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位承恩侯世子性格再惹人厌恶一些,说不准白月会让戚梦雅得偿所愿嫁给对方。只需等待承恩侯世子活个十年八年,让戚梦雅眼睁睁地看着、她苦心孤诣想要的一切在她眼中化为尘烟,恐怕是最好的报复。
然而白月观察以及周围人的传言来看,这位承恩侯世子虽然身体不佳,终日药物离不开身,心性却极好。从不怨天尤人,也不苛待下人,是位难得的好主子。
要是没有体弱之症,恐怕是不少女子想要嫁的人选。换句话说,算他体弱多病,凭他的品性和相貌。也有不少女子愿意嫁给他,只是身份上却够不上。
想法一一在脑中滑过,这厢白月偶尔听到磐墨听来的话语。说是相爷和冯夫人择取了不少的青年才俊,戚梦雅却一个都看不上,气得相爷摔了一个上好的砚台。更是将戚梦雅禁了足,关在了院子里。言辞之中声称待对方想通了,再将人放出来。
院子里,磐墨一边绣着花一边将这些说给白月听。初时时磐墨替白月绣花还战战兢兢的,到了后来正大光明了。
她一面收起最后一针,一面有些好奇地看向白月:“小姐,大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大小姐的亲事难道不是由相爷和夫人做主吗?再这样拖下去、大小姐的年纪恐怕大了。”
“她的眼光太高。”白月体内灵力运转的同时,略微眨了眨眼睛:“心底早已有了最好的选择,旁的都看不上了。”
用上辈子的眼光看这辈子的事情,难免会有差错。其实在原主那一辈子,也不知最后戚梦雅的结局是什么。承恩府世子自然没有戚梦雅想的那么好,然而戚梦雅只会嫉妒原主表现出来的好的那一方面。
磐墨有些气哼哼的:“大小姐真是的,原先看不上世子。如今世子和小姐的婚事定了下来,大小姐却又后悔了。要是大小姐一直拖着不嫁,肯定会耽误小姐的亲事。”
白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件事她倒是不担心,有了相爷和冯夫人在前面出谋划策。为了不得罪承恩侯府,他们也会想办法将自己大女儿嫁出去。
果不其然,随着她的婚事越来越近。不仅是戚梦雅,连相爷冯夫人都开始急躁起来。
看着眼前厨房送过来的燕窝,白月只闻了一下气味儿,将盖子重新盖上了。一旁的磐墨有些不解:“小姐,您怎么……”
“带上它们。”白月站起身来,指了指桌子上的燕窝,还有角落里刚从来不久的香料,梳妆台上的香粉:“和我一起去见母亲。”
最为急躁的是戚梦雅,眼见着婚期将近,她也开始不择手段起来。什么东西都敢往白月这里送,作用也越来越阴毒。从一开始的用藏红花汁浸泡过的香料、用了让人起疹子的香粉、到了如今直接在里面掺杂了慢性毒的燕窝。只是这些东西对于懂得医术的白月来说,根本算计不了她。
戚梦雅如今病急乱投医的情况是白月乐见其成的,然而这却不代表白月乐意接受她层出不穷的小手段。
磐墨虽然不解,却也乖乖地听话。按照白月的吩咐将她指着的物品一一带上,跟在了她的身后。
正巧相爷也在,和两人行了见面礼后,白月直接吩咐磐墨将东西呈了上来:“这是近日来送进我房里的东西,因上次的误会。女儿行事愈发小心谨慎,对于外来的东西也是如此,便发现了这些阴.毒的东西。”
她顿了顿:“女儿本来并不打算将这些说出来,然而幕后之人实在得寸进尺。我一再忍让,她却下手歹毒,甚至想要女儿的命。女儿今日将一切说出来,还望父亲母亲还女儿一个公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两方都心知肚明,这个‘她’是谁。
相爷和冯夫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只是冯夫人按耐住没有动作。毕竟这件事涉及相爷和原配夫人的女儿,若是她贸然插.手,少不得引火烧身。
最后还是相爷阴沉着脸,让身边的小厮去请宫里交好的御医。同时将门房以及厨房里的小厮叫过来问一遍,在相爷的冷脸下,刚开始有人仍旧狡辩,却被直接杖毙。剩下的人中,终于有人扛不住交代了出来。
听着仆从乱七八糟的口供,相爷的脸色十分难看。
与此同时,胡子花白的大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待相爷强颜欢笑地说明了请人来的目的,老大夫脸上倒是没什么异色,显然在宫中这种事他见得并不少。
“这香料……”老大夫捻起一点香料,细细嗅闻,很快得出了结论:“用藏红花花汁浸泡过。”
“花粉里有一位药材,这药材会让人浑身起疹子,和瘟疫的情形十分相似。”
随着老大夫的话语,相爷面皮越发僵硬。
“这燕窝。”老大夫沉吟片刻,平稳的面色微微变了,最后摸了摸胡子道:“里面掺杂有少量慢性毒.药,短期内不会有什么症状。五至七次过后,中药之人会容貌俱毁而死。”
中了这种毒.药,死亡时穿肠破肚、七窍流血,十分可怖。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此种毒.药太过阴毒,本朝早已被禁。若是相爷府中有谁动用了这种毒.药,直接送官即可。”
倒是和白月的想法完全一致。
听了御医的话,相爷额头青筋跳了跳。他捏紧了拳头,强忍着笑脸将御医送走。转身大发雷霆,脸红脖子粗地将桌上的茶杯通通扫到了地上:“孽女!真是气煞我也!”
