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女孩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却又不敢动,只好站在那强忍着,努力平静冷淡着,心里暗暗祈求能尽量不引起丁爱辉的shu欲,逃过一劫。
不过,她的希望终于还是落空了,丁爱辉折磨了她半天,最终还是又把她压在了床上。
快中午的时候,眼镜老三打来电话,已经约好了与那名叫徐天浩的临时工在乐乐高附近的一家千里香饭馆谈谈,不过孤狼没有联系上,不知道又带哪个女孩出去鬼混了。
“我随便带两个弟兄去就行了,你不用去了!”丁爱辉嫌眼镜老三碍手碍脚,不等他回话,就把电话扣死了。也忘了要带着俄罗斯女孩一起去抖威风的事情,穿上貂皮大衣,将高高的衣领竖起来,再带上一副墨镜,对着镜子照了两遍,觉得造型很满意了,这才昂首出了门。
千里香饭馆是个不大的小餐馆,丁爱辉到的时候,徐天浩已经在一个小单间里等候。
丁爱辉派头十足地走进房间,双臂一伸,身后的小弟立刻很有眼色地帮他将貂皮大衣脱下挂在胳膊上。
徐天浩虽然人高马大,但仿佛有些心虚拘谨,见丁爱辉进来,赶紧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
“你,就是徐天浩?”丁爱辉派头更足了,在徐天浩对面坐下来,摘下墨镜,神态很凶恶地问道。
“哦,我就是。”徐天浩显得更加底气不足,都没敢坐下,低声回答道。
“听是你抓的老五?”丁爱辉见徐天浩这副摸样,气焰顿时更加嚣张了起来,摸出烟含在嘴里问道。
“是,好像是因为那天他在街上打了一个女孩。”徐天浩应了一声,见桌上放着火机,便摸过来弯腰给丁爱辉点上。
丁爱辉很有些得意,看来这个临时工还是有点眼色的,便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将烟吐在了徐天浩的脸上,慢悠悠地道:“多大点事!我说,你先把人放了!”说完弹了弹烟灰道:“这年头,警察算个屁啊!别动不动就抓人,尤其要瞪大眼睛看看,你抓的是谁的人!”
徐天浩一脸难色:“对不起辉哥,我一个小临时工警察,得听领导的,不敢做主。”
丁爱辉一仰身子:“我给你做主!尽管放人!”
徐天浩摇摇头:“我不能放。”
“你说什么!”丁爱辉立刻怒了,一拍桌子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徐天浩虽然有些胆怯的样子,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对不起辉哥,我临时工,得听领导的。别说杜云武,就是领导说抓你,我也会的。”
“抓我?!!我吗的!”除了厉胜男那次,丁爱辉哪里吃过警察的气,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小的临时工,立刻怒不可遏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徐天浩的脑袋上砸去。
徐天浩微微一躲,看似躲开了,也仿佛没躲开,哎呀了一声便抱住了脑袋,而烟灰缸去势依然不减,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四分五裂的跌落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也抓了!”徐天浩仿佛又惊又怒,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怒视着丁爱辉。
丁爱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向后躲,不过定定神,发现徐天浩仿佛比自己还要怕,拿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胆子便大了起来,狞笑了一声,上前一步道:“妈的,拿枪吓唬谁啊?来,开枪,开啊!”
徐天浩仿佛更怕了,拿枪的手颤抖得也更厉害了,嘴唇也微微有些哆嗦:“你,你,你别过来。”
“妈的,老子就过来了,你能怎样?”丁爱辉见状底气更足,上来就给了徐天浩胸口一拳。
徐天浩跌坐在沙发上,声音有些颤颤的:“你,你,你要干什么?”
“妈的,就你这熊样也配玩枪!你知道枪应该怎么拿的吗?”丁爱辉跨过茶几,一手揪住徐天浩的衣领将他按在沙发上,一手去夺他手中的枪。
徐天浩仿佛吓得脸色都变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帮我报警,有人抢枪!”
酒店老板跑了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地哀求着:“辉哥,辉哥,您坐,您先消消气啊……”
“妈个比的,给我松手!”丁爱辉本来还对人高马大的徐天浩有点顾忌,可是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比自己床上那个俄罗斯女孩也强不到哪去,胆子更盛了,扭住徐天浩的手腕硬硬地夺着他手中的枪。
徐天浩拼死不松手,两边正在僵持不下,呯呯两声,枪口冒出了两缕青烟。
丁爱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缩手,谁知徐天浩松手更快,也不知怎么回事,枪就迷迷糊糊地到了丁爱辉的手中。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闯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个正是徐慕枫,怒喝了一声:“住手!谁开的枪?”
