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呢?
没人能够确切地说出来爱是什么,但是都知道,爱是穿肠毒药,能够让人,心肝俱裂!
想来这一刻,桑晚安就是这样的吧。
失去爱人,便失去了半边天了。
重桑坊里的情况糟糕,这个时候百年公馆里的情况也是不大好的,陆末年刚回到公馆,下人便去通知了陆悦君,陆悦君进去陆末年的房间的时候,他正好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
上衣还没穿上,洗手间的门打开,涌出来一阵无,他着上半身从里面走出来,肌肤紧致,虽然清瘦腹肌却是结实无比的,有水珠从喉结滚落而下,滑过白皙的肌肤,一时之间,陆悦君竟然不敢直视。
当初的那个少年,到底是长成了一个完美的男子了。
她转过身去等着他穿好上衣,陆末年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家居装,径直走到了支在落地窗前的画架前坐了下来,拿起炭笔来就要画画,竟没有理会陆悦君。
“你这一晚上,都在陪着桑晚安是吗?”
陆悦君难得的明知道他和桑晚安昨晚在一起却没有生气,他不说话,炭笔在白色想纸张上来回穿梭,一如既往的画着窗户外面他能够看到的青山远黛。
百画不厌。
他心乱的时候,就爱画画。
他不回答她的话,她只能耐心地问:“阿年,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在怪我,但是,桑晚安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你的苦衷,就是要杀了顾庭斯爱的女人!”
陆末年终于冷声开了口,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
陆悦君的脸色变了变,要是以前,她现在一定是生气了的,但是此刻,她却耐着性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难不成傅寒遇死了,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这下子陆末年沉默了。
手中的画笔停在了纸上,半响之后才喃喃地说:“但是我不开心!”
他也以为,只要傅寒遇死了,桑晚安没有了爱人,他就不需要有失去她的心痛了,因为他知道,顾庭斯想要得到桑晚安,那是一个太困难的事情了。
时间很长,他能等!
但是看见桑晚安为了傅寒遇的死那么伤心难过,他竟然没有一点的快感。
“人真的是复杂的动物,明明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现在得到了,却反而不开心了。”陆悦君轻笑,这笑语之中,谁能说不惆怅呢。
陆末年不愿意和陆悦君说太多,冷然地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
停他这么说,陆悦君连忙仔细去听。
她虽然知道警局爆炸了,知道一定是顾庭斯做的,但是却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做的,到现在媒体传出来的消息也只是警局被炸毁傅寒遇丧生,具体的过程,却是没人知道的。
而昨晚陆末年跟桑晚安在一起,他应该是知道。
“但是我猜,你是不愿意知道这些的!”陆末年笑了,笑得十分的嘲弄。
陆悦君心下一沉,意识到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她还是执着地问:“你说,什么我都想听。”
有什么是她陆悦君不能承受的?
“这可是你说的。”陆末年放下手来,踏着肩坐在窗前,声音轻慢:“顾庭斯昨天带走红萝之后,便在她的皮肤底下植入了几十颗微型人体炸弹,然后把她送到了警局,他引爆了她身体里的炸弹,爆炸开来后,他早就安装在警局里其他的炸弹也爆炸开来,警局被毁,傅寒遇死了!”
陆末年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仔细听,却异常的嘲讽。
他知道陆悦君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的,身后马上传来脚步踉跄的声音,陆悦君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扶着他的门框有些站不稳,嘴唇哆嗦地说:“他……他竟然这般狠心!”
“不应该早就想到了吗?”
陆末年坐在那里回过头去看向陆悦君,没有起身来扶她的意思,语气冰冷:“我以为你知道这些后不会觉得吃惊的,毕竟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不应该早就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吗?”
顾庭斯,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敢做!
被他的话这么一呛,陆悦君的脸都白了。
“我……”
她当然比其他人更了解顾庭斯,只是心中存有侥幸,本以为就算他把红萝送去自首,红萝也是能够保住一条命的,没想到,他不仅仅是想要红萝去自首,而是想要红萝帮他杀人!
制造了这么一出恐怖袭击。
这一下子,红萝这辈子,就得背负着这个罪名了。
“苦命的红萝。”陆悦君是真的很伤心,红萝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仆人那么简单,她们就是一个人,不分彼此了,她咬牙切齿:“顾庭斯,你这个魔鬼!”
眼中有泪,有恨!
当时眼泪和怨恨,都抵不过她心里的爱。
陆末年说得对,她深爱着这个魔鬼,不可自拔!
她转过头去不愿意让陆末年看见她脆弱的眼泪,仰着头把眼泪逼回去,冷声问:“傅寒遇是真的死了吗?”
“千真万确!”
陆末年没有隐瞒她:“我在法医署看到了那份判定傅寒遇死亡的鉴定报告,从警局废墟里找出来的那具焦尸,的确是傅寒遇不假!”
“我还以为傅寒遇是能够抵挡住顾庭斯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抹杀了,真可惜!”陆悦君对于傅寒遇的死,是觉得遗憾的,因为在她看来,能够和军阀出身的顾庭斯抗衡的,也就这个在枪林弹雨之中摸爬打滚过来的傅寒遇可以!
但是现在看来,她是高估了傅寒遇了。
根本就不是顾庭斯的对手!
陆末年听出陆悦君话里的遗憾并不是因为傅寒遇丢了性命,而是怪他没有为她给顾庭斯一点教训,让顾庭斯明白,她才是唯一站在他这边的人!
他清冷地挑眉笑:“他怎么说和你都有丝血脉相连,你竟这般无情!”
转过头去,他重新拿起画笔来,在画纸上慢慢地描绘了起来,声音轻飘飘的:“你和顾庭斯,果真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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