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30拆分前因请贺千秋,借力打力话传坤仪
此话一出,元春尚是其次,太后却十分惊讶,望着他道:“我前些日子便听闻你接了个少年郎去府里,那个林大人中了探花不多时就被派去了扬州做官,你怎么认得他的儿子?”
“当日自水路回来,正巧遇着林家的船进京,便顺着一道回了京城。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与母后说。这林海有个嫡长子,十分聪慧,书读得也好。我因与他言语投契,邀他来王府住过一段时日。赶巧永宽也在,便顺道叫他读书与永宽听。”
合睿王寥寥将其中缘由道出,太后因问永宽道:“听钟杏说那孩子略得你青眼,今日听了,果真如此么?”
慕容永宽自王府一别,业已不见林玦多时。此次骤听人提,不由思及先前在合睿王府时对坐论茶的趣事。却露出个真心的笑来:“果真。”
大皇子素来谨言慎行,从不肯多说话的人。如今果真二字出口,已能尽述。
太后也知,不必再问旁的。因靠着身后软垫,笑对元春道:“既王爷同大皇子都说好,那自然是好。能为永宽念一回书,陪着讲一会话,是福气,也是他的造化。我也有意见见他,却不知究竟好得哪样。”
元春屈膝回话:“是,奴婢知道。”
太后既出此言,自然是一定要在千秋节上头见见林玦的。既如此,便再没有请不请这个说话,饶是不想请的,如今也要请了。
又问过一回话,元春方才跪安。
元春一面忖度一面往外行走,心中却是惴惴reads;。林玦这个表弟她也有曾耳闻,只是姑父姑母一直在扬州,二人从未得见。后来林玦跟着姑父来了京城,还住进了贾府,原能见上,偏偏她又进了宫。
如今看来,这位表弟运道倒很好,不像从前只知道他读书很好。
元春不敢耽搁,步履匆匆,只想尽快回坤仪宫去。不料才行了几步路,就见有个穿宫装的少女将她拦住。瞧着有些面熟,再一细看,却是合睿王身侧最得力的欣馥。
欣馥面上带着笑,十分温和的模样:“元春姑娘走得急,我只能挑了近道才传过来。”
她是合睿王的人,元春少不得以礼代之。回笑说:“姐姐哪里的话,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便是我回了坤仪宫,姐姐叫人来叫我一句,我自当前来,万不敢推辞。”
“在王府时素闻元春姑娘贤名,听人说你的针线活做得极好。说来也瞧了,我近日绣一方帕子,上头的兰草总不得其神。元春姑娘若无事,可教我一教?”
她话说得客气,动作之间透出的意思分明是一定要元春走这一遭。元春也明白,什么帕子不过是个托词,想必是合睿王想见她才是。
忙一口应了,命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宫婢先往坤仪宫去回话,自跟着欣馥往另一侧走。
欣馥带着她,却并未回寿康宫。合睿王在宫中原是有住处的,后来搬去外头的王府,永福宫虽是搁置下来了,却也时常有人修整。当今圣上极爱他这个幼弟有目共睹,偶有将他留下来宿在宫中也是寻常,住的仍是永福宫。
欣馥将元春引入永福宫正殿,殿内寂然,不闻人声。便是欣馥,也行过礼后慢慢退了出去。
合睿王正坐在小炕上,端着一盏茶慢慢地吃。如今渐冷了,倒能看见氤氲的热气杯盏里晃出来,将他一张俊脸都晕得有些朦胧。
他慢慢吃了几口茶,又将茶盏放到小几子上,这才看向她。
元春被他望得一个激灵,不由自主低下头,却是呐呐的一声:“王爷。”
“我有几句话,不便叫母后知道。你替我带给皇嫂。”
“是。”
她仍旧略低着头,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见她宫装外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优美。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想必自小养尊处优。又是女子,娇养大抵甚于林玦。更有甚至,贾元春之容色于林玦有几分相似,眉眼之间更为柔和温婉。只仅此而已,再没别的。贾元春于他之感,唯有如此。
合睿王毫不眷恋地收回目光,淡声道:“皇嫂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回去告诉皇嫂,那些都是很不必担忧的事。既唤了她一声嫂子,承了她从前的照料,便不能忘怀。无论家中嫡妹也好,你贾元春也罢,都很不必特意拎出来说。”
