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沐看着眼前的几人,眉眼淡淡,“你们是觉得,我会害父亲吗?”
这话,在场的可没有一个人敢接!
人家可是父子!
再说了,少将军的性子虽然淡,也时常把王爷气的跳脚,可也只有他们这些人心里头清楚,王爷,其实很看重眼前的这位嫡子的……最后,几人互看了一眼,还是莫副将硬着头皮站上前了两步,“少将军,咱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王爷伤重,情形又是这种特殊时机,咱们不得不谨慎些……”
单膝跪地。
他直接对着南宫沐道歉,“是属下的鲁莽,请少将军责罚。”
“请少将军责罚。”
一来的时侯他们已经对着南宫沐请了罪。
这会儿又来……
杨长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她抬头看向一侧的杨大夫,“你刚才已经确诊过了,王爷的伤不能再耽搁,不然就只能成个废人,反正你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大不了我治不好,最后的结果还是你说的那样了……”抿了抿唇,她似笑非笑,带几分挑衅的看向莫副将几人,“难道你们觉得,我还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伤到王爷后能全身而退?”
“阿英不必说了,我相信你。我父亲的伤,就交给你了。”
南宫沐看了莫副将几人一眼,眼神暗含警告。
“……是,少将军。”
莫副将几人哪怕心里头再多的不满,可还是低头应是。
但他们几个却都抬头,不错眼珠的盯紧了杨长英。
生怕她哪一针下去他们的齐王就没了呼吸。
站在杨长英身侧的杨大夫把这一切瞧在眼里头,心里虽然也紧张,不过他是大夫,比莫副将几人更加了解眼前的情形:要是眼前的杨长英真的有心想要在银针上动什么手脚,又岂是莫副将几个人能拦的下的?别说莫副将,就是少将军,怕是都不能拦下。
下一刻,他抛开这些心思,仔细的看起杨长英用针来。
最开始的时侯他还能看的出来,等到了后来,他竟然跟不上杨长英施针的速度!
十几针过后。
躺在床上本来人事不醒的齐王突然眼皮一阵的颤动,接着,整个人都跟着痉挛般的抖动起来。
最后,脸上一阵的抽搐过后。
竟然张开嘴,哇哇的吐出好几大口的血。
那血一开始是紫黑的。
然后是黑,最后,一点点的变成浅黑,混合在鲜红的血中。
莫副将几人齐齐大惊,“王爷……”一个个的朝着齐王的床前扑过去。
杨长英看着他们的架式皱了下眉头:
早知道真该把这几个人给赶出去。
还好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事儿……
杨长英默默的把地方让给身后的莫副将几个人。
她脚步才一动,身子立马被南宫沐给揽住,“阿英,没事吧?”一脸的担忧,以及歉意。
是他没做好。
让她承受莫副将几个人怀疑的眼神儿。
“抱歉。”
“傻,这关你什么事儿?”杨长英抬头,看到南宫沐满是柔情的眸子,她摇摇头,鬼使神差的掂了脚,在他的下唇上轻轻的小鸡啄米一样的啄了一下,一闪即逝,她把身子一闪站了回去,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的南宫沐恨不得把她给就地,办了!
可惜,现在不是地方。
时机也不对。
狠瞪了她一眼,南宫沐扭头看向床上的父亲,正想出声,就听到莫副将等人惊喜的声音。
“醒了醒了,王爷醒了……”
“睁开眼了……”
几个人欢喜激动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
南宫沐心头也是激动的:不管如何,这是他的父亲!
齐王已经在莫副将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睁开眼的他却在身上莫名多了股霸道和锋锐的一往直前,压迫气息。
这就是百战百胜,让几国边疆闻风而胆颤的战神?
杨长英眼神闪了闪,抿了抿唇,神色坦然自若的注在那里,承受着齐王的眼神打量。
“你是,杨姑娘?”声音有点虚弱,但听着还算是有气势,他坐在那里,对着莫副将几人摆摆手,看了眼急着给自己把脉的杨大夫,摇头制止他,“不用,我这会儿身子好多了,看来,你的医术是真的不如人家一个小丫头呀。老杨,你还得好好学啊。”
“王爷说的是,以后我会的。”
齐王点点头,把眼神再次落到杨长英身上,视线从杨长英被南宫沐紧紧握着的手上一闪而过。
最后,他对着杨长英点点头,却是看向了站在他身侧身姿笔直的莫副将几人,“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不见悲伤,难过。
唯独在最后的一刻,杨长英听到那被他隐藏的极好的凌厉,以及,狠戾。
“王爷,老陈受了重伤还没有醒过来,余下的都……”
话在这里停了下来。
但在场的人却都明了这话里头未竟的意思。
齐王点点头,一脸的平静,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懂那话里头的意思,亦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没了的人,只是在场的人心里头却都清楚,齐王绝不是没有听懂那里头话的意思,更不是不心疼难过那些人的伤亡,他,不过是把这件事情深深的记到了心里头。
一切,等着来日!
这样的齐王,莫名的让杨长英心头一跳。
“即然父亲已经醒过来,想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怕是父亲要和他们几位交待些事情,儿子去外头看看,顺便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话罢,南宫沐也不看齐王的脸色,只是伸手携了杨长英,一脸温柔浅笑,“走吧,你这一紧赶了一路,怕是累的不行,我给你安排了房间,先去休息一会儿,别的事儿等你醒来再说……”话在这里已经听不到了,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屋子里众人的视线内。
“王爷,少将军他这是……”
莫副将几人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南宫沐对待杨长英态度的不同。
不禁一个个的都有点傻眼。
少将军这是几个意思?
齐王从两人走出去的门口收回视线,对着几人摆摆手,“他的事先不提,现在,咱们先处理眼前的事儿……”
先处理眼前的事儿?
