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于言家的时候扑了个空,于母并不在家。
于言去厨房看了看,似乎是饭做到一半停了的样子,他正打算打电话问问的时候,于母拿着药匙开门进来了。
客厅里的秦牧秋和于母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随即看着于母手里拎着的购物袋终于反应了过来,十分礼貌的抬手冲于母打了个招呼。
&秋秋吧。”于母快速的打量了秦牧秋一眼,然后换了拖鞋走过去,伸手在秦牧秋肩头拍了两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不错,个子真高!”
秦牧秋一脸迷茫的立在原地,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便闻厨房里传出于母的声音道:“你出去吧,不用你动手,陪秋秋看电视去。”
于言被从厨房赶出来,面上带着一抹笑意,他伏在秦牧秋耳边低声道:“我妈不喜欢太妖艳的类型,生怕我找了个那种天天涂脂抹粉的类型,见你这么英俊高大,估计是高兴坏了。”
秦牧秋有些怀疑的盯着于言看,于言半搂着他坐到沙发上,继续道:“她不怎么看电影,又有点脸盲,所以不认识你。”
秦牧秋闻言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还以为自己这种级别的演员,全国人民都会认识才对,没想到自己知名度还是挺有限的,至少像于母这样的中年大妈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当然,这和他没怎么演过电视剧有很大的关系。像于母这个年纪的人,不爱看电影的大有人在,平时基本都是看一些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不认识电影演员很正常。
这么一来,秦牧秋的紧张几乎荡然无存了。
于母为人很随意,吃饭的时候知道秦牧秋现在不方便说话,所以也没问什么问题,几乎一直在讲于言小时候的事情。于言在一旁嘴角微弯的听着,时不时插嘴辩解一下,很快就会在秦牧秋带着揶揄的注视下低头闭嘴。
直到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于言的初恋。
&那个时候很酷,不怎么爱理人,很多人追他他都没应,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让那个杨杰追到手了。”于母摇了摇头,又道:“我和他爸爸一直不太同意,后来他爸爸生病比较严重的时候,于言正在拍戏,所以是杨杰一直在帮忙照顾。”
秦牧秋有些不理解,于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自己聊于言和杨杰的事情呢?旁边的于言一直神情复杂的盯着面前的桌子,此时突然开口道:“妈,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吧。”
&还不知道你,你自己不说,还不让我说?”于母这时情绪变得激动了几分,转向秦牧秋道:“秋秋,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像杨杰那种,嘴巴比谁都会说,知道怎么哄人高兴,可转脸就不干人事儿。”
什么情况!秦牧秋闻言觉得有些迷茫,于言的妈妈当着自己的面骂杨杰,这事儿似乎有点诡异啊。他悄悄抬眼看向于言,便闻身边的于母话锋一转道:“说他干什么,咱们不说他了。”
于母比较任性,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于是那顿饭的下半场,她又毫不吝啬的分享了于言的一箩筐童年糗事,足够秦牧秋抓住了于言能用好几年的小把柄。
两人回家的路上,于言一直沉默不语,大概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这趟行程,还是很值得的,至少于母对秦牧秋表现出了十分的肯定,甚至不惜把自家儿子卖了个底儿掉。
秦牧秋憋了一路,回家后还是有些忍不住,所以拿出手机打字问道:“那谁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于言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这里的那谁是指的杨杰。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是我妈护犊子,所以一直耿耿于怀罢了。”于言看似随意的道:“他……就是突然跑去和女人结了个婚。”
于言这话说的若无其事,秦牧秋却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这话里的信息量。
按照于母的说法,于言是被杨杰的掰弯的。当然,掰弯不掰弯另说,但当初是杨杰追的于言无疑,而且于言还为了杨杰出了柜。
没想到最后杨杰竟然跑去和女人结婚!当然,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杨杰应该是已经离婚了,而且从他的种种行动表明,似乎有吃回头草的嫌疑。
秦牧秋心里没来由有些生气,他看着于言,心道,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杨杰当初怎么舍得扔下他?不过他转念一想,若不是杨杰瞎了眼,今日于言也落不到自己的手里。
这么一想,秦牧秋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简直太好运了。
他毫无征兆的伸手抱住了于言,也不知道是突然动了情,还是怎么的,抱的又紧又久,只恨不得把人烙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于言见他如此,只当他心里不舒服,于是安慰道:“我妈估计也是生气,嫌我之前让杨杰住进家里,告诉你大概是想提醒你,好好看住我,别被杨杰给勾引了。”
说起来于母也是不容易,当初于言被杨杰甩了之后,一直没告诉家里人,一是怕老人担心,二是觉得丢人。后来此事就耽搁下了,导致于母一直以为两人还在好着呢。
