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斜,二娇靠着草垛坐着,双后紧紧捂住嘴,不敢出半点声来。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狠毒到这种地步,之前在电影剧里见到的所谓恶毒反派,她从来都以为那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之中,现实中没有人会残忍到那个地步。
但是,孙敏君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也不知道是点背还是怎么样,先是余瑞芳挑拨,好不容易余瑞芳消停了,孙敏君就莫名其妙地跳了出来,到现在二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醉她的。
如果只是因为最初在夜校的那一次,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一点。
通过她的话二娇零碎拼凑出了事情的展经过,最开始孙敏君和方圆确实是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同进同出十分亲密,直到高考前一夜。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谁先起了心思,两人的床,方圆的靠北面,孙敏君的靠南面,半夜两面窗都被人悄悄地打开了。
高考那会可是大冬天,正是冷得要命的时候,她们这儿也没有暖气什么的,被冷风灌了一夜,体质一向很好的方圆病倒了,孙敏君的情况也不好,但她执念太深,强撑着去了高考,最后结果如何,大家都知道。
好好的两姐妹就这么闹崩了,尤其是孙敏君名落孙山后,更是把所有的怒气泄到了方圆的身上。
窗户被人恶意打开,为什么她们不怀疑别人,而是互相指着对象,对偏偏这个对方也都默认了下来,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她们不愧是好友,深刻了解对方的性情品行。
之后两人歇斯底里地闹了几场,打闹得革委会都听到了两人的事迹,特意派了妇女专干下来调解。
再加上有李志刚她们的干预,两个人虽然不再打闹,却也一直没有和解,互相视为仇人。
如果方圆家里没有来信,还正好落到孙敏君的手里的话,事情或许还不会变成这样。
据孙敏君所说,她高考失利遭到了全家人的责怪,尤其是她的父亲,将她骂得个狗血淋头不说,更是直接放话让她一辈子都不要回家,干脆死在农村算了。
在看到方圆被全家人安慰呵护后,孙敏君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
于是她把方圆引到村里僻静处没人的地方,设计让村里的二流子来玷污她,眼看就要得逞,最后的时刻方圆突然疯狂地扯着自己的衣服,抓着土往自己嘴里塞,成功地吓跑了那个二流子。
吓跑了二流子后,方圆愣了很久就自行穿衣回了大院。
原以为计划失败的孙敏君回来后却现孙敏君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在不确定方圆是被吓到还是真的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她直接把方圆“疯掉”的情况上报了上去。
很快附二的医生赶了过来,就这样,方圆的病情直接被坐实。
虽然医生来看过,但孙敏君一直怀疑方圆是在演戏,每天都会拿方家人的来信在方圆面前读,今天这封,是她早上才收到的。
二娇从窗外看了眼床上瑟瑟抖的方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敢绕回大字进去,直接跑到尤丽梅屋的后窗,敲开了窗户直接翻了过去。
“你怎么从这里过来了?”陈春花正在把床板上的稻草往外抱,见二娇敲窗户忙开了窗还递了椅子出去。
墙壁上有青苔,她担心二娇会踩滑。
“嘘!志刚哥呢?”进了屋掩好窗二娇的心还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她可不敢让孙敏君知道是她告的密,不然还不知道被怎么陷害呢。
她就是再小心,也防不住有人使阴的。
再说了,她有陈家赵秀菊这个大麻烦就够了,可不敢再惹一个比赵秀菊可怕一万倍的孙敏君。
正好李志刚拿着刚扎好的草把进来,准备扫尘,听见二娇找他,立马应声,“这呢,二娇,你有什么事?”
见李志刚进来,二娇赶紧拉着陈春花和李志刚一起出了屋,站到院子最中间。
到了这里半年,她连在屋里说话都不敢了,在厂里要防人,在陈家更要防,就连一向对此无知无觉得陈爱娇也突然变得精明起来,现在到了知青院里,还得继续防着。
还是站在院子里好,视野宽,没人能躲在暗处偷听,只要说话小声些就好,也不怕人听到。
“你说什么!”李志刚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不好了。
孙敏君背后小动作不断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万万没想到孙敏君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她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害人。
这已经涉及到了原则问题,绝不可以姑息!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走一趟革委会。”李志刚本就因为平时的工作在革委会露过几次面,再加上上次政审的事,他算是在领导面前挂了号,因为顾淮安亲自出面,高考过后李志刚在镇上遇到领导还被叫住说了几句话。
当然他心里明白,大半是看在二娇那个朋友的份上,领导才会给他面子。
走了两步,李志刚又退了回来,“不行!你们赶紧回家,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办,你们别掺和进来。”
把二娇她们送回家,李志刚马不停蹄地往镇上跑。
因为陈春花心绪难平,二娇一直陪着她,也是第一次进了二房的房间,里头的隔局和大房差不多,也是一个大间,里面隔出个小间,不过两间的大小其实差不多,不像大房,总共也就一张床板和留了开门的余地。
也不像二娇她们那屋,还兼了粮仓和杂物房的功能,这就是正正经经的一间卧室,除了光线没有南向的好,格局一点也不差。
陈春花领着陈小花住一张床,陈金花自己一张床,两张床错开放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虽然多却不显得杂乱,陈金花的床头还摆着几本翻得很旧的课本。
坐在屋里,陈春花连连叹气,她生活得简单,不像二娇对看得多听得也多,虽然觉得人心恐怖,却不觉得多么难以接受,毕竟一切有迹可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么恶毒的人就应该拉出去被批斗,拉出去枪毙才对!”陈春花握着二娇的手微微抖,“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太可怕了!还有那个二流子,也不是个东西……”
等到了晚间,李志刚踩着夜色归来。
“怎么样了?”陈春花赶紧迎上去问。
李志刚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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