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辅仁见陈道静神态从容中带着冷淡,语气很客气,可话中带着刺,知道她不像白小天一样好对付,再坚持恐怕也是自讨其辱,便收回手仰头大笑了起来:“好!一言为定,下次一定穿整齐点!”
出了帝豪皇宫,白小天一脸愁容,长吁短叹。
这时,董主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还没等上两句,脸就变了颜色:“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随时保持联系!”
“白市长,情况很不乐观!”董主任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急声道:“刚才应急办老王打来电话,市政府门口的工人越来越多了,有可靠消息,已经有人去其他企业的下岗工人中搞串联去了,现在已经有三四家企业的工人零零星星开始出现在市政府门口了,而且还陆续有人在赶过去……”
陈道静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一直是干刑侦,但也处理过几次突发事件,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有四对一的警力才行,这还是在聚集人数不多的情况下。如果聚集的人群过了千,那基本来说,靠公安控制场面几乎就不可能了。
“白市长,这事必须要抓紧解决好!否则天一黑,局面就不好控制了。这么庞大的人群,一旦发生骚动,后果不堪设想!”陈道静两道峨眉紧紧锁了起来,一脸忧虑地对白小天道。
“是啊,白市长!”董主任额头有些出汗,焦急地道。
白小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帅气脸上的轻松笑容消失了,随之布满了愁惧和无奈,过了半响,突然回过头问道:“董主任,段书记下午几点回来?”
董主任愣了一下,忙抬手看了一下表:“应该快到了,据是下午三点半到东州。”
“嗯,”白小天点点头,转身对陈道静安慰道:“道静,你不用担心,我一会直接去东州找段书记汇报,黄北毕竟还是党的天下,我就不信萧何吏几个人还能翻了天!”
既然别无他法,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陈道静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市政府门口了解情况。”
“道静,你过来一下。”白小天给陈道静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陈道静愣了一下,对董主任笑笑,又交代厉胜男先去市政府那边探查一下,这才随着白小天向一旁走去。
白小天走到花坛边,回头对陈道静低声叮嘱道:“小静,你别去市政府了。初来乍到,情况不熟悉,正好是借口,千万别陷进去,能推就推,能躲就躲。这些人很疯狂,我不希望你有事,市政府被砸了也不要紧,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虽然并不赞同白小天的观点,但陈道静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淡淡地笑了笑:“在这方面,你还多操心点你自己吧。对了,你能不能建议段书记跟丁辅仁谈一谈,或者去找东州市的领导出面,我觉得那是解决这次危机的最佳途径。”
“算了!”白小天目光闪过一丝刚毅:“是恶疮,迟早要化脓腐烂的,今天就让他们闹吧,闹大了更好,抓一批,关一批,判一批,或许黄北就能从此清净了!”
陈道静有些忧心忡忡地望着白小天,虽然明知不妥,但因不了解实际情况,也不好多什么,便深深吸口气,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嗯。”白小天应了一声,转身走回来对董主任道:“董主任,我去东州,你陪陈局长去市政府。记住,一定要确保陈局长的安全。”
董主任一愣,半响没醒过神来,如果让公安局长保护他这个半老头子倒也还算情有可原,可今天却怎么反了过来,难道公安局长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白小天也觉察出了话里的不妥,连忙又解释了一句:“公安局长如果到任第一天就出了事,那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董主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呵呵,白市长,放心吧,我明白了。”
白小天强做潇洒地挥挥手,上车走了。
陈道静上了车,随着董主任向市政府方向驶去。
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董主任仿佛有心事一般,眼神飘飘地总是在出神。
“董主任,像今天这种情况,您见得肯定比我多,您说该怎么办才好呢?”陈道静笑着打破了沉默。
“咳,这种事都是领导拍板决定,我能有什么办法,呵呵。”董主任谦虚却又略显圆滑的笑了笑。
“唉,上任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真的,我心里还真有些紧张。”陈道静叹口气,一边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董主任的神情。
果然,董主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矛盾的神色,半响,回过头笑笑问道:“陈局长,我看你跟白市长好像很熟的样子。”
陈道静摸不透董主任跟白小天的关系,担心一旦错引起他的顾虑,或许他嘴边的话便会重新咽回肚里去,于是笑了笑有些模棱两可地道:“呵呵,还可以吧,小时候认识,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不熟,是老相识,熟,却又多年不联系。董主任皱了皱眉,显然这不是让他满意的答案,想说心里的话,觉得没把握,不说,又如鲠在喉卡得难受,神情便显得有些矛盾。
陈道静见状,知道再追问只能适得其反,便不再这个话题,自顾地摸出手机给孟如海打过去:“孟局,市政府门口怎么样了?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保持联系。”
随着一声声的“哦”,陈道静的眉头越皱越紧,等挂断手机的时候,眉心几乎已经完全拧在了一起,群众越聚越多固然让她担心,但更让她心情沉重的,却是孟如海那不以为意甚至带些轻快的语气。
在通电话的整个过程中,她甚至听不到一点群众的嘈杂声,仅此一点,就完全可以断定孟如海根本就不在现场!
