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我们并没遇到啥岔子,最后达瓦拉拇把车降速,又停下来,指着一个小饭馆,说咱们目的地到了。
在我印象中,小饭馆都得开在人流量较多的地方,而这个饭馆,四周很荒凉,甚至就只有它一个建筑。
我冷不丁想到龙门客栈了,但也明白,这一定是警方的一个据点。
达瓦拉拇推着摩托,带着我俩向小饭馆走过去。
我们停好摩托,等进门往里这么一看,我被震慑了一下。我本以为这里冷冷清清,弄不好服务员都得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呢,实际上却来个爆满。
所有桌子上都有客人。有喝酒的,也有捧着大碗大口吃饭的。我们仨的进门,也没影响到他们的食欲,甚至都没人瞧我们一眼。
有个服务员,正在柜台前站着呢,他倒是眼睛尖,而且立刻迎了上来。
我猜他跟达瓦拉拇很熟,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俩在眼神上做了交流。这服务员也是个很机灵的主儿,立刻开口说,“三位吗?这里没桌儿了,你们要不嫌弃的话,我带你们去后院吧。”
达瓦拉拇点头说行。我和胡子早就熟悉警方的套路了,所以对此见怪不怪。
我们顶着这个理由,一同穿过厨房,来到后院。
而且服务员这就张罗着,搬来一个折叠桌和三张椅子。随后不等我们点什么菜,他就一盘又一盘的上菜了。
这次挺丰盛,尤其也都是藏地很特色的食物。我针对几盘菜问服务员,那意思都叫什么名字,达瓦拉拇抢着一一作答,什么糌粑粥、酸奶,什么松茸高汤、烤藏香猪等等。
达瓦拉拇的意思,我俩这次一定别板着,随便怎么吃都行,而且也一定多吃荤,给肠胃补补油水。
胡子很赞同的点点头,还当先对着香猪的猪头狠狠来了一口。
我本来想板着点,毕竟吃相别太狼狈,但我发现达瓦拉拇跟胡子差不多,哪有什么淑女形象,拿出大口吃肉的架势,还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了。
我最后也妥协了,不然真抢不上潮儿,拿出甩开腮帮子可劲造的态度。
半个钟头后,这一桌子菜几乎被我们消灭了。那服务员一直没走,站在我们旁边,拿出伺候我们的样子。
最后看我们都用餐巾纸抹嘴,他又一转身,还叫其他服务员一起,把三个背包拎了出来,摆在我们面前。
达瓦拉拇跟我和胡子说,“这就是这次任务需要的东西。”她还让我们打开包看一看。
我发现这背包里的东西很杂,有强光手电筒、绳索、铁八爪、帐篷,还有雨衣、大号的折叠刀和手枪等等,甚至等我往最底下翻了翻,还拿出一包盐和若干纱布来。
我跟胡子想的一样,胡子还指着背包,啧啧几声先问,“咱们这次任务换了?要当驴友?”
达瓦拉拇还是打定主意不多说,她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我们每个人背着一个背包,往后院的小门走去。而我凭这次带的东西,说不好为啥,隐隐品出危险的味道。
在这饭馆后院,早就停好了两辆摩托,这俩摩托也依旧是宽轮胎。
达瓦拉拇说她和我共坐一辆摩托,胡子自行开一辆摩托,尤其她还强调,这种分配很合理,因为胡子壮。
胡子听完哈哈笑了,连说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两辆摩托一先一后的行驶起来。达瓦拉拇还故意放慢了她飙车的速度,让摩托只有六七十迈。但胡子还是跟的吃力。
这让达瓦拉拇很不满,她偶尔看胡子一眼,哼一声。
我靠在达瓦拉拇的背后,原本只想默默欣赏沿路的风景,但不久后达瓦拉拇上来兴趣,非跟我聊。
她问我,“知道墨脱这地方,什么最出名么?”
我承认,这问题对我有点难,但我仔细斟酌一番后,回答说,“喇嘛吧?”
