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泽近来似乎爱上了带着白月出门的举动,甚至在处理某些事情时也不再避讳着白月,有时候白月再怎么不耐烦他,三次中两次不答应,那么最后一次肯定被他半逼迫着出了门。
白月并不会特意去配合祁御泽,也不想让他舒心。可是哪怕偶尔她闹得严重了,祁御泽也只是黑着一张脸,咬着牙表情可怕地忍耐下来。
再一次在餐桌上看到祁御泽的身影时白月已经习以为常了,头几次她还没吸取教训,就算祁御泽在家,她也只做了自己的早餐,可每次都被不要脸的祁御泽长手长脚地抢了过去,气得她恨得咬牙却没有办法。
她做不来向饭菜里吐口水这种事情,也做不来为了不让祁御泽占便宜而自己挨饿的事情。所以每次只能对祁御泽视而不见,全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她不理祁御泽了,祁御泽却偶尔跟她说几句,但是每次要么得不到回应,要么被白月一句话气得黑了脸。
“关我什么事?”再一次听到祁御泽的话时,白月烦躁的神色都无法忍耐:“你大可以带着季梦楹去,y国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你们的关系?”
她没有看祁御泽的脸色,起身就回了房间。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醒,白月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万米高空的私人飞机上了,祁御泽就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感觉她醒来时侧过头对着她略显得意地笑了一下。
白月心里想要骂他,但是心口处堵塞慌张感让她根本开不了口,旁边的祁御泽已经递了药和白开水过来,白月忍着难受将药吃了下去。明明是祁御泽害得她如此难受,此时却端水送药来充当好人,更是气得侧过头不想搭理他了。
季白月的身体不好,坐飞机时时常会晕机,这也是她在国外待了两年,回国的次数并不多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就是祁御泽的人有心阻拦了。
晕机的感觉并不好受,白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似乎都用一根细细的绳子吊在半空中,晃悠悠的上下颠簸着,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慢慢的她又睡着了。晕晕乎乎中感觉自己被抱着移动,似乎有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最后又抵不过深沉的睡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又换了个地方,白月皱着眉头拉开腰间的手臂,下床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这是间以纯白和淡蓝为基本基调、装饰简单清新的房间,阳光透过被微风轻轻飘起的窗帘照了进来,泛着金光的尘埃在朦胧的光束中蹁跹起舞。
白月往落地窗那边走了几步,耳边好似响起了轻微的水流撞击的声音,白月伸手一把拉开了窗帘,明亮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的同时,外面的景色也突兀地撞入了白月的眼睛。
阳光,大海,沙滩。
推开了窗户之后,嘈杂的声音瞬间涌了进来,海鸥的鸣叫声,波涛撞击礁石的哗啦声,以及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轮船破浪声……
深吸了口咸湿的空气,这样久违的美景让白月的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这样的景色,不仅是季白月喜欢的,白月自己也喜欢,可若是没有祁御泽的存在,白月会更加的开心。
“喜欢吗?”
身后的祁御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正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了过来,被子只盖在腹部一角,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胸膛。
被他的声音搅扰了思绪,白月蹙了蹙眉,转过头没有理他。
祁御泽似乎习惯了她的不配合,大喇喇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至白月的身后,不顾她的抗拒抱住了她,埋首在她颈间,看着外面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如此平静的问题让白月有些疑惑,但是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几日之前季梦楹曾联系她,说是想要白月帮她参谋婚纱以及订婚宴的事情,害羞却又喜悦的语调中透露出这是季父季母的意思,让她和司琛先定下来,等半年之后她毕业了两人就结婚。
因此祁御泽突然一问,白月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件事,下意识地就冷语刺他:“因为季梦楹的订婚而落荒而逃?当初你怎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祁御泽突然加大的力度弄得骨头生疼,自身的能力让她无法掌握主动权,只恨恨地咬唇不说话了。
身后的祁御泽大概被白月弄得心情不太好,沉默着没有说话,快到下午时就不见了踪影。
晚上洗完澡出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提示有短信过来。季白月的手机买了很久,却仍旧很新,因为基本上没有人和她联系,手机也是闲置在那里。所以白月出门也不会带手机,某一次被黑着脸的祁御泽强制勒令带上了。
“生日快乐。”
手机短信里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短信号码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白月看了一眼就不以为意地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似乎是发错了短信。
只是擦着头发时白月突然就愣了愣,她重新拿起手机看了几眼,这个陌生的号码是国内的号,考虑了片刻白月打开了电脑将手机号码输了进去。
——帝都。
号码归属地让白月有些惊讶,脑海里似乎隐隐浮现了些什么,某个思绪让她微微睁大了眼,她突然想到季梦楹的订婚宴就在今天,隐约中好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天是季梦楹的生日。
也就是季白月的生日。
白月虽说接收了季白月的记忆,可是有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她也不会全盘接收,在记忆里最多的便是季父季母的冷漠,司琛的细心照顾以及后来所遭受的痛苦,对于自己的生日,季白月的记忆竟然如此的模糊。
白月心里有些心疼季白月,默了几秒才重新拿起了手机,如此巧合的生日祝福,所以……不是发错了的短信?
