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枭雄 第63章知府宋时远

    顏家康闻听心里坦然，宋文运显然是想借周村这块风水宝地，在淄博布局，这方面是自己的强项。“草民斗胆直言，如今葛大人在商界，号称点石成金的鬼手，请葛大人赐教！”苗海南站起来抱拳颔首。

    “宋大人、苗掌柜如此坦诚，下官直言不讳。以下官之见，淄博位于山东中部，地理位置绝佳。尤其是胶济铁路贯穿青岛、济南，物流条件上乘，日后必然成为商业重埠，并于周村遥相呼应，形成犄角之势。”宋时远点头表示赞同。

    “宋大人。苗掌柜既然有此意，下官必鼎力相助。下官以为，在淄博兴办实业，不能于周村重叠，以免恶性竞争、造成两败俱伤。若想在淄博布局，第一步要兴办电厂，为兴办实业打好基础。苗掌柜的买卖涉及很广，但比较出色的是钱庄和粮栈。本官以为，苗掌柜重点经办钱庄和面粉厂。”

    “葛大人，草民也是这么想的，建钱庄没有问题，但是对于洋人的面粉厂一窍不通！”苗海成显得很急迫。“苗掌柜不可性急。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葛县令言之有理，欲速则不达。”宋文远点头不动声色。“苗掌柜，以前你的钱庄乃小打小闹，其经营方式已经落伍，根本满足不了现代金融的需求，以德国洋行为例。”

    顏家康详细讲解了德国洋行的经营方式，建议苗海南把济南几家松散的钱庄合而为一，形成现代银行模式。至于筹建面粉厂简单，无非是购洋机器，聘请洋技师，只要条件具备、采用工厂化模式大规模生产，便能产生效益。顏家康的神侃，苗海南似乎听傻了，宋文远内心也不得不佩服，青年才俊果然不凡，绝不是徒有虚名。

    “葛县令不仅见识非凡，还能举一反三陈述利弊，难怪杨大人如此器重你。葛大人的举措切中要害，当务之急是兴办电厂、创造条件。下一步于洋人磋商、购买机器，葛县令乃轻车熟路！”“宋大人，此乃下官分内的事情。苗掌柜，经办现代钱庄，你可以挑选人才，我负责联系德国洋行实习。另外，在淄博筹建电厂的同时，你的面粉厂也要同时上马，这样电厂建成面粉厂也能投入生产，一举两得！”

    “葛大人，草民万分感谢，这是草民一份心意，请大人笑纳！”苗海南拿出一张银票，上面的数目是一万两！“苗掌柜美意本官无法推辞，请放心，如果苗掌柜的买卖亏空，下官负责买单！”顏家康心里清楚，若是不接受银票，对方会认为自己没有诚意。临别之时，顏家康把银票偷偷塞给了宋时远的师爷，什么都没有说。

    次日，宋时远于颜家康同乘一列火车，并提议路过周村下车视察一番。列车慢腾腾行使，窗外是春意盎然的原野，景物不断的向后掠去。一间包厢内，顏家康没有心情欣赏外面的景致，他眉头紧蹙似乎在想心事。

    胡伯庸有些忧虑道：“大人，可以看出宋时远是有备而来，你大包大揽口若悬河，如果杨大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袁世凯盯住了周村不是好现象，而你在袁世凯和杨士骧之间如何取舍，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老夫说过，袁世凯入主军机处是明升暗降，显而易见，满清贵族已经开始削弱他的权利。”

    颜家康耸了一下肩膀表示无奈道：“眼下杨士骧已经属任直隶总督，而我的顶头上司是宋时远、吴婷斌。你让我明目张胆效忠杨大人，那不是找死吗？”“我知道其中的厉害，尽职尽责没有问题，但是你的态度明显是投靠，此举的后果你想过没有。”“胡先生多虑了，我与他们的谈话莫非隔墙有耳，莫非杨大人能听见？”“那倒不至于。”

