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君最终迟疑了一下说:“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但是绝对不是我!”
她只说不是她,但是凶手是谁,却不肯告诉他了!
里面的男人也没有强迫她说,声音慢慢软了一些,很是云淡风轻地劝她说:“阿君,都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早该放下了,你何必这么执着,我们都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让阿九活几十年,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这一次要不是他接了那一通小艾的母亲打来的电话,那那天晚上出动的人,就是陆悦君的人!
而追杀的目标,不会是傅寒遇,而是,桑晚安!
“不可能!”
陆悦君冷着脸低喝:“才八十年而已,我还没活够了呢!”
仔细算了一下,她也不过是比桑妩多活了八十年,八十年算什么呀,她还要活八百年,八千年。
她冷笑地看着竹帘后面一动不动的人影,有些嘲讽:“才不过是过了八十年而已,就就开始觉得寂寞了,这世界这么斑斓多彩,顾少帅的寂寞,是从哪里来的?”
记得上一回他说,活得太长太寂寞了。
背对着宣传坐在榻榻米上顾庭斯,被日光白晃晃地照着,发丝已经有些发白,隔着密密的珠帘,瞧不见真实的模样,只听得他低沉厚重的嗓音,透出一股子难耐的寂寞:“有些人的寂寞,只是因为太想念一个人!”
他顾庭斯的寂寞,在于桑妩!
陆悦君抓着手里的黑色的手拿包,指甲倏然紧紧地钉在了真皮上。
咬着牙,克制着不说出伤感情的话。
“要是桑妩知道你这么对她念念不忘,相信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这话说的是反话,她心里无比明白,只要桑妩知道顾庭斯还活着,那么,不管顾庭斯怎么做,她都不会原谅他的。
而且,会好好报复他!
顾庭斯和桑妩,永远也没有可能,陆悦君根本就不需要太紧张,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分,早就在顾庭斯把她钉入棺材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是一段孽缘,孽缘该怎么处理?
那就是,挥刀斩乱麻!
顾庭斯只是寡淡地笑了笑,并不把陆悦君的话放在心上,活了这么多年,要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事情,那他岂不是白活了?
但是,他甘之如饴!
“听说,你的宠儿,最近接了一部好电影!”
男人的声音阴阴沉沉的,若有所指:“叫迷航,这名字还真好听,阿九的眼光一向都不错,这部片子,看起来要火!”
话语中,竟都是裸的宠溺,把她陆悦君,置若罔闻!
陆悦君整颗心都绞痛了一下,但是更让她惊心的是,她知道顾庭斯话里说的她的宠儿指的是谁。
陆末年!
她是听说过最近有部好莱坞大片叫迷航,正在中国选角,这部片子,绝对是一块香饽饽,圈中无数人都想要拿下来,只是她没想到,桑晚安能够接下,而更没有想到,陆末年竟然瞒着她,接下了这部戏。
这个消息,她竟然是从顾庭斯这里得知!
心中涌上一阵火气,但是在顾庭斯的跟前,她必须要不动声色,才能保住陆末年。
她若无其事地的点头说:“对,末年想要回国发展,这一部片子,是他回国的开山之作,傅止想要捧红桑晚安,按照他的资源和能力,帮她争取到女主的位置,一点都不奇怪!末年接下这部戏之前,也不知道谁是女主!”
三言两语的,便把陆末年和桑晚安撇开了关系来!
陆悦君知道,只要顾庭斯发现陆末年对桑晚安还有那样的心思,一定会对付他!
这个男人,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掌控者,他会把桑晚安,牢牢掌控住的。
“嗯。”
顾庭斯意味深长地发出来一个单音节,身体靠在软垫上,似乎是有些昏昏欲睡了,似乎对陆悦君的话,深信不疑。
本来来兴师问罪的陆悦君,被陆末年的事情一冲,心里没底了。
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声警告:“小心点,不要被傅寒遇抓到了尾巴,也不要小看他,要说傅止和你都是老谋深算的商人,那他傅寒遇,就是杀伐果断的猎人,永远不要妄图和一个天生的猎人争夺猎物!”
里面的人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她说完后面的话。
陆悦君微微扬起下巴来,眼中焦距很长,焦点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声调幽长:“因为,他舍得一切,包括性命,而你,有太多舍不得!”
傅寒遇那样的人,骨子里留着最热烈的血,同样有着最为冷血决绝的凉薄。
他无所畏惧!
什么都不怕的人,最可怕!
“几年前,我有几单生意在金三角地区,正好碰上了傅寒遇带领的缉毒派遣部队,那真是一场残酷的厮杀!”陆悦君红唇抿起,眼波流转,却透露出阴森森的血色:“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他给抓住了!”
想起来那一次的惊险,陆悦君心有余悸。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对傅寒遇,有了全新的认知。
以前她总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豪门浪荡公子,就算参军了,也吃不了什么苦头,在金三角那样残酷的环境之下,一定是站不住脚跟的,所以,她仗着自己对金三角的熟悉,那几单生意做得十分的肆无忌惮!
然而,她差点成为了傅寒遇手里的猎物。
“看来,这个人有些意思!”
竹帘里面的男人伸出手指来,触摸着唇畔指尖掠过,阴邪地说:“我得提醒一下阿九,她看上的男人,太危险了!”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陆悦君毫不留情地抨击:“你一样危险!”
傅寒遇危险,顾庭斯,危险而且冷血!
钉入石棺活活闷死,八十年的残酷折磨,这是顾庭斯回赠桑妩的深情,这个男人,有最冷硬的心,却也有最长最冷的情。
她看着他,笃定地说:“她会选择傅寒遇,因为,他危险,却长情!”
顾庭斯沉默下来,自然而然散发出冰冷阴鸷的气息,他慢慢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只能看见他冰冷的侧脸轮廓,凌厉嗜血:“她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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