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是柳蔚的眼神太过逼人,容溯沉默下来,安静的与柳蔚四目相对。
柳蔚的本意是想拿容溯出出气!
这人说话阴阳怪气,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这会儿,他瞧得这般认真,倒是让她有些不安。
稍稍后退一点,柳蔚挺直了身子,说:“总之,我如何,我与容棱如何,都轮不到七王爷多事。”
柳蔚说完,转身将要走。
肩膀,却在下一秒被人掰住!
柳蔚皱眉,还没来得及回头,容溯突然一用力,将她扯过去,并捏住她的肩胛,将她反身压在走廊的柱子上,一手掐着她细白的脖子,一手按住她纤柔的肩膀,眯着眼睛,锐利的逼视她。
柳蔚冷声:“放手!”
容溯没动,两人靠得极近,他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过了许久,才冷笑一声:“是有点姿色。”
柳蔚的表情更冷了:“你该知道,你打不过我,我若动手,有你受的!”
“我知。”容溯语气平平:“你武艺不凡,所以容棱招揽了你,坦白说,三哥能给你的,我也能,为何你就偏对他死心塌地,一心一意?还是……你当真钟情了三哥?”
柳蔚笑了起来:“七王爷这是突然要跟我谈心了?”
“提到这儿了,便问问。”
“我没提。”
“我提了。”容溯语气霸道:“你说便是。”
柳蔚笑的充满讽刺:“既然七王爷对在下的私事这般有兴趣,告诉你也无妨,是,我钟情他,很钟情,怎么了?不成吗?”
“三哥会纳妃。”容溯目光紧紧。
柳蔚一脸无谓:“谁不会呢。”
似乎这才想到柳先生还有个儿子,显然以前,柳先生也是个正常男人,只是好端端一个男人,又为何把自己搞成这样?
男男之事,有人当做雅致之事,容溯却只觉得恶心!
三哥柳先生这两人日日在他跟前晃荡,现下还这般直白的告知他,他们就是互有钟情,容溯只觉得,整个胃都不好了。
“回不来了?”容溯问。
柳蔚继续笑着:“何为回,何为去?有人将此事当做歪道,认为男女结合,才是阴阳相调。为什么?不就因为女人能生孩子?所以,究竟有多少人,是因为那所谓的传统,才娶妻生子?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喜欢他的另一半,才结合?我这人古怪,七王爷想必也看得出,我随心,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不用藏,不用遮,但我至少可以保证,我钟情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而非因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或是他有什么。你看不起我,没关系,我同样看不起七王爷你,因为我有最纯粹的感情,有最纯粹的追求,你没有,所以,别用你那副看疯子的眼神看我,这是我脾气好,我脾气不好了,将你一双眼珠挖了,你也不知是我挖的,你信不信?”
话音一落,柳蔚手臂一抬,内力一震,直接将容溯双手震开,令他足足后退两三步,才停下来。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柳蔚说:“还有,我讨厌有人碰我,这次当做意外,下次,我可是会生气的。”
柳蔚说完,转身准备下楼,却看到楼梯上,容棱正站在那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柳蔚愣了一下,又很快回神,走上前,道:“吃饭了。”说着,将他拉到楼下。
容溯看着两人相携依偎的背影,眉头,狠狠的蹙着。
这顿晚膳,容溯没下去吃,小妞很乖的给容溯留了饭菜,还屁颠屁颠的送上楼去。
大妞则因为珍珠太可爱,已经舍不得放开它了。
小妞敲门的动作很轻,没一会儿,门开了,在小孩眼中,外形高大俊逸的男子,站在里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小妞把手里的托盘往上递了递,咽着唾沫说:“七公子,我给您送饭来了。”
“不用。”容溯淡淡的回了一句,反手,将门关上。
啪嗒一声,门差点拍在小妞脸上,幸亏小妞躲得快,没撞到鼻子。
捧着手里的托盘,小妞有些无措。
回头,看看隔壁房间,想向姐姐求救,却发现,姐姐还围着那只叫珍珠的鸟儿打转,一个劲儿跟那鸟儿说话。
小妞觉得姐姐有毛病,鸟儿又听不懂姐姐的话,但姐姐就是乐此不疲,小妞也没办法。
看看玩的不亦乐乎的姐姐,又看看紧闭的房门,小妞犹豫一下,还是把托盘端回厨房。
从口袋里掏出柳公子打赏给她的一锭碎银子,塞给厨房活计,说:“哥哥,请帮我把这菜煨着,若是楼上左边第二间房的那位公子饿了,便给他送上去。”
厨房活计接了银子,笑着答应了。
小妞摸摸空荡荡的荷包,有点失落,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
回到二楼,小妞发现姐姐还在小公子的房间逗珍珠,便自己回房,掏出枕头下面的手帕,开始绣。
绣了两针,小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她抬头,东张西望一番,终于在架子上,看到自己的灯笼。
那是她最宝贝的灯笼,因为上面有块红色的印记。
摸摸那块印记,小妞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把灯笼放到桌子上,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然后举着自己的手帕,对着灯笼问:“大姐,你看我绣的梅花,像朵梅花吗?”
一只灯笼,当然不会回话。
但小妞还是继续说:“大姐,你以前说,我学会了绣梅花,你就让我帮你绣嫁妆,现在我已经会了,你能让我帮你绣你的嫁妆吗?我会绣得很认真的,不会让你婆家看不起的。”
小小的客栈房间里,只有小妞一人,在自言自语。
小妞甚至还没发觉,刚刚自己还抱怨大妞跟鸟儿说话,自己现在却在跟一只灯笼说话,相比起来,自己比大妞还古怪多了。
一朵梅花,两朵梅花,等小妞绣到第三朵梅花时,门外突然有人喊:“小姑娘。”
小妞回头去看,就看外头,厨房活计有些抱歉的道:“那什么,你让我煨着的饭菜,我忘了叮嘱,别的人给送到其他客人房里了,这……”
“怎么能这样?”小妞一下就不高兴了,她站起来,跟着活计去厨房,要跟送错饭菜的人理论。
小妞走的急,房门没关,等小妞气喘吁吁再回来,却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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