陈道静的判断没有错,孟如海此刻正心神愉悦坐地在市监察局局长办公室里,他和交通局局长劳柳莽、市纪委副书记、市监察局局长郝雭贵的笑声不断地从房间内传出并在走廊里回荡着。
劳柳莽和郝雭贵是黄北官场有名的“潇洒”官员,两个人的共同点很多,比如都因违规受到过处分,却又都带病重新出山甚至提拔,比如都对仕途的再上一层都没有了强烈的,比如都对酒和女人有特别的钟爱……
黄北市的同级别官员就那么多,两个人有如此多的共同点,就是想不走到一块都难。只要没有其他重要的应酬,两个下班后就会泡在一起喝酒,话题几乎离不开女人,而酒后,不管是去桑拿宫还是夜总会,目标也只有一个:女人。年轻、漂亮、开放、迷人的女人。而且据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到不分你我资源共享的地步。
黄北就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的行为又不太低调,所以背后被人起了两个谐音绰号:老流氓和hao色鬼。
当然,两个人也不是一点正事不干,也干过一些和女人无关的正事,比如劳柳莽把儿子安排到了监察局,而郝雭贵则将女儿安排到了交通局。
在对女人的爱好方面,孟如海倒与这两个人不是一路人,心里甚至有些不屑与鄙视,但今天由于心情好,竟也兴致勃勃地与“老流氓”和“好se鬼”谈起了女人。
“老孟,听你们新来的局长很漂亮啊,我草,你老小子以后有福了。”郝雭贵一脸猥亵带些羡慕地道。
“花再漂亮有什么用,那是带刺的!”孟如海苦笑了一声,带点煽风点火地道:“这不,才刚一到黄北,就把劳局长的收费员给抓了!”
“妈的,一来就搞老子的人,太他妈不像话了!”劳柳莽愤愤地着,却掩饰不住一脸的猥琐的笑容:“哪天老子要让她血债血还,肉债肉偿!”
“劳局长,这好办,她搞你的人,你就她的……人,哈哈哈……”郝雭贵一脸猥琐地笑了起来。
“对!搞她!的,人!哈哈……”劳柳莽也猥琐地笑了起来。
孟如海平时对这类话是很排斥的,但今天听到耳里,心中却莫名地舒畅,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房间里阵阵笑声不断,但笑声中的含义却有所不同,劳柳莽和郝雭贵的笑声中充满了猥琐和,而孟如海的笑却是舒心酣畅,只要一想起刚才许静的电话,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陈道静焦头烂额的样子,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在百骸中慢慢匀散开来,让他有种通体舒泰的感觉。
他一到市政府门口看见那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时,心里也很是吃了一惊,以往解决类似问题,不是靠武装警察吓唬,就是靠许静派一些打手来制造群众内乱的局面而使人心散乱,但看到今天这阵势,心里不由一阵发愁,没有个三五百人恐怕这火是烧不起来的,但真得烧起来,扑灭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正在犹豫,许静的电话却到了:“孟局,市政府门口的事你尽量不要指挥,推给姓陈的。她不是想上任烧几把火吗?那咱们就给她添几把柴。”
“哈哈,静哥,你真高!”孟如海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烧她个焦头烂额!她自顾不暇了,也就没精力跟我咱们斗了!光头几个留置时间一到,我就立刻放人,她没别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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