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朝着声源处飞去,见到巷子中的场景,眼里立即蒙上了一层血雾。 只见七八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凛冽长剑围着中央的红衣人,下手狠绝,且红衣人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醉曦跳下去,紫衣凛然,一把扶住中间人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迅速出手,“怎么样?”
“还……”一说话血就往外冒,“……行。”
“你坚持一下!”
这一下醉曦是真正发怒了,她将人一路护到小巷尽头,让他休息片刻,人如鬼魅蹿到黑衣人身后,出手快如闪电,一个照面,来不及看她怎么出手,染血的刀已经割伤脖子。
四下里一片闷哼。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最后一个人身上的血雾翻涌到脸上,她才放心转过身。
“醉曦小心!”
“吱”一声刺破空气的鸣叫割裂了黑夜,一只长箭迅猛袭来,正是胸口,凶狠地夹杂着仇火,若是避不开,恐怕是要留下命在这里了!
黑发舞动,她左脚一滑,身子重心一下子转到左边,只感觉到劲风擦过鬓角,一缕青丝落下来。
梵箫在那一刻差点吓破胆,处在极度的慌乱中,眨眼,身子一轻,他被人猛地钳制住,冰冷的尖峰压在脖子上。
醉曦进攻的动作猛然停下来,“放开他!”
“阁主认为,千辛万苦抓着的人,我会放?”
说话的黑衣人是个女子,这声音极度熟悉,熟悉到令她慌乱,还有那一声“阁主”,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梵箫想要套两句话都不行,直接被带走,耳边是簌簌风声,竭力想回头,奈何命脉还在她的手中,不得轻举妄动!
“不准伤害她!”
话音刚落,穴道就被来人制住。
醉曦不是省油的灯,她飞快跟上,见没有伤害到梵箫才放心,就在马上要逃出城门外时,黑衣人一松气,就是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右手臂传来刺痛,银针刺进皮肉中。
她气急,将点穴道的人粗暴往天上一甩,迎了上去。
梵箫穴道被锁,若来不及救他,这个高度落下去,肯定会没命。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她如离弦的箭往梵箫的方向冲过去,在落地之前接住梵箫。
这一个过程也和女刺客交手几招,而她所用的招式,也是她熟悉的!
接到人,她的后背也受了一掌。
可好歹,梵箫没事!
黑夜里,梵箫的眼似乎有波光闪动,如同有泪珠滚落。
“没……事!”那一掌力道果然狠,咽下喉头的腥味,替梵箫解开穴道,听到风声不对,立即将他往旁边一推,她再次和黑衣人交手。
那个人也并没有讨到好处,身上也是处处都是伤。
贴身的匕首快准狠地插进她的胳膊,想要废了刺客的手时,她掌风过来,醉曦不得不迅速抓住她的肩往后一躲,“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撕破,醉曦眼睛一闪,愣了片刻。
就在这片刻,黑衣人立刻疯了一样攻击上来。醉曦知道现在近攻不是好时机,于是立即拉开距离,腰间的软剑被扯出来,像是一条水蛇缠上她,令其脱不开身。
“咳咳咳……”
梵箫撕心裂肺的咳嗽。
醉曦不好多做纠缠,只能速战速决,最后一剑划破女刺客的后背,被刺中的人恶狠狠地看了瞪了一眼,目光狠毒怨恨,仿佛是隐藏在暗夜的狼,暴戾森冷。仗着醉曦不敢上来追,立刻跑了。
醉曦迅速落地下来,立即将处于半昏迷的梵箫带了回去,本来是要送到他们梵府的,只可惜,现在他满身是伤,奔波不得,只能往最近地方走。
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醉曦就在想,最近这几天怎么老是帮别人包扎,流年不利啊!
他受的伤最严重的就是肩上,一个血洞往外冒着鲜血,其他地方都是轻微划伤,没有伤及重要部位,也幸好。
梵箫抬眼看着氤氲烛火下精致的脸发出的温柔光线,青丝有些凌乱,额前细碎的短发遮住了饱满的额头,眉间微蹙,仿佛在为自己心疼。
整个人少了前不久斗战时的凌厉和阴寒,此刻柔和得仿佛一块棉花糖,要是咬下去,肯定也是能够甜死的。
“出来为什么不带护卫?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也不注意一点。”醉曦责备道,要是今日她没有赶到,也指不定结果会如何。
梵箫这个时候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没所谓地说:“没事,也就吓唬吓唬我,你看,我不好好……啊……你,你轻点,疼。”
放轻了手下的力道,她恶狠狠道:“知道疼了?早干吗去了。”
“是是是,我的错,要是早隔几年知道今天会受伤,我就会好好用功学习,好好地练功,否则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别和我贫,你且注意些!”
