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
如同清泉水。
潺潺而流的同时,却又自有一股子的清冽。
这道声音的出现,在场的两个当事人同时色变:杨长英!
“阿英,我可找到你了。”
这是南宫沐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伴随着他抬手一指,“阿英,他欺负我。”一边凑到了杨长英的跟前,往她身上靠啊靠,一边一脸委屈,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向了杨长英,要不是在人前,估计杨长英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啊,就凭你,还能被个小小的周泽轩给欺负了?
别说现在的南宫沐。
就是以前他神智没有回归还是阿傻的时侯。
那也不是周泽轩能欺负的人啊。
那战斗力,爆表好不好?
不过现在嘛,两人是一边儿的呀,再说,又是她自己主动开的口。
可不能拆自家的台啊。
一致对外嘛。
她似笑非笑的瞟向南宫沐,南宫沐则趁着没人看到,对着她使了个眼色,那小孩子朝着大人邀赏似的表情逗的杨长英差点乐起来,不过她还是暗自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扭过头,一脸笑嫣如花的看向了身侧不远处脸色看到她后更加难看的周泽轩,看着她比锅底还要黑的脸,杨长英勾了勾嘴角,心头多少闪过些许的快意:
你也有今天吗?
想当初逃婚,也算是间接逼死这个身子原主的人啊。
自己之前没找他麻烦已经很好了。
不过,看到他这样郁闷,甚至是不好过。
她心里头实在还是比较开心的。
这样想着的时侯,杨长英的眉眼便弯了起来,她转过身,“原来是周公子呀,周公子你做什么欺负我们家的阿傻?他可是碍到你哪里了吗?整个镇子上的人都晓得咱们两家的恩怨,你若是有对我什么不满的,你大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啊,可是你却偏偏找上了别人,周公子,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觉得杮子应该捡软的捏?”
她这话把个周泽轩说的差点气晕过去。
这个女人!
这张嘴皮子就从来没有饶过人!
闭了下眼,把自己满肚子的火气给压下,他一脸正色的看向杨长英,“杨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记得我曾经和杨姑娘说过,不管如何都是我周家欠了杨姑娘,是我周某人对杨姑娘不起,所以,咱们两家是不存在恩怨的,有的只是周某对杨姑娘的欠意。如今,我又怎么会对姑娘以及姑娘身边的人不满呢?今个儿这事儿真真是误会一场,还请杨姑娘和这位公子见谅一二。”
杨长英一挑眉正想说什么,身侧南宫沐突然脸色一变,一脸的痛苦:
“阿英,我头疼,啊,疼,全身疼,呜,好疼”
杨长英低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惨白,弯着个身子在自己的身侧。
要不是自己是知道他底细的。
说不得都要被他给哄了去。
这是,装傻子装上瘾了?
别说杨长英心头是满满的无语,就是不远处跟在南宫沐身侧的那几名护卫,也是一个个脸上写满见鬼一个人个字儿。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们少主吗?
别不是被什么人给假换了吧?
杨长英忍着无语,瞪了眼有些呆怔,被自家主子的多变样给吓傻掉的护卫,“还怔着做什么,没看到你们主子身子不舒服吗?赶紧搀了你们主子回,不用,先去医馆吧。”两名护卫动之前先看了眼自家主子,发现自家主子没反对,那,是不是默认?在心里头略一迟疑,他们几个还是选择了听命杨长英的话:这可是主子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
而且,再在这里待下去,看着他们主子这蠢样儿,他们会吓傻的好不好?
还要担心自己回去会不会被自家主子给灭口。
所以还是直接把自家主子给弄走吧。
杨长英看着南宫沐有些不满的瞪着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和眼前的周泽轩待着,而且放他一个人去医馆她也的确是有些担心,谁知道这个人又会闯出什么祸事来,看着几人走出一段路,她慢悠悠的摆摆手,示意让他先走,自己很快就追上,她则歪了歪头,朝着周泽轩浅浅一笑,“他去了医馆,伤在哪里,吃了什么药,费用几何我会让送一个单子给周公子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泽轩咪了下眼,望着杨长英的眼里充满了不善:这是想要敲诈自己不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然了,周公子要是不要自己的脸面和名声,把人撞倒,欺负了,弄的人家受了伤而不管不顾,不闻不问,那我这么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天边儿怕也只能是自己认喽。”
杨长英的话说的轻飘飘的。
带着几分淡淡的自嘲。
听的周泽轩却是心头恶火上涌,他想伸手把眼前这个女人掐死!
手好痒啊。
不行了,他得赶紧走。
不然就真的要
深吸口气,他冷笑着看了眼杨长英,“今个儿这事儿是怎么样的情况,我相信大家有眼的都看的清楚,即然杨姑娘你要这样颠倒黑白那也由得你,不过就是些许的医药费罢了,我周某人还出得起。”话罢,他对着杨长英略有些僵硬的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身后,杨长英有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生气吗?
可惜了,怎么没气死?
眼看着杨长英也一身轻松的离去,看热闹的人自然也都一一散去。
长英医馆。
专门用来议事的小厅。
杨长英正黑着脸训斥南宫沐,“你现在能耐了啊,有本事了是吧?威风凛凛,齐王府的公子呢,少主啊,多厉害?可以随便装傻扮楞的欺负人了,是吧?呵呵,以后我是不是看到你也要行礼,然后再整天把你一日三柱香的给供起来?”杨长英是真的气坏了,这个男人,自己是什么身份呀,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去招惹一个无关的人。
他现在的身份要是露了出去。
不知道会弄出来多少杀身之祸呢。
南宫沐低着头听训,如同以往那两年多的每一回,同时还不忘在杨长英说话的间隙送上一杯茶,这一切,看的门口偷瞧的暗卫差点一个跟头从树上摔下来,他瞪大了眼再次的瞅着南宫沐,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真的是他们家少主!
