的大山陈奶奶,也因为杨满春的不识时务而和赵秀菊结成天然的同盟。
在陈爱娇以往的印象里,赵秀菊在家里几乎能当大半个家。
“二娇,你以后别那样对妈了,她以前日子过得特别苦,怀你的时候日子更是不好过,你多替她想想。”陈爱娇还是想劝劝叶知知,虽然赵秀菊从来没有给过她多少关爱,但她特别心疼她妈。
叶知知看了陈爱娇一眼,和她闺蜜一样,资深的斯得哥尔摩综合症的重度患者,劝也劝不回来。
其实说实话,叶知知也不想和赵秀菊为难,她虽然极力想撇清自己和陈家的关系,不愿意陷在这个泥沼之中,但她心里也知道,赵秀菊是这身体的母亲,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于情于理,都应该对她好一点。
就连陈爷爷和她讲大道理的时候,也会说一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应该也是看出自己对陈志坚夫妻的漠视了吧。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同赵秀菊相处,不开心就骂,上手就打,因为她是女儿就该为她的家庭和儿子奉献终生
原谅她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尤其是那天看到原主的记忆片段后。
见妹妹愣神,陈爱娇不停地叹气,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就这样了呢?正好赵秀菊搬了椅子坐在院里歇凉,喊陈爱娇给他倒水,陈爱娇赶紧起了身,进灶屋倒水去了。
叶知知坐着没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赵秀菊的眼神,有事没事地总往她这里扫过来,那眼神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味道,像是在探究着什么,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原以为赵秀菊会找她说些什么,但叶知知一直没有等到她。
回到厂里,除了工作,叶知知开始完善手头上的设计,蒋桂香那里没有合适的纽扣,她还是去县里纽扣厂找搭配的纽扣等配件,好在黄民知家里条件确实不错,亲戚到处都有,就连纽扣厂也有关系在。
周末下午,叶知知和黄民知去了一趟县里,纽扣厂果然不是蒋桂香那里能比,各式各样的纽扣都有,只是相对来说都比较土气,叶知知找了好久,才找了几颗大的牛角扣和纯大红色圆形塑料扣子。
牛角扣是备用,叶知知打算着料子有多的话还能做件小斗篷出来。
刚回来厂里,就遇到了在门口急着打转的杨秀丽。
“你可算回来了!”杨秀丽拉着她就往宿舍走,“下午你妈妈突然来了,宿舍里没人,她找陶大姐要了钥匙,开了门,哎,你进去看看吧”
宿舍里被翻得乱糟糟地,叶知知床更是被翻了个遍,被褥上还有黑色的鞋印,陈芳芳和陈姐在收拾自己的床铺,见到她进来,都苦着脸看向她,瞅着眼前的景象,叶知知心里一咯噔,“你们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那鞋印看着不大,绝不可能是赵秀菊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陈建业的。
“没事没事,你先别着急上火。”陈芳芳担心叶知知气坏,先出言安慰,见叶知知执意想要答案,才和陈姐对视了一眼。
“没有钱财上的损失,就是攒的牙膏皮和发膏皮不见了,陈姐丢了一个铜饭盆,秀丽给她弟弟买的胶鞋不见了”
果然是陈建业,叶知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杨秀丽忙上前拍她的后背。
“你们点算清楚,看还有没有别的。”叶知知缓了缓,找出纸笔,把大家的损失一一记上,杨秀丽几人仔细点了点,有些不确定的都没说,确定的就陈芳芳说的那几样。
“就是蓉蓉这里不好办,她的床也被翻了,她人不在,也不知道少没少。”杨秀丽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一直没回来的段蓉在的上铺。
叶知知看了一眼,脸红地冲着她们几人说,“今天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
话有些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三人忙出言安慰。“没事没事,那个铜饭盒本来就是在废品站收的。”
“没事,几个破牙膏皮而已。”
“你先别急,我们真的没事儿。”
叶知知点点头把眼泪擦干,“我没事儿,我就是气,放心吧,这些损失我都会负责,我,芳芳姐你帮我请个假,我要先去把事情搞清楚。”
“唉,你去吧,别和你妈闹啊,有事说清楚。”陈芳芳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她。
叶知知没再说话,捏紧了手里薄薄的纸张,愤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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