见她正经起来,他也摆出正经脸,“我知道是谁下的手,左右不过是那些哥哥看不惯我几乎垄断梵家的的大权了,要给我好看罢了。不过这一次,竟然找了江湖人!”
掩上被子,醉曦走到一边洗沾满血腥的手,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明白,只能嘱咐小心些。
想起之前和那个黑衣人对招,还有那嗓音,怎么会都那么熟悉呢。她究竟是谁,能够准确地知道自己!
在江湖,很少有人会知道鎏苓宫阁主来了京都!
“醉曦,你有没有觉得最后劫走我的那个人,……好像很……很……”
“很熟悉?”
“对啊,就是很熟悉,我肯定不止一次和她交过手,换句话说就是我不止一次被她追杀?”梵箫自我嘲笑。
而醉曦却没有理他后一句,只是内心里却划过一丝不安。
…………
哎,有些人可不是你能随便救的,小姑娘。
带回去吧,先扔进药芸楼,活着,最好!死了,那就死了,反正也是一个试验品。
妖媚入骨的话缠在耳边,令人心惊。
杀!杀!杀杀!
想不到你还活着啊,呵呵,看来可以加重药量了。
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四肢百骸,恨不能死!脑海里却又是苏帷全身是血一声一声地叫唤疼的画面,心脏蹙缩,仿佛所有的痛都来自于此!
魔鬼!你不是人!
阁主,隆城出了点事情,宫主让您快去解决。
阁主吗?可你还不是离他最远!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像个笑话吗?
他不可能会爱你的!阁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醉曦猛地坐起来,额头上冷汗淋漓,嘴唇苍白,连手都在发抖,她跑下床,倒了杯冷水喝了下去,身子发软,眼睛无神。
梦中的那些场景,都是这些年折磨她的噩梦。只是许久都不曾梦见,今日为何会再次梦魇?
岚雪!岚雪!
那个人……不可能,岚雪当初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不可能有错。她这样说服自己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今日对决时撕破那女子的衣襟时露出的痕迹,胳臂上很明显是曾经有过刺青的,只是后来被主人给磨去了,但印子还在!
岚雪,不是死了吗?
就算这样说服自己,然而冷气却一下子蹿到了背心,凉得她失去了冷静。几乎坐了一夜,冷风吹了进来,令人心力交瘁。
另一边的梵箫也根本就睡不着,也许是在想刺客的事情,也许,实在想其它的。他听到这边的动静,紧了紧手指,却躺着装睡。
第二天梵箫就要嚷嚷着回去,说是他遇刺肯定在家族传遍了,要是不回去查清楚,指不定那些人会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自己受伤了,不能让别人逍遥法外,自己却躺着受苦。
醉曦也不反对,而且她有很多的疑惑。可为了以防万一,便将伤兵平平安安送回去了才安心。
“你脸色不好,最近也苍白得很,记得要好好休息,让丫鬟做些补气血的,你可别也倒下了。”梵箫唠叨着。
“知道了。”
“你别不在意,我跟你说,你看看那个荣郡主,当初也是意气风发,据说还驰骋沙场纵横江湖过呢,你看看现在,不就是一场病让她倒下了吗,结果比普通的大家闺秀还要弱,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让你注意些,别总是熬夜。”
梵箫绝对是有当管家的潜能的,一旦说起来的时候比青姨还麻烦,青姨好歹仗着她是主子不敢胡乱说话,这个人偏偏就是你不爱听我偏要说。
然而,他不经意的话,却引起了原本就敏感心细的醉曦的注意。
又是江湖?江湖!
刘雅易如是,现在,又出来一个荣郡主!
“醉曦?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醉曦勉强的应答着,“恩恩。”
大概是温度回升了,京城大道上的积雪慢慢地融化了,走在路上都可以听到鞋底才在软雪上发出来的“吱吱”的结合着雪水的声音。
自从昨夜那个噩梦开始后,她变得有些神经质,就连那个荣郡主,她都有些怀疑,甚至也有一种直觉,她们见过。
可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不入流的江湖浪子,怎么可能相遇过呢?
她少有的烦躁起来,站在大街上也不想往回走,不想会阴森森华丽的王府,便随意走进一家茶馆,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哎,刘公子真是……好人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他这一步了。”
“就是啊,父亲是当朝宰相依旧是不骄不躁,举止言行得当。”
听到小二和客人的谈话声,她望过去便瞧这他们钦佩地往门口方向看着,眼里的崇拜昭然若揭。
只见门外,他们口中的刘公子正弯腰将手中的馒头递给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乞儿,动作温柔得很,还将自己钱袋的钱也都给了出去。
这样悲天悯人的样子,简直和之前在南城和城主说话时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醉曦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对于朝廷那锅水,她不太想要去涉足,就算南逸辰身在其中,可她依旧在潜意识里远离。
大概是当年她被灭门了,官府竟然无动于衷,那种冷漠和麻木令她对这个朝廷也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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