徐慕枫冷着脸,上前一步,单手一伸便抓住了丁爱辉的手腕,用力地一拧,然后向上一挑,丁爱辉吃痛不过,哀嚎了一声,枪就脱了手。
徐慕枫松开丁爱辉的手腕,先一脚将他踹到在沙发上,才又单手麻利漂亮地一捞,枪便握在了手中。
“你,你要干什么?”丁爱辉有些色厉内荏地爬起来怒目而视着徐慕枫。
徐慕枫看看手中的枪,再看看沙发上的丁爱辉,冷冷一笑:“胆子不小,袭警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还敢抢枪开枪,我看你是想在看守所里过春节了!”
“我,没有……”丁爱辉看看徐慕枫手中的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话,徐慕枫却对徐天浩喝道:“给我抓起来!”
丁爱辉还没等反应过来,徐天浩已经如猛虎般扑了过来,那大手就想一把铁钳子一样牢牢地将丁爱辉的手拧住并麻利地拷上了手铐。
“好啊,你们他妈地黑我!”丁爱辉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暴跳如雷地叫骂着:“王八蛋,敢阴我!老子弄死你们!”
徐天浩脸上此时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慌乱,用力一推,微微笑道:“别嚎了,走吧!”
丁爱辉被推了个趔趄,回头大喊道:“你们回去告诉…….”话了一半便停住了,原来他带来的两个人早已经被徐慕枫带来的两名警察也给拷上了,正低着头向外走。
把丁爱辉送到刑警队的时候,丁大成吓了一大跳,等知道抓捕的理由是袭警和抢夺枪支的时候,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有影像资料,证据很足,所以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在刑警队备了案之后便立刻被送往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焦桂贤也被吓了一跳,知道原因后,心里不由一阵惊悚的感觉,刑法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盗窃、抢夺枪支、弹药、爆炸物的,危害公共安全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而盗窃、抢夺国家机关、军警人员、民兵持有和保管的枪支、弹药、爆炸物的,正是属于情节严重行为,不受其盗窃、抢劫的具体数量的限制,依法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
丁爱辉栽了,而且可能会栽得很惨。焦桂贤望着丁爱辉的身影有些发愣。
虽然丁爱辉和他并没有太深的瓜葛,但焦桂贤依然觉得脊梁有些发凉,连丁爱辉这样的人都能送进看守所,看来黄北的天确实要变了,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暴风雨中躲过这一劫呢。
丁建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他是从青云山万佛寺中出来后才打开的手机,经历了昨晚的事,他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多年的经验已经让他敏感地嗅到了一股危险,一夜无眠,早上起来,就如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时一样,细细地洗了个澡,换上最干净的衣服,带上了几万块钱直奔万佛寺,先找到主持献了香火钱,然后虔诚地拜了佛祖,这才去了万佛寺专门给他预留的斋房。
在袅袅香烟缭绕的房间里静静地听着大悲咒,这种环境总能他安静下来,尽管他的言行举止一向像个大老粗,但这时的他,神色平静而肃穆,那表情甚至比有些主持、方丈还要更像得道高僧。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个念头在丁建国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了起来,是该动用老书记资源的时候了。
“丁老板,咱们要不要打电话找找人?”眼镜老三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才出去一天,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让他心里有些颤颤的。
“打打打,打他妈了巴子!”丁建国怒吼着,看似失去理智,但却有分寸,并没有用“你”而是用的“他”。
虽然没直接骂过来,但眼镜老三的脸上还有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被皮带抽了一下。
“这个王八羔子,正事不干,天天就他娘的知道惹事!算了,不管他,让他在里面呆几天也好!”丁建国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粗鲁的神情随之不见,两道短短的小眉皱了起来,对司机说道:“走,回家。”。
最近方方面面都有些乱,方方面面都有些不顺,偏偏这个混蛋儿子还要惹事,丁建国莫名地有些心烦,虽然在心里早就决定把家业留给在美国留学的私生子,但这个混球毕竟也是心头肉。尤其因为丁爱辉小的时候跟着他受不了不少苦,所以心里总是内疚,虽然也知道这么下去早晚会出问题,可是惯到现在等再想管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管不了了。
想了一会,丁建国摸出手机给眼镜老三打了过去:“去打听一下小五子关在哪,找找人把这个龟儿子给弄出来。”
眼镜老三沉默了一会,低低地说道:“今天一直在打听,但一直没有打听到,他没有关到黄北看守所,也没有在刑警队,不知被弄到哪去了。”
“妈个巴子的,继续给我打听!”丁建国心里一沉,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浓,以前的时候,只要丁爱辉手下的人被关,根本不用打听,人刚进看守所的门,电话便会络绎不绝地来通风报信,可现在是怎么了?虽然焦桂贤和许静的关系走得有些近,但暗地里,他与自己也不远啊。
等车进入黄北地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可眼镜老三还没有回电话,这让一向老谋深算的丁建国有些沉不住起了,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妈了个巴子的,找到找不到,你有个响屁行不行!”
