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让静静看着他们二人,那一时间眸中不知掀起了多少恨意与屈辱,周身气韵愤然狂乱,那曾经毁天灭地的气势,才稍稍显露。
在陌浅的记忆中,久让为人洒脱,笑闹不羁,很少会生气,也很少会愤恨,但她一怒,曾也血染半山。
“白黎,我不指望你明辨是非,但你总该识时务。归还天魂,你我联手尚有与天帝对抗之力,我还可以还你昼神之位,你大可不必再受人间煎熬。”
“无需多言,自我选了庇护她,这世间事,早已了然于心。”
“呵,果然世事无常,谁也不能尽信。”久让冷笑一声,眉宇间已显露勃然杀戮之意,“你曾为仙尊,修为已不可一世,之后祭奉天位,更加深不可测。你如今便是有恃无恐,要与我为敌了么?”
“若能不为敌,此生不愿再见。”白黎绝决道,声音已宛若冰封般冷然,“我奉劝你不要以命相搏,我已无三梵印心在身,也不受天道罪罚之制,放你走,已是我难得违心之念。”
“可以,此生不愿再见,但是”久让微微显露一个狠烈的笑容,“你我终已成宿命之敌,这世间唯有我负人,无人可负我,要付出多少代价你终有一日会想跪在我面前,哪怕戮尽一身血肉求我,也必定无法再见到我了。”
说完,久让一闪身,消失在了庭院中。
那临走时的一番话,仿佛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回荡在这空寂的院子里,久久不散。
白黎说,此生不愿再见,而久让说,总有一天,白黎想要求她都再也见不到。
而就在这时,陌浅只觉肩头一沉,赶忙转身扶了白黎欲要倒下的身体,不知何时,他一身青衫已被冷汗打透,其实外面哪怕骄阳烈日,仍旧不足以伤他至此。
“如果觉得难以坚持,我就送你去地府”
“我累了。”白黎疲惫出声,就再也无心说别的。
或许面对曾经挚爱,两清也好,决裂也罢,终是伤神。
但是白黎没有逃避,没有因为她信誓旦旦要维护他,为他出头,就选择避开两难抉择,此一番伤人伤己,他还是做了。
曾几何时,陌浅觉得,久让就是她生命中的魔咒,一切恩怨皆因久让而起,一切苦难都因久让而落在她身上。
她拥有久让一缕天魂,仿佛就是她总也逃不出的巨大阴影,所得所遇皆因为久让,众人看她皆是久让转世。
而白黎说她与久让截然不同。
“万万没想到啊,我曾经大字不识百个,你还一心爱上我,如今倒嫌弃起我没学问。”
陌浅赖在白黎身上,手里捧着本举世罕见晦涩的书,幽幽呼了一口怨气。
一股白雾腾起,此时外面已是隆冬,屋子里更冷得如冰窖一般。
修行中人不在乎冷热,岁月绵长也不看重寒暑更替,可是两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来堪称风平浪静,久让含恨离去,就再也不曾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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