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睡在车后座的老者被声音惊醒,他眯着眼睛晃了会神,才打开窗户,问道:“什么时候了?”
“凌晨四点了。”助手应道。
“情况怎么样?”
“仍然没有推进,不过水量明显减少,红雾虽然有所衰退,但没有消散的迹象。”
助手神色黯淡,道:“预计九点左右,水流会彻底干涸……”
“唉,终究是水量不足。”
老者叹了一声,随即道:“算了,我们尽力而为,对得起自己和这份责任。还有别的事么?”
“火洲城已经,已经没了。”助手紧紧抿着嘴。
“……”
老者一怔,哪怕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恍惚了几秒钟,涩声问:“还有么?”
“王若虚到了。”
“哦?他在哪儿?”
“在顾先生那边,卢道长也在。”
“……”
老者皱了皱眉,道:“多留意一些,他们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
“明白,您再休息会儿吧。”
助手应了声,悄然退下。
首长话中的“他们”,指的是凤凰山,还是齐云道院,亦或是全部,并没有明说,但是助手清楚。
……
这一大块区域,已经成了临时营地。
城区那边的人员全部赶来汇合,数不清的车辆和帐篷遍布其中,人来人往,倒像个庞大的露天集市。
而在一座帐篷内,四人围坐相谈。
“嗬,这鬼地方真邪乎,我呆几天就得成烤猪了。”
王若虚还是那么胖,大脸盘子上满是汗珠,他可受不了这种气候,拿着毛巾不停擦汗。他跟双方都认识,自然成了居间人,道:“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卢元清师弟,全真白云观的嫡传弟子。这边不用说了,凤凰山二圣……”
“停停!”
顾玙蛋疼,道:“二圣是什么鬼,我还凤凰传奇呢?”
“咦,凤凰传奇不错啊,可以做诨号。”小斋一本正经。
“做毛线,你lo我不lo好嘛?”
“……”
两口子打着嘴仗,王若虚在铁山就见识过,不以为奇。卢元清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趣味。
大名鼎鼎的凤凰传奇,啊呸,凤凰山两位老神仙,居然是这种画风啊?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草稿和套路,此刻一瞧,妥妥用不着了。
而那边,顾玙又习惯性的被女朋友怼死,方转过头,装着啥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问:“卢道长,你可是到先天了?”
“正是。”卢元清笑道。
“什么时候突破的?”
“大概在三个月前,偶感天机,侥幸成功。”
“哦,现在修士不多了,你修内丹而到先天,也算带来了一丝期望,佩服!”
“不敢当,你们才让我敬佩的很。”卢元清拱了拱手。
顾玙跟他聊了几句,完全没在意。修道越久,越知道这条路的不易,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当个路人划划水也是挺嗨皮的。
“王道长,这次真是麻烦你了,特意跑来一趟。”
小斋则进入主题,道:“我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跟风水相关。”
“哈哈哈!别的我不敢说,看风水我是当仁不让。”王若虚腆着肚子吹逼。
“那是,您可是王百万呐!”
小斋调笑了一句,拿出纸笔,开始画那个山洞周围的景象。她大学进的美术社团,一手人物、风景速写造诣颇深,刷刷几笔,一个大样就渐渐成形。
王若虚歪着脑袋看,起初没在意,可越看越不对劲。画到最后的时候,一张大脸更是拧成一团,跟只油腻腻的猪油包子似的。
“差不多了。”
不多时,小斋把笔一扔。
王若虚拿起画纸,仔细端详,半响没言语,过会方问:“这里,这个山势起伏确定是这样?”
“我记着要高一点吧?”
顾玙瞅了瞅,用手指往上一挑,一条平缓的山势线瞬间拔高。
“真是这样?”
“对。”
“啧,那就太厉害了!”王胖子连连惊叹。
“这到底是什么?”卢元清也有点好奇。
“所谓阴阳分而后天之物成,阴阳合而先天一炁见。”
他大马金刀的一坐,双腿岔开,各种指点江山,道:“我们常说的风水阴阳,都是虚指,是阴阳平衡的意思,就是互不干扰。但这个不同,这里本是火龙交汇,极阳之地,但偏偏还包含着一处**。正是阳内含阴,阴外有阳。我学道几十年,也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顿,问:“你说这里有处山洞,里面阴寒?”
“嗯。”
“那我敢肯定,这山洞里面还有玄机,可以通向山体深处,尽头就是真正的阴阳交融之地!”
顾玙瞧他说的骚浪,便问:“那会怎么样?”
“怎么样?阴阳交融,那是孕凶育煞的奇局啊!”王若虚狠狠道。
“就是藏着一只大怪兽喽?”小斋更欠扁。
“大概是吧。”
王胖子擦了把汗,懒得跟他们计较。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张维那帮人所图不小啊!当即,顾玙又问:“王道长,你能找到那个地方么?”
“很难讲,我得亲眼看到,才能确认。”
“好,以后我们再来玩,还找你帮忙。”
噗!
王胖子差点喷了,我啥时候答应了?
卢元清在旁边听得出神,问:“顾先生,你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不是我,是一帮邪教……”
顾玙想了想,说说也无妨,便把萨满教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那俩人都很惊讶,还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组织存在呢?
而同时,他们又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滋味,人家的修行才叫精彩啊!
四人聊了好久,卢元清很妥当的把握着分寸,不谦卑不冒进,额外的话只字不提。王若虚倒是很神奇,他有两个身份,一是道院修士,一是特异局卧底。
此人胆小圆滑,又非常精明,卢元清玩的那一手整合,已隐隐猜出几分。
他本以为,卢元清会委婉的向凤凰山示好,为日后的联系打下基础。结果呢,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隐忍和谨慎,毛个意思都没有。
其实王胖子也挺矛盾的,一方面不敢违背政府,一方面又希望道门发展,夹在中间特难办。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
外面吹起了号声,示意吃饭、拔营。顾玙和小斋出了帐篷,见水流蒸发的差不多了,几近干涸,那片红雾也很惨,明显稀薄了不少。
九点钟左右,观测组又开始忙碌,过了半个小时,前方又传回数据:“雾气继续推进,不过速度大为降低,每秒钟0.3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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