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画眼疾手快。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舒槿画已经飞身而起,转瞬间就已经出现在周泰媳妇的身前,一把拉住了还在继续向下滚去的身子。
周泰媳妇已经被摔的七荤八素,因为夏季穿的都是轻薄的衣服,身上也有几处被划破的伤口。被舒槿画拉起来时,下意识的攀住了舒槿画的手臂。
“周妈妈,没事吧?”舒槿画扶稳,关切道。虽然这周泰媳妇她不喜欢,可也不能见死不救,真要是出了点儿事儿,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名声,恐怕又要填上一笔了。
周泰媳妇惊魂未定,脚下还直打颤,双手紧紧拉住舒槿画的衣袖,紧闭着眼睛,发髻散乱,额头已经冒了冷汗。
众人连忙都跟了上来,初秋初雪也被吓得不轻,一左一右搀扶着周泰媳妇,初雪见还紧抓着舒槿画衣袖不放,撅着嘴一用力,一把拽掉了周泰媳妇的手。
舒槿画面色不变,忽略掉初雪的小动作,依旧关心道:“周妈妈?没事儿了,不用害怕了。”
周泰媳妇半天才缓过神来,喘着粗气睁开了眼,见自己没了危险,这才输了口气,随后双腿一颤,坐到了地上。
初秋本就力气小,被带的一个列跌,差点儿也摔倒,初雪眼疾手快,连忙闪了过来,扶住了初秋。
可失去了依靠的周泰媳妇却一下子仰了过去,后脑撞在地上,疼得她“哎呦”了一声。
随行的几个男家丁手中都拿着不少行礼,因此并没有上前,靠在后面低语着,隐隐有一丝笑声传出。
舒槿画眼睛扫了过去,几人立马噤声,低下头去。
舒槿画无奈,只好吩咐一直跟随她的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扶起周泰媳妇,虽然摔的不轻,但并不影响走路。几人继续下山,只不过一路总是听到周泰媳妇疼的“哎呦哎呦”的声音。
下山的速度受到影响,直过了辰时,一行人才算是到了山下。
白留山下有一个小村庄,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周泰媳妇一行人一直都是留宿在村子里的人家。
一行人先去了留宿地,舒槿画嘱咐初秋先帮助周泰媳妇清洗了伤口,擦了药,忙活到正午,才算是彻底妥当了。
午饭就在农户家解决的,小山村没有什么精致的饭菜,但是管饱,吃多少有多少。舒槿画一直不是挑剔的人,以前为完成任务,窝在深山里十几天,食物不够时,连草根都吃过,现如今的饭菜,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反倒是受了惊吓的周泰媳妇,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
午饭过后,几人稍做休息,告别了农户,启程向泰安城出发。
前来接舒槿画的共有八人,除了周泰媳妇和今早一起上山的四个家丁外,还有三个车夫。
舒槿画直呼舒越有远见,居然派了三辆马车来。就下山时带的行礼和师兄弟们送的礼物,就装了半马车。
随后舒槿画初秋初雪三人一辆,周泰媳妇和两位婆子一辆,一行人向西南而去。
时间原本就很是充裕,所以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了九月初,才过了同嘉关,再走上两日,也就到了大夏国的国都,泰安城。
舒槿画一路走来,心情倒是很不错,原本以为周泰媳妇跟在身边,事事都会来搅上一搅,却不想她得知当初是舒槿画救了她后,反倒是越发勤快起来。舒槿画往东,她绝不往西,舒槿画说要在哪儿停留一天半响的,她也从不反对。一点儿不似当初和舒槿画据理力争的人。
初雪撇着嘴说没想到这势利眼儿还有点儿良心,知道是小姐救了她,没有忘恩负义。
舒槿画不作答,只是笑了笑。她可不认为这周泰媳妇是因为她救了她的命,而对她唯命是从的,表现的这么明显,可不像是感恩的态度啊。
一行人过了同嘉关,距离到泰安城的这两天路程里,因为并没有住户和客栈,四周较为荒凉,所以晚上只能是宿在野外。
幸好九月初的天气并没有转凉,晚上点了火堆,围坐着烤火,也别有风情。
夜色稍浓,周泰媳妇和两个婆子年纪稍大,即使是做惯了粗活,连续半个多月的行路也让几人筋疲力尽。
舒槿画走到远处靠着树干坐下,无心睡眠。越是接近泰安城,她越是心焦。摇摇头自嘲,难不成是近乡情怯?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初秋初雪也跟着跑了过来,三人挨着坐在一起,望着星空,随意的聊着。
负责守夜的两个家丁坐的比较远,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些干柴,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时响起。
舒槿画闭目,惬意的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初秋初雪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四周只有火堆的噼啪声。
舒槿画耳朵灵敏的动了动,随即睁开双目,站起身,向侧方望去。同时站起身的还有初雪,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姐听到了?”初雪问道。
初秋和火堆旁的两个家丁疑惑,但却都没有说话。
“我去看看,初雪留下。”舒槿画想了想,交代道。一行人虽然有七个大男人,但却都不会武,留下初雪,她也能放心。
初雪并没有异议,小姐的功夫她清楚,原本就不弱,如今在白留山学艺三年,更是精进了许多。刚刚她听到远处有细微的呼救声,刚想出声提醒,不想小姐比她更加敏锐。
舒槿画跃上树干,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野外的夜晚静谧异常,越是往前,呼救的声音越是清晰。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舒槿画就已经接近了声源。
隐在树丛中,舒槿画没有马上现身,而是观察了片刻。
一处低洼落叶丛中,一位十来岁的华服少年,侧卧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左腿,面露难色,不时的大声呼救。
舒槿画观察了半晌,这少年八成是左腿受了伤,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扭伤。虽然在呼救,但却并没有太多的紧张,应该是有跟随的。
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出现,舒槿画虽不想多管闲事,但见死不救却也不是她的本性。
从树上轻轻落地,舒槿画靠近倒地的少年,“你受伤了?”
少年惊诧的抬起头,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的人,而是一位容貌惊人的少女。虽心下警惕,但却也知道,如果真对自己不利,他也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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