元春身形不动,声音却有些颤:“是,奴婢一定回禀皇后娘娘知晓。”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元春面前。她头上簪着一支翠玉簪子,瞧着朴素不起眼,却是上好的翠,便是宫中后妃,不得宠的也拿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皇嫂明白是其一,你能明白,是其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今不动你,往后却不能十分保准。”
如此一番话说了,合睿王命她退下,一时殿门大开,元春由宫婢领着退了出去,欣馥方才进门。
才一进门,便见合睿王正站在一侧,伸了手去拨如意花瓶里插着的桂花。
欣馥走到他身侧,看着鹅黄的桂花在他指尖,蹙眉道:“皇后娘娘动作越发急了reads;。”
无论什么时候,不能失了一贯的平稳。皇后眼下动作种种,反倒叫人叹息。巴巴的叫贾元春来送宫花也就罢了,送的宫花又是嫡妹堆的,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偏又趁着大皇子与合睿王皆在的时候。如此浅薄,显而易见,却叫人笑话。
他指间动作失了力道,一小朵桂花被掐下,随手弹落在地,欣馥奉了软帕与他拭手。他接过一面擦手一面道:“近来皇兄在朝堂上越发重用皇四子,明妃在后宫里想必也更见跋扈。皇兄待几位皇子,由来一碗水端平。如今瞧着往皇四子那里倒了,皇嫂自然要拉两个人助阵。”
慕容永宽身为皇长子,虽先天眼盲,其母沅妃也不得圣眷,沅妃之父左蔚岷却为今上恩师,先前曾任太子太傅,如今朝堂文人多半为其门生。便是林海,当日来京,也曾受左蔚岷照拂。其嫡妻贾氏能嫁与林海,也托左蔚岷嫡妻从中穿针引线。
合睿王是先皇遗腹子,又是当今太后最小的一个儿子,更是今上最信任的胞弟。其分量之重,已有成算。这些年来他虽未在京城,却手握边防大权。其手掌军权,不容小觑。
二人皆未娶妻,皇后便起了这个心思,推了一个贾元春和一个母家嫡妹出来。毕竟天下之大,还有什么能比枕头风更软和?
“皇嫂算得不差,步步都是好棋,只动作过促,便失了分寸。左蔚岷和林海两个,如今算是文人中皇兄的心腹,能靠捏住他们,也是个本事。遑论还有一个贾元春。荣国府如今日渐衰微,外头看着风光,里头也不过一包草。贾元春大抵是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退路,握住贾元春,算是握住了贾府。”
欣馥听得不解:“听王爷话中所言,荣国府已不成气候,皇后便是捏住了贾府,又有何用?”
“左蔚岷同林海是真君子,贾府那些就是真小人。皇兄那里要君子,对付下头人,小人往往比君子好用。”旁的不说,指使下头人办事,要使的银子哪里来?能变着法用旁门左道捞银子出来花的,唯真小人耳。
“我原以为皇后娘娘为的是想将自个儿的嫡妹给王爷做王妃,如今听了,才明白,原是我想左了。”
合睿王冷笑道:“我如今能为她所用,来日也能成她心腹之患。她现下要用贾府,来日想必也要果断地除了他们。”合睿王妃有这样的出身,合睿王如何能再问鼎大位?皇后也算是煞费苦心,如今这个元春容色也尚可,只可惜他心有所属。
“真可惜……”合睿王勾唇微笑,叹息声透出丝丝寒意来。“断肠的美酒,致命的美人。若换子景来,指不定这美人计我就应承了,到底也算个自己欢喜的。如今这样,算怎么回事呢?”
言及林玦,合睿王眉目之间透出温和来。
话至此处欣馥再不能言,唯有低了头,听他喃喃自语。
“说来也怪得很,贾元春容色较之子景也不遑多让,我见了却未觉涟漪……”
想必是因着,情非所钟的缘故。
话音才落,目光落到花瓶里的桂花上。合睿王不由露出个笑来,吩咐欣馥道:“我记着沅妃娘娘宫里的桂花长得最好,你去折些来。”
欣馥应了是,又笑盈盈地说:“原先搬去王府的时候永福宫的库房尚未搬空,奴婢记着里头还有一对花瓶,是王爷双十生辰的时候赏下来的,上头的画也应景,往里摆桂花最好。林大|爷想必喜欢。”
合睿王扫了她一眼,眼中却有笑意:“先时布渠出府前大抵将看家功夫都教给你了,样样都猜得准。”
“姐姐心善,才赏我这口饭吃。”欣馥仍旧是笑,“没有一样本事,可怎么伺候王爷?”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