这次突然来于言家,见到杨杰住在那里,倒没有太讶异。后来于言主动坦白了,她表面上装作淡定,转脸就打电话找了于言的朋友挨个打听,人多了免不了有大嘴巴的,找着机会就把杨杰甩了于言去找女人结婚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讲了。
乃至后来于言怎么受挫,怎么不相信爱情,怎么伤心欲绝决定孤独终老都告诉了于母。于母这一听差点去找杨杰打一顿,而且想到自己儿子还让杨杰住到家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让他住到你家,是余情未了么?”秦牧秋打字问道,他的脑回路不知怎么的和秦牧秋意外的重合了。
于言苦笑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作践自己的人吗?而且,我再多的余情都给你还来不及,哪轮得到别人啊。”
秦牧秋被他逗笑了,表情不由放松了几分。
于言搂着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当初我爸病危,我在组里走不开,是他帮着料理的后事。这是我唯一欠他的人情,总想找机会还了,虽然让他住一段似乎也不太够,但这样我就觉得欠他的又少了一点。”
这么多年,于言也不知道这么一点一点的还过对方多少人情,他总是记着自己欠别人的,却全然没想过别人欠他的。
&我还清了那个人情,往后他再怎么样也和我无关了。”于言话音一转,又道:“其实当初答应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来你家蹭住。”没想到一蹭就蹭了这么久。
秦牧秋闻言笑了笑,捏着于言的耳朵,表情似乎是在问“那你想蹭到什么时候?”
于言也不知是看懂了他的表情,还是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开口道:“等过段时间我妈回去了,我找个钟点工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到时候带你回去住。你不是最喜欢看夜景吗?到时候我们可以夜夜看,还可以一边看着一边在窗边做>
秦牧秋被他没正型的结语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在他某处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于是两人你来我往的闹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忍住大白天在客厅直接做了一次。
事后,秦牧秋趴在于言身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于言摸过手机打字问道:“我不想找杨杰做心理咨询了,我觉得我可能快好了。”
&觉得?”于言挑眉问道,“你怎么觉得?”
秦牧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片刻后打出一行字:“直觉,就像当初我直觉自己能醒过来一样,这次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久之后就要开口说话了。”
于言沉默了片刻,目光似有犹豫。按照医生的说法,秦牧秋应该继续等待观察一些日子,如果始终没有起色再考虑心理干预或者其他手段。之前是他太心急,所以才忍不住去问了宋一明。
实际上,若是杨杰能治好秦牧秋,于言不介意再欠他一个人情,况且医生治疗病人,本也不能用人情来衡量。可他们和杨杰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而于言又明知杨杰有些别的心思,之前他的决定或许真的过于草率了。
&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按照医生说的,再等一段时间,如果你依旧没有好转,我就陪你去国外治疗。”于言道。
秦牧秋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伏在于言身上睡了一会儿。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于言的工作好像突然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家之后也要躲在书房里忙到半夜。秦牧秋经常半夜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了,出去转一圈就发现于言正在书房里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不知道在忙什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眼看就快过年了。有一天早晨秦牧秋醒来,发觉床头放了放了一叠刚打印好的纸,最上头贴了张便签写着四个字。
他拿起那叠纸翻开看了看,发觉那是《剑芒》的剧本。
这份剧本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于言打一份新的就想当新年礼物,未免太敷衍了吧。不过,秦牧秋还是倚在床头翻开读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这版剧本里的问题,故事的主角设定改成了一个少年时受过刺激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
手里的剧本还带着油墨味,秦牧秋目光落在白纸黑字上,顿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随即感觉区区几万字的剧本,突然变得沉了许多,沉得让他几乎要拿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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