“来人,将这个孽女给我绑过来!”
相爷大发雷霆,房内众人噤若寒蝉。侍从静默地出去,不到片刻将戚梦雅带了过来。不过许是顾忌着对方是相府嫡女的缘故,她还是被恭敬地请过来的。
算是这样,戚梦雅仍旧没什么好脸色。勉强给相爷和冯夫人行了礼,还不待两人说什么站直了身子,将矛头对准了白月:“妹妹不待在院子里备嫁,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恶意,又有几分嫉恨的意味。
白月侧头看了对方一眼,手指一弹、一簇药粉悄无声息地弹了出来:“姐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为好。”
“住嘴!”几乎在同一时间,相爷喝骂出声:“你这个孽女,给我跪下!”
戚梦雅已经失了分寸,在相爷冯夫人面前如此行径,更惹得两人愤怒交加。
近日来被逼着相看相爷和冯夫人选择的青年才俊,戚梦雅本心头不虞。加之戚白月婚事将近,焦躁和不甘心在她心头燃起了一把火,将她烧的理智全无。
对于相爷的喝骂,她抬起脖子看了过去:“凭什么要我跪?!”
“凭你心思歹毒,残害嫡亲妹妹!”相爷伸手指着戚梦雅,手指都气得有些发抖:“如今竟然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
后宅是个吃人的地方,相爷有不少同僚小聚时抱怨后宅不宁,嫡妻小妾闹得后宅永无宁日。每当这个时候,他心底便有淡淡的得意。毕竟他的继妻不仅为他孕育了一子一女,还将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贤淑之名远扬。而家中次女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如今只待为大女儿精挑细选一门婚事即可。
只是没想到,事情到了这里却出了纰漏。在他眼中乖巧可的大女儿,如今竟然变成了残害嫡亲妹妹,死不认错的女子。
为的不过是一门她曾经亲口拒绝过的婚事,这让他怎么都没办法理解。
相比于相爷的‘之深责之切’,戚梦雅的想法则简单上许多。面对着相爷的愤怒,她冷笑两声:“您心底早没有我这个女儿,否则为什么将属于我的婚事给了戚白月?自从母亲死后,你被美色迷昏了头——!”
“啪”地一声,戚梦雅被怒不可遏的相爷一巴掌打得侧过头去。
“混账东西!”相爷气得浑身发抖。
戚梦雅偏着头,动作仿佛定格在了那里。
没人敢抬头去看盛怒中的相爷,只不过仍旧气不顺的相爷将剩余的火气对准了冯夫人:“你自己看看!你是这样打理后宅的?!”
自己女儿能说出自己被美色迷昏了头这种事,让如今不再年轻的相爷脸皮子涨得通红。他后宅姨娘小妾的确不少,可是这些不该由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说出来。
恼羞成怒的他,自然会迁怒别人。
他喘气了半晌,指着戚梦雅:“来人,将这孽女给我关进院子里。没本相开口,不许出院子一步。”
“……爹。”直到这时,戚梦雅仿佛才如梦初醒般。她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眼里满是惊慌与害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
她内心的确恼恨万分,只是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这样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点燃了她心底的怒气,让她理智全无了一般。相爷掌管着所有人的生死,她要是死不承认、再柔情一番,定然能让对方心软,轻拿轻放。
然而到了如今,她要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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