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肯说为什么是我的原因?”
说真的,见他守口如瓶,我真有些恼。
“说了,有缘。”
他不依不饶的回,冰凉的指头抵在我的眉间,“妙妙,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缘分。”
微微的疼,微微的痒。
见你鬼的缘分!
我泄气,放弃抵抗,懒得再问。
“答应吗?”他坚持不懈地相逼。
既然不想要回应,那我守住本心就好。毕竟现在处境艰难,有个神通广大的鬼男朋友有什么不行,总比他来去如风老抓不到鬼影子强吧?至少有个女朋友的身份,还能理直气壮让他报备每天去了哪里鬼混。
乱七八糟地劝自己一通,我可耻地点下了头。
魂奎还夹在指尖,他应是没有窥破这些阴暗的小心思。
“那好,去交房费吧。”
见我答应,南城九倾得意地轻声而笑。冷香袭来,凉唇一啄而过,留下些许微熏的温柔。
“不够,再亲亲?”
忍不住贪恋美好的触感,我厚起脸皮要求。鬼溯状态下,摸不着碰不到,他得主动才能让我感受到。
南城九倾明显憋了笑。
凉唇重新覆过来。我不动,静静地任他亲来亲去。熟悉的欢欣愉悦满涨在胸。
好久,终于放开。
指尖的魂奎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全是外文的古怪金属卡片。
“阴界也流行刷信用卡?真时尚。”我将卡翻来覆去地看。
没看懂,不是英文。
“嗯,这张有些特殊。”南城九倾哼了声,似是拿魂奎在我眼皮上按。
红光障目后,重新细看手里的卡,发现卡面上微凸的文字变了,个个跟鬼画符似的。
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鬼画符。
“阴宝一卡通。阴阳两界通用,可根据所在之地即时兑换两界货币汇率。”南城九倾略带得意地介绍,“全阴界就五张,冥帝和四位冥主签名持有。”
厉害了我的哥,阴界工资卡真特么高大上!
我忍不住流哈喇子:“多少额度,怎么刷?”
“无限额。理论上想买下整个国家都可以。跟阳界的用法一样,自动识别刷卡设备。”
没等我乐得蹿上天,老鬼怪立即补充说明。
“说是这样却不得滥用,否则会造成两界金融市场的巨大混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想也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又不是神话里的聚宝盆,哪能凭空造物。说穿了,这玩意儿就是一张可无限透支的信用卡,原则上还是受限于两界的货币体系。
穷到如我这般,哪有啥可计较的。钱包里的二千多块交了房钱,接下来想是得指望这卡吃喝拉撒了。
“用掉多少会记账,等有钱了一并还你。”
该守的底线还是不能扔,随便用男生的钱有违本性。再是穷困潦倒脸皮厚,我也做不出来。
何况真拿南城九倾当男朋友来全心依赖,我还没做好那个准备。
“唉,随你吧。”
可能目的达成,南城九倾就懒得多啰嗦,催我快去交钱。
办完入住手续回房间,老鬼怪已不在。不知是继续去附身煤瓜监视莫琛,还是出门找兽兽去了。
他跟我煽情大半天,想必就是为了想说服我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度难关吧。
也真是够暖的。
鬼跑了,我倒是抿出些甜蜜蜜的滋味来了……如果不考虑可疑的动机和鬼属性,还有撩妹不负责的渣。这样的男朋友简直可以打上99分,扣一分怕他太骄傲。
咬唇傻笑了会儿,突然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我没钱交住宿费,又怎么知道我正要交住宿费呢?
尼玛,无耻的尾随痴鬼汉!
气愤地啐过,把牛逼轰轰的阴界工资卡小心地收入钱包内层。看钞票夹只剩薄薄三四张的毛爷爷,说不慌怎么可能。
南城九倾的阴宝卡给了我安全感,但到底要不要动用它是另外一回事。
接下来要怎么办,才是我该要正经考虑的。既然兽兽们有九倾去找,这事基本也用不着操心了。
所以,本姑娘迫在眉睫就是生计。
参演《高架狂奔》的事基本要成为一场泡影,虽没有指望拿什么片酬,但现在《血棺三咒》撤拍,本还能寄望江水清的剧给我一次入行的机会。
现在可好,还得另找入行的门路。
可没了艺校学生的身份,照我的相貌和水平,多半连跑龙套的机会都难。
每月赚一两千的生活费倒难不倒我,大不了再去求朵朵介绍资源,接拍些小广告什么的。想重回学校就远了,艺校学费基本万元起价,非公立的最近几年更是成倍往上涨。只靠拍小广告什么的兼职,须得攒上一两年才能读得起,想来想去还是得找办法先挤进演员这个行当才行。
去哪个影城混一阵子群演或许是个办法?
我琢磨得脑袋快炸了,随手就给朵朵发条信息,问最近手头有什么小广告的机会。
可能发得不是时候,她没有马上回复。
捧着肾七,我焦躁得想扯头发。
白越、林导、王维成。一年来攒的圈内友情线全军覆没,本姑娘真是活体灾星的标杆啊!