“丁老板,还没找到,这次很奇怪,就像蒸发了一样。”眼镜老三的声音里有些惶恐。
“一群废物!”丁建国放下手机,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半响,突然睁开眼睛道:“去林秀峰书记家。”
司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了解丁建国,见过他真正的喜怒哀乐的的几个人之一,明白他此时心情不好,便也不吭声,车头一调,径直向林秀峰书记的小院驶去。
接到丁建国打来的电话时,林秀峰刚挂断了电话,电话是打给原黄北市市长周峰的,最近检察院的动作不断,而且都是针对着他身边最近的一些人,昨天他还特意叮嘱食药管理局局长老曾,让他最近小心一点,老曾还哈哈大笑着说再给检察院一周,他们也没办法。
林秀峰当时听了心里觉得松了口气,毕竟黄药集团的董事长羁押期限已经到了,如果他能再顶住这一个晚上,等人一出来,其他的事情就都好办了。可谁知道,就在今天早上,黄药集团的董事长没有出来,食药管理局的老曾却进去了。
“老周,老曾进去了,你听说了吧?”林秀峰有些疲惫地道:“现在那个孙艾静快疯了,听说一天二十个小时的干!”
“听说了。”周峰沉默了一会,道:“老林,我理解你的难处,以前段文胜抓住纪委,咱们还能抵挡一阵,可是检察院,咱们无从下手啊,而且,这个孙艾静不是一般的人物,当时江东省委常委、青州市市委书记的案子就是她任副组长主办的,更别提那些厅局的干部了。”
“老周,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我。”林秀峰叹了口气:“虽然我自问是清白的,她孙艾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屎盆子也扣不到我的头上,可是老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要是都进去了,我,我还能有脸继续在黄北呆吗?”
“现在他们是多点进攻,清除外围,段文胜这个人太阴,也太狠了!”周峰恨恨地说道。
“是啊,你说的对!”林秀峰叹了口气:“以前你说他的时候,我心里总还有些不以为然,总以为萧何吏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可是现在才知道,段文胜才是隐藏最深,也最心狠手辣的对手!”
“老林,一会我给老书记打电话,不能再拖了,就定在明天,如果老书记还继续推脱,那,”周峰的声音里充满了黯然:“那就明老书记准备丢掉咱们东州这条线了,你,也就做好二线的准备吧。”
林秀峰放下电话,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久久地出神。倒不是因为退居二线心生失落,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培养的干部一个个倒下去,那种心疼,那种愤怒,那种无奈,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林秀峰拿起一看,是丁建国打来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带些疲倦地问道:“老丁啊,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
“林书记,我去你家一趟,现在路上。”丁建国直截了当地说道。
林秀峰条件发射般从沙发上坐直了声音,有些不悦道:“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总见面吗?!!你来做什么?在电话里说就好了!”
“必须见面!在别的地方都不合适,就在家里吧,等我!”丁建国有点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秀峰呆呆地望着话筒,半响摇摇头轻叹了口气,慢慢将话筒挂上。
过了有二十分钟,丁建国到了,一进门就对给他开门的林秀峰的老婆咋咋呼呼地喊道:“嫂子,跑了一路,渴了,倒点水喝!”
林秀峰不说话,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望着丁建国。
丁建国也不理林秀峰,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擦擦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摸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林书记,最近挺好的吧?”
黑瘦枯干的林秀峰蜷缩在沙发里,有些无力地斜了丁建国一眼:“你这么巴巴地跑来,不会就是为了吃苹果和问我好不好吧?”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属乌鸦的,没有好事才登门啊!”丁建国摸着油光锃亮的脑门哈哈大笑起来,半响停下笑声道:“林书记,我真有点事要麻烦你,你侄子被关进看守所了,你得帮忙把他弄出来啊!”
“我?我哪还有那么大的面子!你不清楚?”林秀峰淡淡地看了一眼丁建国,微微冷笑道:“现在在黄北,已经没有我林秀峰说话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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