可在白月印象里季白月除了司琛以外,并没有关系特别好,能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日还会发送生日祝福的朋友。想了想白月客气地回了几个字过去:“谢谢,不过……你是谁?”
直到白月上/床睡觉之际,手机都没有了动静。
…………
虽然环境风景很好,但是白月因为认床的原因夜里并没有睡好,因此一大早被祁御泽从被窝里挖出来时心情并不好,上了私人游艇时还是一直黑着脸。
反倒夜不归宿的祁御泽嘴角微翘,面上表情不多,但是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硬要拽着白月在甲板上看日出,白月困得头昏脑涨的,一度非常想要把突然发神经的祁御泽一脚踹进海里。
游艇大约全长十五米左右,游艇上并不止他们两个人,除了厨师船员之外还有守在各处,显得异常恭敬的黑衣人。
祁御泽握紧着白月的手带着她四处乱逛,白月并不情愿,整个人几乎被祁御泽半拖半抱着走,经过几个黑衣人时,尽管他们都带着墨镜,但是白月几乎都能感受到他们看着她时眼底的震惊与惊讶。
被再次带到甲板上时,白月的烦躁都快到了临界点,她一把拍开祁御泽递过来的果汁,看着橙色的液体晕染在地板上,不耐地看着祁御泽:“你烦不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到她发了脾气,祁御泽却并不生气,让人收拾地板后拉着她的手不放,表情看起来依旧有些冷酷:“你不喜欢?待会……”
他话还未说完,情况就急转而下,海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好多个黑点,并且在迅速靠近,眨眼间已近在眼前。游艇上散在四处的黑衣人快速出现在甲板上,刚刚将祁御泽围在了中间,数不清的快艇风驰电掣般将游艇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随着形势的变化,刚刚还风平浪静的海面似乎突然就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天边也快速聚起了黑沉的云。
这一切就在瞬间而已,白月看着每艘快艇上站着的多则七八个、少则三四个荷枪实弹、表情看起来并不友好的壮实大汉时,心里就不住地打起鼓来。敌众我寡的形式一眼就能看得分明,哪怕白月心里知道祁御泽在国内很有势力,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边思虑着这些,白月暗恼自己又被祁御泽牵连了,脚步悄悄往后退了退。
早在这些人出现时祁御泽就上前了一步,巧合般地将白月掩在了身后,表情没什么变化,侧头准备跟白月说些什么时,看着已经距离他有好几步远的白月,表情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随即冷笑着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旁边。
他的动作并不大,但是对面快艇上所有人都齐刷刷举起了枪,十分警惕地盯着他看。这边的黑衣人也各个表情肃杀地举起了枪,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紧绷的气氛看起来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对面打头的快艇中站出来了一个身高近乎两米,壮的像一头熊一样的男人,男人一头金发,五官粗犷,面上一道自左眼角横过鼻梁至右边右脸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男人站起最前方大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他笑完之后就对着祁御泽张口就说了些什么,看起来倒显得十分的彬彬有礼。
他的发音古怪却拗口,有点不像y国的语言,白月根本就听不懂,只能努力捕捉着他们说话时的语气,明明心里恨死了把她拖出来的祁御泽,却只能缩在他的旁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祁御泽面色没什么变化,冷静地回了几句。
两人之间拉拉扯扯了十几句,金发男人话题一转,竟然朝着白月看了过来,祁御泽也侧头看了过来,眼里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就将她往旁边一推。表情随意地说了些什么,金发男人手里的枪突然就对准了白月。
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一边,白月抬眼就见黑洞洞的枪口,心里顿时如坠冰窟,腿也有些发软。她下意识想要回头看看祁御泽此时的表情,心念一转间硬是咬着牙没有回头。
身后的祁御泽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本来还算平静的男人瞬间暴怒,脸色涨得通红而狰狞,举着枪的手臂上肌肉虬扎,对着白月似乎就要扣动扳机。
白月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转身就往旁边跑,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是谁打了第一枪,情势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耳边全是子弹入肉的闷哼声、以及落水的哗啦声。白月逃跑的间隙心里突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眼角余光中正看着金发男人狞笑着对着她扣动了扳机。
白月有瞬间的呆愣,急促的喘息声中心跳一声响过一声,眼睁睁看着子弹慢动作般地朝着她飞了过来,自己却无法动弹。慌乱中不知被谁猛扑过来撞了一下,整个人立马身形不稳地朝着一边倒去,本来她就站在甲板边缘,这一下子整个人直接就落了空朝下坠去。
失重的茫然中,视野里似乎看到了金发男人额头一个血洞,睁大了眼瞪着这边,不甘心地倒下的身影。
“哗啦”一声,刺骨的海水瞬间蔓延而来,视野里纯净的蓝早已变成了晕染的黑红,白月来不及想更多,一面冷冰冰的水墙就打了过来,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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