他们家英明神武的少将军哩?
呜呜。
还他们主子啊。
不提暗卫心里头的郁闷,杨长英冷哼一声,接过他递来的茶一口饮尽,然后又扭头继续瞪他,“以后做事还这样没脑子吗?”
“不会了。”
看着他乖乖点头,杨长英心里头的郁闷才减少了那么两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不过是一大早过来这里看看,前个儿这边的确也出了点事儿,不过却被赵大夫和周国宏两个人给联手压了下去,今个儿她则是过来看看最后解决的如何,还好,已经完全解决了,杨长英便也没准备多待:家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呢。
可不就是担心他会等不急么?
果然就出了这事儿。
她揉着眉心,看向一脸对着自己讨笑的南宫沐,“行了啊,你别装了,再这样装下去,你那些暗卫护卫估计会以为我把你给调包了。”真是的,脸上那笑有多假他自己不知道吗?看了都觉得让人抽眼睛。
“哈哈,阿英你不生气了是吧?阿英你真好,抱抱。”
杨长英看着他伸出来的双手,一巴掌朝着他脸上拍了过去。
“滚。”
即然回了医馆,杨长英自然便又把赵大夫叫过来问了一些事情,顺手处理了些药方上的事儿,眼看着外头的太阳挂到了正头顶,她笑咪咪的看向坐在一侧和身侧人说了半天话的南宫沐,有些心疼:她在这里处理了半天的事儿,他就在一侧往外传了好几道的命令,想来,他应该是把手里头的事情都抛到了一侧,就这样一头冲到了自己这里吧?
心里头有些软。
不过,她觉得自然不能就这样的原谅他。
两年多连封信都不知道送回来?
想着这样就要自己原谅他?
没门儿!
不过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不能饿到啊。
所以,她便把手里头的账册放了下来。
她这里一坐直了身子,对面不远处南宫沐直接就收了声,对着身边的暗卫一摆手,示意他退下,他则扭头,一脸笑意的看向杨长英,“怎么了,忙完了吗?是要回家了?”
“去吃饭。”
南宫沐双眼一亮,眼里头都是笑意,“好,吃饭。”阿英虽然说生是生他的气,但是关心他呢。
不然的话肯定不会主动说去吃饭的呀。
这样一想,南宫沐更高兴了。
去的自然是最大的酒楼。
杨长英带着南宫沐走进了包房,两名护卫想要跟着,南宫沐却是一摆手,“你们在楼下叫一桌,先吃东西。”
“是,主子。”暗卫们也没有推辞,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而且,保持充足的体力是保护好主子的首要条件呀,再说,他们是换班吃饭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没人守护,更何况他们就在楼下?待得他们都退下,杨长英坐在那里对着南宫沐扁了扁嘴,“好呀,现在可真是威风了呢,瞧瞧这吩咐人的样子,多有气势呀。”
知道杨长英这还是心里头有怨气呢。
南宫沐直接当没听到,帮她倒了茶,又点了她爱吃的菜,待到店小二退下去,他才一脸正色的看向杨长英,“对不起,两年多让你担心,都是我不好。”想到那两年的情景,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浓重的阴鸷,不过,他不后悔就是,深吸了口气,让自己身上的气息慢慢的温和下来,他对着杨长英轻声道,“我是真的怕给你带来杀身之险”
想想杨长英出事。
他知道自己会崩溃的。
杨长英看着他眼底的沉重,心里头也轻嘘一口。
半响,她垂下了眸子,“我没生气。”她能理解,甚至也想到他有可能会是这个心思,不想把麻烦和危险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才这样一撇两清,这样的事情,真的说不清谁对谁错,站在他的立场,他是在保护自己。可是抿了下唇,杨长英暂时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件事情了,言之,过早。
所以,她便笑着抬眼看向了南宫沐,“这次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
杨长英朝着他哼哼两声,“怎么着,你这是觉得我原谅你原谅的太快?”
“不是不是,我觉得正好,正好。”被杨长英这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瞥,南宫沐后背上都是冷汗,这丫头的毛不能逆着掳呀,只能顺,顺!他深吸了口气,帮着杨长英续了杯茶,再次开口道,“上次你救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位族叔,他送的信于我齐王府,整个齐家都是至关重要的,没想到他的身边出了叛徒也幸好遇到了你,不然他和那封信都”
杨长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过是尽了一点所有人都该尽的力罢了。”
“阿英,我父亲想你见你。”
“你父亲要见我做什么?”杨长英挑了下眉,有些诧异,不过下一刻她一下子回过了神,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抬手指了南宫沐,她瞪大了眼,“你父亲,你父亲是齐王吧?”她没记错吧?
堂堂的齐王,要见她一个民女。
做什么?
她使劲儿的摇头,“不去。”没必要,而且,她也真不想和这些达官贵人搅在一起。
哪怕,她对齐王这个人的印象不错。
对面的南宫沐扑吃笑出来,他慢悠悠的看了眼杨长英,挑高了眉,狭长的凤眸里含了几分的戏谑,“阿英,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啊?”顿了下,他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我父亲又不是老虎,他也是个人啊,你那么怕他做什么?而且,”他对着杨长英眨眨眼,语气里带了几分的狡黠,“我以为,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原来,这丫头竟然这样的忌惮他父亲吗?
或者说,她不想和那些勋贵人家搞在一起?
想到这里,心头有些黯然,她会拒绝自己吗?
张了张嘴,滚到嘴边的话却是变成了,“阿英,我好想你。”
是真的好想,好想。
痛彻心肺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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