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是谁?”子菁被时翼弦一股脑拉出了会所。
侍者把车开了过来,时翼弦便只点了一下头:“上车再说。”
车前行了一段路,她才忍不住看了时翼弦一眼。
只见他神色冰冷,眼露寒芒,和平时温润随和的形象大相径庭。
“刚刚那位,难道是……”子菁忍不住又开口。
时翼弦严格来说长得并不太像时夫人,加上时翼弦叫的是阿姨,所以子菁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是母子关系。
但她猜到,他们应该是什么亲属关系?
时翼弦看了子菁,他笑了一声,笑得有些冷:“怎么?英小姐的脑洞这时候不管用了?”
“啊咧?”子菁察觉出时翼弦的情绪不佳,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翼弦眼含嘲讽,但并不是对子菁的,而大半是对于自己的。
相比自己的身份,他最难以启齿的,其实还是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
有些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也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母亲有这么大的敌意。
这或许,和当年父亲的去世以及自己患上失语症那段时间是有关的。
在他人生最需要母亲关爱的时候,她在哪里?
如果那时候她对他有所陪伴,那么他的记忆里不会只有一个英子菁……
“那是我们以前夜店的鸨母。”他看了一眼车外的夜景。
“哦……”子菁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又找不到时翼弦说谎的理由。
她只能姑且算他说的是实话。
见英子菁没说什么,时翼弦又补充道:“我已经和从前的生活一刀两断了,她挽留过我很多次,我都拒绝了。”
“这样啊。”子菁接口说道,“那也没必要像仇人一样吧。”
“英子菁。”时翼弦却突然把车一停。
“啊?”子菁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能感觉得到,时翼弦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有激流般的情绪在涌动着。
时翼弦看着子菁,他眼底仿佛有说不尽的复杂情绪:“我和从前告别,可以获得新生吗?”
子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她能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只要你愿意,每一天都会是新生。”她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安慰他道。
时翼弦怔怔地看着子菁。
过了好几秒,他好像突然整个人都恢复了过来。
他身子往后面一靠,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抱歉,”他重新发动了车子,“刚刚吓到你了。”
子菁见他的神色恢复正常,小心翼翼地问道:“没事了吧?”
“没事。”时翼弦看了她一眼,“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些事,所以偶尔会有那种不愉快的情绪冒出来。”
“这样啊……”子菁淡淡地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时翼弦看起来又和从前一样了,显得轻松惬意。
“嗯。”子菁点头。
两人共同沉默了两秒。
突然异口同声地开口:“以后不去那家会所了吧?”
这话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紧接着,时翼弦和子菁都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竟然神一般的同步想到了一件事,并且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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