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岛上的岛民?看到旗子来的?”有士兵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看着撑伞立在边上的青年。
柳蔚平静的扫视他们一圈,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士兵有些生气:“怎么就你一个,你们岛上没别的年轻人了?”
柳蔚道:“岛上就那么几户人家,都来,也拉不动你们的船。”
“你”这青年语气难听,士兵们就想发作。
奈何后过来的总兵拦住了手下的士卒,对柳蔚道:“无论如何,劳烦小哥去通知其他人,赶紧都过来。那两艘官船上有位是王爷,若是他在这里出事,我们边海军与你们门石岛,都难辞其咎。”
柳蔚冷飕飕的道:“岛上没人,只有我,我可以帮你们,若是嫌弃,就自己忙活。”
“我说你这人”士兵们又要说话,却冷不丁看到前方海面上有其他人下水了,定睛一看,竟是那位容督军。士兵气得跺脚:“还督军呢,有这么怕死吗?这就上赶着自己游过来了,快去个人,把他接过来,别让他淹死了。”
士兵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他一愣,扭头去看,就见那态度极其之差的小青年,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海面,然后将手中纸伞扔下,足尖一点,迎着飓风大雨,竟朝着海面跃去。
“喂,你”士兵不知他要做什么,吓得赶紧去拉。
可迟了一步,便眼见着那青年钻入海水,几个翻越,竟是与水中那容督军汇合?
又过了半个时辰,四艘大船上的人均已上岸,船被拴在山腰的树上,其他人则跟在柳蔚后面,陆陆续续的走入上游。
钟自羽身娇体弱的在家等着,猛地瞧见一身狼狈的柳蔚出现在视野中,顿时惊喜,可再一眨眼,就见她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串人,这些人有的穿着便服,有的穿着盔甲,队伍中央,还夹着一个老人家。
待看清那老人家的脸,钟自羽呆了,这不是,纪太傅吗?
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上游的岛民们看到这些新上岛的生人,有的面带戒备,有的踯躅不前。
边海军总兵与岛民说清了他们的处境,又言明雨停退潮就走,岛民们信赖他这身官服,便陆陆续续将其他人接进屋,递水生火。
容棱带着一双儿女,柳蔚扶着外祖父,后面跟着师父与国师,几人一同进了婆孙二人的屋。
钟自羽一身亵衣,就立在门边,看到这么多人突然进来,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僵站着。
柳蔚出面与婆婆说明这些人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又塞了婆婆十两银子,婆孙二人便高兴的招待起了他们。
饱受雨水之灾的外祖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发抖。
柳蔚忙给他找来干净衣裳,又抱过容棱怀里的丑丑。
丑丑闭着眼睛正在哆嗦嘴,小丫头受了这场风寒,怕是要病一场。
小黎身体康健,便忙里忙外的跟着帮忙,一会儿帮太爷爷递衣服,一会儿给娘亲拿布巾,一会儿又去帮着这家的小孙儿生火烧水。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干净,丑丑也在娘亲怀里迷迷瞪瞪的睡着后,柳蔚才抽空问容棱:“你们怎会与边海军同路?是来找我的吗?”
容棱尚未说话,捧着热茶在暖手的纪南峥,突然凉飕飕的道:“你一去不归,谁知你去了哪儿,如何找你?”
柳蔚听出外祖父口中的抱怨,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们”
“这里离大江县最近。”容棱说完,喝了一口热水,抬眸看向柳蔚。
“大江县”三个字,令柳蔚十足意外。她与容棱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后,绷着脸道:“你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离开后,你都做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怎么你也查到大江县上头去了?”
柳蔚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也查到了大江县。
容棱听着,就状似不经意的偏首,看向外祖父。
纪南峥觉得容棱小气,吧唧一下嘴,将茶喝了半杯,抬头后,却发现容棱竟还看着他,便有点不高兴了,哼哼道:“行了,行了,知晓你们夫妻同心,我说什么了吗?我不是没吭声吗?你老瞧我做什么?”
容棱便敬老的将目光移开,柳蔚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好奇的很。
老人家面子挂不住,将半杯没喝完的茶放下,起身,对柳蔚道:“孩子给我,我抱进去哄。”
柳蔚便把丑丑交给他,老人家带着曾外孙女进了里屋,顺道还把祝问松也拉进去了,看这架势,肯定又要背后说容棱坏话。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但外面依旧狂风大作,风雨不停。
容棱牵起柳蔚,将她拉到窗边,看着窗外雨幕,轻轻将她拥住。
柳蔚回抱着他,道:“你是如何查到大江县的?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吗?”
“很多事。”容棱回答。
柳蔚仰头看他,容棱低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指尖去摩梭她还没干的鬓发。
有句老话叫小别胜新婚,容棱乍见柳蔚,心里是很想与她温存的,但一来环境狭窄,屋子里空间不足,人口又多,没条件让他们你侬我侬,二来,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们互相都有许多讯息要与对方交换,故此,浓情蜜意,也只能演变为公事公办。
两人十指紧扣,躲在这房间一角,慢慢的将彼此近两个月来的行程都交代了一遍。
柳蔚这边倒是好说,她从京城出发,抵达西进县,然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查资料,查到最后,因为宋县令的无心之言,将目光放到了早已覆灭的两江小县,大江县上,随后雇船出发,抵达门石岛。
容棱这边则较为曲折,他们一开始去来城县,调查云氏旧籍的目的便未达成,随后偶遇了真阳国楼青一行人,借此由真阳国与仙燕国的关系,延伸到两国之间曾存在的小小贸易中枢,大江县。最后阖家前往大江县旧址。
只是容棱毕竟没有像柳蔚那样,做太多的前期调查,他们没头苍蝇一样的下了水,在两江流浪了七八天,也没找到任何与大江县旧址有关的痕迹,最后却遇上了临亲王与边海军的船。
“遇上他们,是在三日前,那日我正打算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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