没了王维成,江水清或许会不愿用我,但说不定可以给我介绍些机会什么的。他一向在青年导演圈里蛮活跃的,这点应该不难。
只能这么美好地盼望了。
搓厚脸皮,打算跟莫琛吃完晚餐后就去找江水清,反正本就想去问他有没有找到王维成。
但对于王维成,我有种微妙到不想再见到他的消极心态。
江水清说得对,王维成那样对我多半是有理由的,我只是抵消不了内心深处强烈失望后的膈应感。
就算再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恐怕会更难。
叹了口气,我打起精神来把自己洗刷梳妆一番,换一身干净的素色连衣裙。
正要出门,莫琛就拍开了我的门,狼狈地死按住怀里张牙舞爪的猫咪。
没等我问他怎么知道房间号时,他抢先就问:“有给它吃的东西吗?”
煤瓜见我就委屈地“嗷呜”直叫,伸长前肢拼命要挣脱莫琛的怀抱,朝我扑过来。
看来南城九倾确实不在。
我无奈又心疼,想接过它但莫琛看样子并不想放开。
“普通的猫粮可以吗?你们平时怎么喂的,它一直就这样闹腾个不停的么?”
莫琛英挺的脸上挨了无数的挠,红痕交错有些滑稽。
我黑线:“莫叔叔,到六点了,我们还是快去吃饭吧。看见好吃的,煤瓜就不闹腾了。”
闻言莫琛二话不说,艰难地把猫往胳膊下一夹,转身狂奔,我连忙跟上。
土豪就是土豪,订的是宾馆最顶层的日式私坊包厢,跟食堂似的自助餐厅完全不是一个装修档次。
一碟碟精致素雅,但在我看来怎么也不可能吃饱的海鲜美味摆满了榻榻米前的小案几。
“吃,别客气,柳同学。”
脸上又添几道伤的莫琛终于放弃跟煤瓜培养感情了,松开双臂,眼睁睁地看煤瓜欢乐地“嗷呜”一声,飞蹿进我的怀里。
我连忙捻起没沾调料的生鱼片塞进它嗷嗷待哺的小嘴。
“这冥兽每天要吃多少?”莫土豪总算问到关键问题了,“来之前已给它叫过客房送餐,满满一盘意大利面好像没能喂饱,一直上蹿下跳地闹腾。”
我只能呵呵:“没办法,按人类的标准,煤瓜应就是个青春发育期的男孩,嘴巴基本不能空着,否则它就会闹。”
莫琛无语地瞪了一会正用爪子捧着鱿鱼烧啃得一脸陶醉的煤瓜,喟然长叹:“是我疏忽了,不该扔给晓晓养的,毕竟它不是普通的宠物。”
我懒得跟他解释煤瓜是最近才开始疯吃的,端正坐姿努力帮煤瓜一起解决掉桌上的昂贵料理。
白吃土豪的,怎么也用不着心疼。
“莫叔叔,还想跟我聊什么?”吞下沾有鲜美酱汁的海胆,我鼓着腮帮子问。
“有些疑问,柳同学或许有答案,不妨如实跟我说说。”莫琛慢条斯理地抿一口清酒。
“一是柳同学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二是你那个朋友跟南城家到底是什么渊源?”
真够直接,而且都踩在重点上。
久经商场,莫琛当然不会是没脑子的糊涂人。
我咽下鲔鱼寿司,脑子飞快转悠了几下,打算先将一军。
“莫叔叔,如果你看过我和你女儿的交流,应该知道我从没想过霸占煤瓜,你不跑这趟,我也会迅速归还给你家。所以你讨回煤瓜应只是一个借口,来这里恐怕另有目的,且这目的并不算光明,是吧?”
“确实。”莫琛眼也不眨地点了头。
“跟南城祖墓有关?”我指向正往碟子里伸爪子的煤瓜,“我猜进墓方式的关键元素里有煤瓜,所以你不但忌讳煤瓜落在他人之手,更忌讳我可能已经找到进入南城祖墓的方法,所以你急着过来先从我手里要回煤瓜,然后再来探究我到底知道多少,是不?”
“分析得不错。”莫琛不点头了,只是笑着赞许。
我不理会他的装逼,举筷子凭空戳他的鼻尖:“所以说,你进过南城祖墓的事不可信,手头有地图的事更不可信,煤瓜的来历更是一番糊涂账。既然说的什么都不可信,我跟你还能聊什么?彼此都在说胡话吗?”
莫琛总算听懂了我的意思:“好吧,那请柳同学先问,回答到你满意后,我再问你,这样总行了吧?”
我满意地点头:“嗯,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这么想进南城祖墓的是为了什么?”
抱过直打饱嗝的煤瓜,帮它揉揉圆肚皮。
我一边撸猫一边观察莫琛,看他会不会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者回得几分真或几分假。
“南城祖墓内据说藏有数件惊世阴品,强大到能逆转阴阳两界规则,还有南城家所藏倾城财富的线索。就这两点,谁能不动心?”
莫琛举杯,悠然淡笑。
我摇头:“莫叔叔,别让我再多问个为什么?”
莫琛愣了,垂头抿酒,然后长叹:“为复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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