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叶丰倒是早早地就洗簌完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即刻睡觉,而是从包里取出了三根上好线香,点燃了,神色郑重地插到香炉里,而后,又从枕头里摸出了一本手写的书册,恭敬地摆放到桌子上。
香烟袅袅之中,叶丰合身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双手合十,诚心默祷:“弟子叶丰,年及弱冠,即日起,开始修习《医道心经》。弟子定谨遵师傅教诲:心怀慈悲,对病患之疾苦,定当感同身受;不施淫邪,不造杀孽,不以一己私欲而妄为……”
足足默祷了十几分钟,叶丰才站起身来,脱了鞋袜,盘膝坐到了床上。
轻轻抚摸着书卷上《医道心经》这四个大字,叶丰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在这个世界上,万物从出生到壮年,再到衰老,乃至死亡,这本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万物都逃不脱这个规律。
可是,我们华夏古老的文化中,却有一种神奇的方法,可以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返璞归真,让人返老还童,“能如婴儿乎”!
这种神奇的方法,便是修道!
通过修道,把儿童期蓬勃的生命力恢复回来!远离衰老,长生不死,乃至得道成仙。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来即便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也大都热衷于修道。也是为什么,一个个曾经在俗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能一心隐遁终南。
求的便是长生得道!
而叶丰手上的这本《医道心经》,说起来,来历奇特,甚至,涉及到叶丰的身世。
叶丰是个弃婴,乃是师傅叶白叟,在二十年前,采药之际,在一处山间秘洞中,拾到的。
当时的叶丰,也就几个月大,赤条条的,也不知被人遗弃了多久了,奄奄一息。
而就在叶丰存身的秘洞墙上,却有着一篇刻在石上的功法。看起来,痕迹尚新,但是,内容深奥。也无从分辨,这篇功法是何人刻于何时。
叶白叟深以为奇,抱走叶丰的同时,亦是把这篇功法抄录了下来。
便是这部《医道心经》了。
叶白叟本身医术通天,又修道多时,可谓饱读道书。可是,在仔细研究了一遍这《医道心经》之后,亦是被深深震撼了。
这篇功法,简直颠覆了叶白叟多年来对修真的认识。
大道三千,绝大多数是先行练体,而后练气,渐渐以体内真气,缓缓打通身体经络,最后,百脉俱通,神通具足。
可是这《医道心经》却是从修炼元神入道,把元神的层次,共详细地划分为开窍、引星、融合、圣胎、阳神、化神和大乘七个阶段。
练体和修炼元神,竟是同时进行。
这就意味着,当肉身堪堪突破到先天之境之际,元神已经堪比筑基期修士了。
这无疑是格外奇特又大胆至极的修炼方式。
而且,最最独特之处,更是可以以患者的感激念力,来辅助打开顶窍,壮大元神!
叶白叟眼界不凡,自然知道,这本功法,定非凡品。
无奈,这功法有明确记述,必须童身开始修炼,而且要以入世行医为前提。
叶白叟早年曾经娶妻生子,故而空有宝书而不能修炼。便把全部的期待,灌注在叶丰身上,倒要看看这部功法,会神异到何种地步。
叶丰把这本《医道心经》早已经倒背如流。
如今,终于到了入世行医,可以修炼的这一天,焉能不喜?
压抑住心头的兴奋和杂念,叶丰双盘坐好,坐直了脊背。
而后,谨记《医道心经》上的记述,二目微阖,留一道缝隙,以供神光进出,免得心火内郁。
更重要的是,双手掐了一个“太极阴阳决”。
《医道心经》有云,太极阴阳诀,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镇惊辟邪”。
一旦入定修炼的过程中,受到外界惊扰,双手便会自动掐紧,这一掐紧,便可以通过经脉,作用于大脑,保护心神,不至于走火入魔。
这也是为什么道观里供奉的真人像,大都是这种手势。
这话说白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是,若要自己摸索,运气不好的,穷尽一生都摸索不到,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叶丰便心无杂念,按照《医道心经》所述,意守泥丸顶窍,舌尖紧抵上颚,口唇微张,低诵开窍真言。
这开窍真言,只有一个音节,类似于佛家“唵”字真言,但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这一音节一出口,叶丰便感觉到整个头脑中,都发出了一种微微的震动。
当天边微微泛白之际,叶丰才从修炼中醒来。
这一坐,竟是一夜。
双目睁开之际,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远不到开窍的境地,但是,却也头脑清晰,似乎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清晰了很多。
叶丰也就即刻下床,洗漱完毕,便直接出了店门,来到了杏林春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
一如在山里的每一天,叶丰对着初升的太阳,活动筋骨,练了一趟达摩点穴拳。
这套达摩点穴拳,是师傅叶白叟特地为叶丰挑选的外家拳术,拳法精妙,招招不离人体要穴。对于叶丰这种认穴精准的人来说,练起来何谓得心应手。
昨晚修习《医道心经》,今日再练拳,叶丰能明显地感觉到,在头脑异常清明的情况下,自己对拳法的体悟,提高了很多,动作起来,也更加地顺畅了。
不过,即便如此,叶丰也并没有贪功,身上微微见汗之际,便停了下来。
迎着朝阳,缓步慢行,一边消解身上的汗水,一边随手采了几把野花。
脚步轻快,叶丰回到杏林春之际,冬儿正在厨房里忙碌,胡三还没起床。
叶丰也就自己寻了个水瓶,装满了水,把这束盛放的野花,插了进去。端端正正,放在了餐桌上。昏暗的诊所里,似乎明亮了许多。
叶丰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刚做好这一切,冬儿便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春色”。
“哇!好漂亮的花儿啊!”一束不知名的野花,竟令冬儿惊喜不已,只感觉这个普通的早晨,都随着这束鲜花,变得格外地明媚起来。
正说话间,胡三的房门一响,胡三蓬头垢面,睡眼惺忪,挠着肚皮从屋里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了桌上的野花和冬儿灿烂的笑脸,不由得瓮声瓮气打趣道:“昨儿那狗屁大少的玫瑰花,比这好看多了,也没见你高兴成这样。一把破野花,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冬儿听了这话,倒是不以为意,俏皮地说道:“切,你懂什么啊?人家叶丰这叫有生活情调。”
“嗯,情调!离调情不远了!”胡三嘟囔着向卫生间走去。
“胡耀名,你说什么呢?”冬儿一声娇嗔,追着去打他。
却被胡三嘻嘻笑着,一大步逃进了卫生间。
冬儿气哼哼地紧了紧小鼻子,脸皮微红,低下头来,很快地吃完了早餐,一边背起书包,一边随口对叶丰说道:“叶丰,你慢慢吃,我上学去了!”
叶丰微笑着摆手。
“注意点安全!”胡三拎着裤子,从卫生间里追出来喊道。
“知道啦!啰嗦的老哥……”冬儿头也没回地向后挥了挥小手,跑出了杏林春。
“这丫头!”胡三看着妹妹的背影,宠溺地一声笑骂。
“对了叶丰,你来了,咱杏林春就不能再死气沉沉的了,得想点办法,宣传一下你。要不,咱来个义诊?只要能见效,街坊邻居间,就可以一传十十传百。”胡三想来是昨晚没少琢磨,坐下来征求叶丰的意见。
“可以!不过,我上午得出去一趟。你先宣传着,等我下午回来了就可以诊病了。”叶丰爽快地答应了。
“你要出去?去哪啊?”胡三吃惊地问道。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7s 2.25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