眼前的事儿……
自然是他们遇袭。
齐王的性子,可不是别人打了一巴掌,他直接再把另一半的脸送过去给他们打的性子!
对着几个人招招手,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你们这样这样做……”
外头的客栈。
杨长英整个人靠到了榻上,喝着南宫沐递给她的茶,杨长英扬了扬眉,“你父亲这会儿怕是正震怒呢,你不去劝劝?还有,这接下来可是还有二三百里的路呢,别看只离着皇宫这么近了,可说不定会有人想着趁他病,要他命?你当真不过去听听?”
“不用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杨长英看了眼南宫沐,眉眼微挑:这对父子之间果然有隔阂。
不过,这些不是她的事儿。
心里头正想着这些,就听到南宫沐的话,杨长英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头的茶盅摇摇头,“这可不一定,他体内的余毒其实并没有完全清出去,而且,还有他的手,我刚才虽然用针炙的法子给他打通了穴位,但具体能恢复到哪一步……”杨长英的话在这里停了下来,皱了下眉头,“我也不知道,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余毒,要是四十九天内清不出去的话,一身内力皆废。”
“需要什么?”虽然心里头紧张,但南宫沐还是没有问杨长英什么。
因为他心里头清楚,要是可以,杨长英肯定会用尽全力去救。
如果她也办法……
自己哪怕是多说一个字儿呢,都是对她的怀疑!
“你让我想想。”杨长英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低头沉思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杨长英不知道什么时侯竟然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南宫沐坐在一侧看着这一幕,眼底一抹笑意溢出去,但随即的,跟着他的就是一抹心疼。
都是为了他。
他上前两步,把被子帮她轻轻的盖在身上,然后,低头在她额上落下浅浅一吻。
直到他走出去,把门轻轻阂上,杨长英都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用了早饭,杨长英便和南宫沐到了齐王的房间内。
杨大夫正在给他诊脉呢。
看到两个人走进来,他不禁起身对着两人行了礼,“少将军,杨姑娘……”对于少将军,他是打从心里头的尊敬,那是南宫沐自己用真本事拼出来的,杨长英呢,则纯粹就是他心头对于真正懂医术之人的敬重了,更何况,杨长英还救了自己的主子?
所以,哪怕杨长英年轻呢,他也是真心的行这个礼。
南宫沐挑了挑眉没出声。
杨长英却是被吓了一跳,“杨大夫,不可的……”她闪身避开,又还了一礼。
对面,床上的齐王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开了口,“行了,你们别礼来礼去的了,这里头的都是自己人,都坐下说话吧。”
这话听的杨长英忍不住挑了下眉。
什么时侯她成了齐王眼里的自家人了?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头笑了笑,没有出声。
“父亲,阿英是来帮你诊脉的,还有,你体内的余毒并没有完全清出去……”
“我知道,还要麻烦杨姑娘,就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杨长英看了眼听了这话之后莫副将几人齐齐朝着她望过来的眼神,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瞅着,看的呀,这也就是她,估计换个真的十几岁的女孩子,还真的要被这些人的眼神看的腿软了,此刻,杨长英强忍着自己镇定,对着几人摇摇头,“我暂时只能帮他压制余下的毒素,至于完全驱除,我还在想办法。”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
杨长英拧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脸急切开口的莫副将,“我说什么了?”
“……”
杨长英看着被自己那一眼看的低下头去的莫副将,忍不住呵呵笑了两下。
只是那笑声,可没什么温度:
她可不是什么没脾气的。
自己救人,难道还救错了?
要是这样的话,哪怕是南宫沐的父亲,哪怕是王爷呢,那又如何?
大不了她不救了!
“莫副将,和杨姑娘道歉。”
要说齐王不愧是齐王,就那么一眼,直接就抢到了众人开口之前把话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开口,完全堵住了脸色不善同样要开口的南宫沐。
一声冷哼,南宫沐扫了眼满脸通红的莫副将,“怎么着,莫副将不乐意?”
“不,是我的错。”莫副将哪里还敢多想?上前两步,想也不想的对着杨长英深深一鞠躬,“杨姑娘,都是莫某的错,莫某是个粗人,又担心王爷,一时情急手快说错了话,还请杨姑娘原谅我这一回。”
“莫将军别多礼,只是下回,还请莫将军三思而后行,毕竟,这祸从口出呢。”
“杨姑娘说的极是。”
莫副将脸色通红的站到了一旁。
杨长英挑了挑眉,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要是任由着这人指责而不吭声,别人说不定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就是齐王心里头,估计也会对自己有所想法吧?她为什么要忍着?如今这情形,自己可是占了道理,更是齐王的救命恩人!
“王爷请您坐好,我帮您再针炙……”
一番行针下来,杨长英的脸色有些白,南宫沐直接拿了帕子帮她擦汗。
看的一侧的莫副将几人眼神直闪。
杨长英朝着他笑了笑,抬头看向齐王,“王爷的身子如今可以行动,坐马车不碍事的……”她略略一顿,又接着开口道,“不过,七七四十九天,余毒未清之内,王爷无论如何不能动用内力,不然的话,你这手保不保的住我不知道,体内的余毒却是绝对再没有办法能清除的了,而且,王爷这一身的修为怕是要毁于一旦,神仙也救不了您的。”
“杨姑娘放心,我会注意的。”
杨长英看了齐王一眼,摇摇头,“看来,我说的话王爷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双眸灼灼,眉眼带了抹犀利,“我最讨厌不听大夫话的人,回头又哭哭啼啼的找我来说我没治好,现在,王爷可要记下了,不是尽量,而是一定,一定不能动用内力,不然,你哪怕是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看您一眼。”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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