    “本官是七品县令，小小的芝麻官谁都得罪不起，如何取舍我心里有数。宋大人要在淄博大有作为无非是为袁世凯聚财，他推出苗海南就是找一个代理人，出谋划策是我的强项，谁能看出公开场合我与宋时远狼狈为奸，胡先生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况且，宋时远的手没有伸到周村，杨士骧是不会觉察的。”“高处不胜寒，老夫是在提醒你，不要得意忘形。”

    另一个包间，宋时远望着外面掠过的景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琢磨，耳畔似乎响起袁世凯的声音：此番让我擢升军机大臣，是老佛爷的主意，载沣没有那个心机。据我得到的消息，光绪皇帝大限将至，老佛爷也病入膏肓。大清的根基不稳，以载沣为首的满清贵族，必然把矛头对准我，此番你去淄博赴任。

    “大人，属下以为葛云飞是一个毛头小子，心思都写在脸上，无需过于忌惮。”师爷打破沉默。“葛云飞的确城府浅薄，言之意切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这小子学问渊博，如此年轻便有不菲的见识，本官大惑不解。他对于如何经办实业似乎胸有成竹，说的也头头是道，本官似乎挑不出任何毛病。眼见为实，到周村看看或许能有结论。”

    列车到达周村，宋时远一行下榻官家客栈。次日一大早，颜家康陪同宋时远参观了大华印染厂，随后参观了电厂及纺织厂施工工地。一路上颜家康如同专家，详细介绍了印染厂的生产工序及发展前景，尤其是对于正在施工的纺织厂、电厂，更是如数家珍介绍。尽管宋时远不明就里，但是通过颜家康嘴里冒出的新名词，以及发展前景，确信颜家康在经办现代实业方面，却是达到炉火村情的地步。

    当天晚上在啤酒山庄，颜家康宴请宋时远。一开始宋时远对于啤酒难以适应，可是一杯酒下肚忍不住赞道：“葛县令，没有想到这洋啤酒需要痛饮才能感觉其中的奥妙，这烧烤也是越吃越有滋味。”顏家康笑道：“宋大人，实不相瞒，淄博也有一家啤酒山庄，只是比这里的规模小一点。淄博啤酒山庄是前任知府佟万年的私产，他出事后被杨掌柜盘了下来。”

    “佟万年胆子不小，竟然私自做买卖，他是把自己埋葬了。”“大人说的是，朝廷命官私自经商，是要被革职查办的，下官绝不越雷池一步。”“葛县令，我听说夫人开办了一所小学，可有其事？”“”事实确凿，但夫人经办的小学堂完全是公益性的，费用是我的岳父李总办资助的，大人可以明察。”“葛县令多虑了，夫人经办的公益学堂我了解。”

    “如果大清官员都有这种善举，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带我向夫人致谢！”“下官一定转达大人的问候。”顏家康嘴上敷衍内心忐忑，毫无疑问自己很多情况已经不是秘密。其实顏家康担心南郊讲武堂的秘密，如果袁世凯了解了这个情况怎么办？观察宋时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顏家康暗忖是说还是不说，考虑再三决定不说。

    “葛县令，本官走马观花查看了周村的实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顏家康闻听也吓一跳，宋时远喝了一口啤酒兴奋道：“葛县令不愧是年轻英才，担任周村县令不到3年时间，就让周村成为山东最富裕的地方。本官可以得出结论，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日后周村将成为山东聚宝盆。葛县令年纪轻轻，卓越的才华无人能及。老夫能就任淄博知府，甚感欣慰。”

    “宋大人如此赞誉，下官惭愧。”宋时远心中已经有了定论，眼前的年轻才俊绝不是徒有虚名，难怪杨士骧大胆任用，难怪袁世凯破例关注。他知道如何向袁世凯汇报了。随后几天，顏家康陪着宋时远在周村继续视察，当参观了水稻试验田，了解到周村县域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水道，越加震惊。

    宋时远要求顏家康把先进的水道种植技术在淄博州府推广，并授权顏家康在各县推广水稻种植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