达瓦拉拇突然一降速,估计是被我这种回答影响到了。她拿出略带嗔怒的样儿,让我别开玩笑。
我心说自己像是开玩笑的架势么?再者说,我来墨脱后,时不时就见到藏僧和喇嘛,这在内地,想见都见不到。
而达瓦拉拇看我不再回答,她索性直说,“算了,谅你也不知道,墨脱有个雅鲁藏布大峡谷,这可是个神秘地。”
我随意的应了一声,这表明我对这大峡谷没啥兴趣。但达瓦拉拇不管这些,跟我介绍起这个峡谷来。
按她说的,这大峡谷堪称人类最后的密境,就连卫星都拍不到它的真实相貌,从卫星照片来看,那里要么雾蒙蒙的,要么黑乎乎一片。另外这大峡谷里有九个垂直自然带,植被和物种也很丰富和多样性,甚至还从中发现了很多濒危珍稀植物和活化石。而且大峡谷里也有土著人,他们与世隔绝,到现在还过着原始人才有的生活。
我只能压着性子听,但达瓦拉拇一边开车一边持续讲了小一个钟头,这样直到两辆摩托开到一片密林的前方。
我打心里也默默算计着路线,隐隐有这么个猜测,眼前的森林,就是雅鲁藏布大峡谷的一部分了。
达瓦拉拇带头停车,等我们仨一起面对密林站好后,她嘘了一声,让我俩都别说话,感受下这里的气氛。
我和胡子被达瓦拉拇神神叨叨的劲儿影响到了,也按照她说的做。
但她趁空没闲着,很突然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对着两辆摩托的前胎狠狠扎了过去。
等我想拦着时,已经来不及了,听着前胎嗤嗤冒起的声音,我不解的看着达瓦拉拇,还问她,“这是干什么?”
达瓦拉拇答非所问,指着密林说,“这次我们要抓的人,外号叫蛊王,他就住在这大峡谷里,原本是当地的土著,后来为警方效力,但实在过于野蛮和不守规矩,惹了几个大祸后,他又逃回此地。铁警官和老师他们都已经入谷了,还有之前的古惑和魔盗,这几波人都试图把蛊王抓住,但结果很不乐观,魔盗受重伤逃出来死掉了,古惑下落不明,至于铁驴和老师,更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我跟蛊王接触过,也就是当初的那个逃犯。我对这人的评价,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虽然之前我就猜到了,我和胡子总有一天会正面跟蛊王敌对,但真等达瓦拉拇把这事公开说出来时,我还是头皮有些发麻,另外达瓦拉拇扎轮胎的目的也很显而易见了,她不想给我和胡子留退路。
我缓了缓心情,趁空又问了句,“铁驴和师父入谷时,肯定带着电话,甚至是卫星电话,要想知道他们情况,为何不跟他们取得联系?”
达瓦拉拇看着我,做了个微表情,就好像说,这问题好像并不难吧?
我突然冒出个念头,她之前说过,雅鲁藏布大峡谷在卫星照片上都显示不出来,会不会说这里面有很强的电磁干扰?而且在这种干扰之下,卫星电话很可能也没信号。
我还掏出手机,看了看这上面的信号。我们现在处在密林之外,信号还算可以。
胡子原本闷头琢磨,并没急着说啥,现在的他倒是乐观起来,还把背包打开,从里面翻出手枪。
他的意思,我们这次带着枪呢,弹药也够。如果真钻到密林里,甚至深入大峡谷的话,遇到什么危险也不怕,三把枪一起开火,有啥不能解决的?
达瓦拉拇拿出欲言又止的架势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让她别藏着掖着的说一说,至少让我和胡子打心里先有个谱。
但达瓦拉拇最终一转话题,说我们仨就是警方的最后一波援军,任务是深入大峡谷,跟其他人员汇合,再一起把狡猾的蛊王抓住。
她还让我俩别耽误,这就把雨衣穿上。
胡子边穿边问,“我说仙女啊,是不是因为这密林里很潮湿?所以咱们得穿雨衣挡挡潮气啥的?”
达瓦拉拇犹豫一下,回答说是。
我盯着密林琢磨着事,穿雨衣的速度就成为我们仨中最慢的了。之后达瓦拉拇又让我俩把盐拿出来,倒在纱布上,要做一个简易的盐袋。
胡子依旧很纳闷,还念叨说,“走个林子而已,用盐袋干什么?”
其实也不怪胡子这么问,我俩压根没啥野外生存方面的经历。但我一边做盐袋一边猛地想到一个以前看到过的新闻。
我盯着达瓦拉拇,冷冷问了句,“这林子里面是不是有啥毒虫,尤其是蚂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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