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麟德帝就要到了的消息,九皇子将私塾那边的功课辞了,每日就在家里待着,陶梦阮安排事情他就在旁边看着,旁人取笑他,他就道要跟没出生的小侄子培养感情。九皇子年纪还也没有人觉得他在陶梦阮身边待着不妥当,就这么跟进跟出跟了几天,麟德帝终于带着一大群随从到了运城。
司连瑾到运城来主要是为了肃清河北官场的,因为这个缘故,陶梦阮借着养胎的名义轻易不肯出门,旁人过来拜访也大多是简单应付过去的。如今不用避嫌了,但陶梦阮月份大了,人家也不敢随便下帖子邀请她出门,陶梦阮依旧每日待在家里,鲜少出门。然而这回不同,皇帝到了运城了,陶梦阮也是有诰命在身的,怎么都得跟司连瑾一起去迎接,换上有些厚重的正装,陶梦阮拎着九皇子先去行宫,司连瑾则需要带着河北的官员们出城去迎接。
九皇子这几天过来似乎是安心下来了,可今日一早起来,倒是十分紧张的样子,陶梦阮将他拽歪了的玉佩理顺了,有些好笑道:“怎么,这是担心皇上检查你功课?”
九皇子低着头,手依然拽着玉佩没说话,他倒不是担心父皇检查功课,觉得他没有好好念书什么的,只是在想着如何说服皇上,答应他认下陶梦阮这个姐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司连瑾说的确实是事实,皇家的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要认个姐姐可不是他喊一声姐姐的事,若是父皇不答应,他倒是无所谓,恐怕还要给陶梦阮惹来麻烦。
陶梦阮见他不说话,完全没想到九皇子还记着之前的一句玩笑话,只安慰九皇子道:“你是皇上的儿子,与普通臣子自然是不同的,何况先前的事你是无辜受害,又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你跟皇上撒个娇,掉两滴眼泪,事情就过去了,倒不必想太多,反而多余。”
“”撒个娇也就算了,掉眼泪算什么,他又不是七皇姐那样的小姑娘,掉眼泪还不被人笑死!
陶梦阮见他别扭的表情倒是被他逗笑了,道:“你呀,什么都没发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到时候看皇上怎么说再应对就好了。说到底你是皇上的孩子,又不是臣子,皇上对你严格是希望你成才,你受了伤皇上自然是心疼担心多过责怪的。”陶梦阮虽不知九皇子担心的什么,但还是提醒他道,皇家当中与寻常人家不同,父子兄弟之间说是孝义至上,但也是有技巧可以找的,这回九皇子的事既然不是九皇子的错,也不必平白受些委屈。
九皇子闻言点点头,表嫂说的有理,首先得将父皇的心情平复下来才是,否则什么说辞都没有用。
陶梦阮见九皇子按下心来,拍了拍九皇子的手,皇家的孩子真不容易,在父母面前还要考虑许多事情。
九皇子心里想着事情,话也不多,没有多久,麟德帝带着臣子和仪仗就浩浩荡荡的到了,陶梦阮这才带了九皇子出去迎接拜见。原本作为皇子,九皇子应该出城迎接才是,但九皇子年纪加上一路上光是九皇子就出了两回是,麟德帝差人送信过来的时候就特意提了,让九皇子待在行宫当中不要乱跑。
麟德帝一路上走来,虽然走走停停的,也多少有些疲惫,没有多说什么,简单问了几句,拎了九皇子就先去休息了。陶梦阮转头就让宁阳郡主叫了过去,索性直接带了宁阳郡主去她住的地方。
迎接麟德帝的事都是司连瑾操办的,陶梦阮也是第一次到这边行宫来,因为去年才遇到了水患,行宫这边也没有弄绢花什么的装饰,一派的简洁古朴。麟德帝自从北巡以来就没有多少好脸色,一路过来行宫布置得辉煌壮丽的,麟德帝说人家铺张,没怎么装饰的,说人家寒酸,随行的人都已经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只管什么都点头听着就是。
到了运城这里,麟德帝倒是没再挑什么刺。可以说这一路过来,算得上有点成绩的就是司连瑾这里,难得的是司连瑾不骄不躁,查处了谢三爷一家的事不说,还顺利的度过来春汛,没有让灾情进一步影响当地百姓,单单这一点,麟德帝就决定好好地赏赐司连瑾一番,只是靖国公府本身就已经够显赫了,司连瑾这个年纪,确实不好提拔太多,这赏赐还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是。
陶梦阮找了个人带路,宁阳郡主是皇家郡主,住处自然是不差的,陶梦阮有孕,宁阳郡主就扶着她慢慢走,好在午间已经过去了,日头并不大,两人晒着太阳过去也不觉得热。等到了地方,宁阳郡主招呼陶梦阮坐下,让人端了茶来,道:“整日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你累不累啊!”
