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这次带领的部队仍旧是之前埋伏孙坚时所率领的部队,自襄阳出发后,虽然是急行军,但因沿途地方官员的各种耽搁,行军的速度并不快。数日的行军下来,也不过刚刚到达枝江县。
此时已是夜晚,在接受枝江当地官员的招待后,黄祖和蔡瑁二人聚在房内,做着商讨。
“德珪,这几日下来,我们可是没赶多少路,即便一日只入一城,也没多大效果,这般下去,等我们赶到长沙,就怕那孙策小儿已平稳长沙,我们再如何,也无济于事了。”
“将军所言极是,只是,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可奈何了。即便如今我们改走河路,也需数日才能备齐舟船,与走陆路,所耗时间相仿,而筹措足够粮草再出发,耗时更多,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蔡瑁也是一脸愁容,枉他自诩智者,但却被覆灭孙家的利益所迷惑,竟然没有事前做好充足准备,就跟着黄祖急匆匆地上路了,真合了那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样下去,我们还去什么长沙,不如打道回府来的畅快。这帮该死的囊虫,真该让州牧大人好好治治了。”
黄祖愤懑之下,也有些气馁了。
“将军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蔡瑁赶忙劝慰,又抬头看向门窗,一副小心模样。
“德珪不必如此,这小院单处一地,周围又有亲卫把守,没人能悄然靠近。”
“黄将军,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以后这种气话还是不说为妙。”蔡瑁又劝慰了一句。
随后又道:“将军之前所忧,却也不必太过计较,虽说如今我们行程迟滞,必落后于孙策,但他想一到长沙就平稳局势,却也没有那么容易,黄口小儿罢了,将军以为凭他孙坚长子的身份,就能直接震慑那些世家大族的老狐狸?或许啊,等我们到时,还能有一场好戏可看哩。”
“德珪,你可别忘了,孙家主母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有她相助,长沙平稳绝不成问题。”
“这需要时间,在这期间,足够我们赶到长沙,趁其不稳,正可一举拿下长沙。而且,我们还可以再给他们添些乱子,足够他们忙活一段时间了。”蔡瑁一脸智珠在握的神情,倒是让黄祖来了兴致,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去。
“将军可知临湘桓家?”蔡瑁一脸的笑意地问了黄祖一句。
“桓家?可是那父子二人皆出任过州郡高官,第三代乃朝廷尚书郎的桓家?”
“正是,看来黄将军的消息还是很灵敏的嘛,连桓阶出任尚书的消息也知道。”蔡瑁笑言道。
黄祖嘿嘿一笑,却没多做解释。
蔡瑁也没有纠缠这个,毕竟桓阶在荆州还是小有名气的。
“如今桓阶虽为尚书郎,但当今皇帝陛下不幸,为董卓所控,这尚书郎之职前途晦暗,不宜久任。
是以,吾已联系在家休养的桓胜,只要他能阻止孙家再掌长沙,州牧大人可在事后亲自上表朝廷,迁桓阶为长沙郡守,为取信桓胜,吾已联系州牧大人,大人也同意了此事,并将信物书信送往桓家,如今此事桓胜已经同意了。”
黄祖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在他看来,杀了孙坚是他的功劳,这长沙最后的归属怎么也该问问他吧,他可是早就打算推荐个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给刘表,也能保持自己对长沙的影响。
但如今为了拉拢桓家,这长沙太守就给许出去了,他又怎么开心的了。
不过这丝不悦只是一刹那的事,蔡瑁到时没有发现,继续说道:“所以啊,此行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有桓家出手,孙家不稳了。”
“这桓胜倒是识趣,只是,桓阶毕竟是孙坚举为孝廉,他若此刻出手对付孙家,不怕他桓家的名声大损吗?或许,会不会是桓胜假意答应我们,实则阳奉阴违,帮助孙家?”
黄祖虽然没有将自己的不喜表露出来,但心中不爽,怎么也得挑些刺出来,说不得还能有所挽回也不一定。
“将军所言也有道理,不过,这桓胜提出必须保全孙家人性命,并放他们离开,如此倒也算可信一些,毕竟,此事关乎自家前途和传承,吾相信桓胜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的。而且,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信他,不过,我们也需尽快赶去长沙,以免有变。”
“唉,真想直接用传送阵将大军送到长沙,也免得这么辛苦。”
“若是黄将军愿意承担这开销,瑁也无异议。”蔡瑁笑着说道。
“哎哎哎,只是玩笑而已,德珪莫要当真了。”黄祖讪笑道。
长沙临湘城内,桓家书房。
“父亲,我们不能这么做!太守待我桓家不薄,若是我们桓家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会遭世人唾弃的啊。”
此刻,书房内有着一老一少二人,老者斜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春秋》看着,只是有些失神。
此人正是桓胜,如今桓家之主。
另一年轻人则是他的另一子,桓彝,桓阶之弟,其与桓阶二人皆得孙坚看重,桓阶被举为孝廉,而桓彝则因年龄和名额的原因,暂居家中,侍奉老父亲。
此时,桓彝一脸焦急气愤的原因,正是桓胜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让他去安排诸事。
只是,桓彝深受孙坚看重,有着知遇之恩,自然不愿做出如此忘恩之事,这才严词拒绝。
“孙坚已死,他孙家是守不住长沙的,还不如保住性命,将这长沙让出,回返江东,以图东山再起之事。若是选择顽抗下去,即便孙策及时赶回,没有亲信部队的他,最后也只能是白白送了一家人的性命啊。
况且,即便我桓家不做此事,还有其他张家,王家来做,对孙家来说,又有数名区别?那不如由我桓家来做,还可帮你大哥一把,跳出长安那个火坑,这对我桓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唉,保下他孙家人的性命,算是对孙坚的回报吧。”
桓胜说这话时,声音不高,却满是压抑,或许,他也知道,如此做法,不是君子所为,但他必须如此,这话,不仅是为了说服桓彝,同样也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不行,我绝不同意这么做,要是大哥在的话,也不会同意的,我这就前去孙家,让他们早做准备。”桓彝一脸激动,丝毫不为自己父亲的话动摇。
“你!”看着眼前激动的桓彝,桓胜猛地站起,甩手就是一巴掌,摇摇晃晃地指着他的鼻子鼻子骂道,“竖子!你想害死我们桓家吗!”
“父亲!”桓彝捂着被打的左脸,一脸不敢置信。
“来人,将二少爷带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他出来。”
桓胜向外面喊了一声,立即就有两个强壮的家仆走近书房,将桓彝带走。
“父亲,你不能这样,不能啊……”
随着房门关闭,桓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桓胜有些复杂地看着关闭的房门,喃喃细语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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