陶梦阮呵呵一笑道:“累啊,但是想到里面装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就不累了。对了,你出嫁也有那么久了,应该也快了吧!”
“哦,我们出门在外,夫君说等回京之后再考虑这个。”宁阳郡主端了茶喝,从进了城,她就没有机会喝水,这会儿真渴了。
陶梦阮闻言点点头,可不是嘛,出门在外的怎么都不方便,若不是后来司连瑾留在运城处理这边的事,也要将她送回京城去,不过算起时间来,她肚子里这个是在离京之前就有了的,只是那时时间太短,谁都没有注意到。
宁阳郡主好奇的摸了摸陶梦阮的肚子,接着给陶梦阮讲麟德帝跟宁妃娘娘故事的第三季。陶梦阮不太明白,宁阳郡主为什么对那位和亲公主的事情这么关心,要说那位公主投了宁阳郡主的眼缘的话,说道宁妃坚持跟麟德帝回京,以至于途中险些流产又十分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跟宁妃是不是有仇啊!”
宁阳郡主重生了一回,虽然没有聪明多少,但防人之心倒是长了些,不过大约知晓了陶梦阮的秘密的缘故,宁阳郡主在陶梦阮面前是没什么防备的。两人说话间将人都打发出去了,只有紫枫和宁阳郡主的一个丫头守在外面,她十分放心的向陶梦阮道:“前世,宁妃和亲的时候皇伯父不是没有北巡吗?当时在京城呢,太子妃受伤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在宁妃进京之前就病逝了,宁妃进京之后得知了这件事,还想着要做太子妃呢!”
陶梦阮惊讶了片刻,先前拿到谢家宝贝的那本书,陶梦阮没有细看,但确实有记载葛姝病逝,后来太子似乎是迎娶了严家姑娘做正妃的。
“宁妃脑子不好使,不说别的,单单她是和亲公主的身份,皇伯父和太子哥哥就绝对不会让她做太子妃,后来就进了太子府,做了侧妃。可宁妃不甘心,一心以为她堂堂公主,原该做正妃才是,结果跟四皇兄勾结陷害太子哥哥,虽然太子哥哥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可也害死了太子哥哥的长子,她生下的一个儿子也成了个身份不明的野种。”宁阳郡主丝毫不掩饰对宁妃的厌弃。
陶梦阮知道宁阳郡主跟颂王世子感情不好,倒是跟太子比较亲近,对于陷害太子的宁妃自然是没有半点好感,何况还害死了她的亲侄子。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道:“这个,你先前怎么没有对我说过?”
宁阳郡主耸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不是这一世太子妃一直生龙活虎的嘛,我都忘了她上辈子是红颜薄命来着。”
“”说的也是,若非当初她识破了葛婧茶水里的毒药,葛姝恐怕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虚弱,就算后来发现了,越是晚一些,想要治好的可能性就越太子府的后院自然是不平静的,短短两三年病逝也并不奇怪。只是说到这里,陶梦阮不免有些感慨,寻常人家,嫡妻没了,丈夫至少要守上一两年才会再娶继室,到了皇家,太子殿下另娶太子妃却不过是百日的时间,不免有些悲凉。
“呃,陶小阮,你不是生气了吧?”宁阳郡主见陶梦阮这样的表情,有些忐忑,葛姝是陶梦阮的表姐,虽然谈不上亲姐妹一般,到底是亲戚,她原该告诉陶梦阮一声的,“你别生气了,她原本九月里就病逝了的,如今她还好端端活着呢,命数早就改了。”
陶梦阮见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妻子死了,皇家只是百日,寻常人家也顶多三年,就要另娶新妇,而女子呢,丈夫若是死了,多半就是一辈子守着了,总感觉,好不公平啊!”
宁阳郡主闻言也忍不住赞同道:“是啊!男人三妻四妾一个一个往屋里抬,女子多看谁一眼,都要被人说道,真是不公平啊!”话音未落,隔壁“啊”已经惊呼,宁阳郡主吓了一跳,她们原本凑在一处说秘密,难免有些紧张,向外面道:“灵芝,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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