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跟进来的两个男人,一个苍白阴森,一个五短三粗,面上都露出了与那面黑男子如出一辙的惊艳和猥琐神色。
三人对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神色,面黑男子嘿笑道:“这是我先发现的,我先来。”
苍白的男人目光钉在苏映雪胸脯上,阴森地笑了笑:“两个,你总不会一起上”,说着已向苏映雪走了过去。
那黑面男子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扯,面上已有怒意:“这个是老子的。”
五短男人拍了拍苍白男人,笑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让他先来吧”,目光扫向不远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何晓,见苍白男人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只盯着苏映雪,便佯叹了口气,兀自走向何晓。
何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背脊抵着冰冷的石臂,不住地颤抖,她浑身发软,几乎抱不住臂弯里的小男孩。
五短男子上前抓住小男孩扔到一边,何晓哭嚎着扑过去,再也顾不得害怕,
苏映雪秋水般的眸子,淡淡掠过三人,停在嘿笑着步步逼近的黑面男子身上,面上似笑非笑,冷淡而疏离,却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别样的妩媚之态。
黑面男子身子一抖,面上大喜,口中唤着心肝,急急地扑了过去。苏映雪不闪不避,只静静地瞅着他,那黑面男子待到她身前,却忽然软软倒在了地上,脖子里喷出鲜血来。
苍白男子微微变色,快步走上前去,苏映雪冷眼盯着他,手中软剑还滴着血,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腥气,耳边回荡着何晓的挣扎咒骂声。
这苍白男子一脚踢开黑面男子的尸体,眼底灼热的让苏映雪心下恻然。
苍白男子忽而一笑,这阴森森的笑在他毫无血色的面上,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苏映雪往后退去,脚下一个踉跄,手中软剑脱落手掌,整个身子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落在地,那苍白男子已伸臂捞住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苏映雪已拔出袖中藏着的匕首,一刀捅在了男子心窝。
苍白男子瞪着她,不可置信,目中炙热的终于冰冷下去。
身后忽然一阵凌冽的风旋来,苏映雪已闪身避开。
五短男人面上恶毒恨意更甚,一击未中,提了剑又扑上来。苏映雪扔掉匕首,飞快地拾起地上的软剑,扬剑抵挡,她招式虽流畅狠戾,但没了内力,到底是少了杀气,在五短男子含着内力的剑锋中,几个回合下来,便已体力不支。
可恨她出来的匆忙,身上竟没有带些防身的药粉,忽觉腕上一痛,手中软剑应声而落,下一刻,一枚冰冷的剑刃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五短男子嘿嘿冷笑,和着洞外哗哗的雨声,恐怖至极。
忽然,这男子痛吼一声,却是何晓将苏映雪之前扔掉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背上:“应姑娘快跑!”她大叫着。
苏映雪微微动容,趁着这男子吃痛松动的瞬间,飞快地退了几步。
五短男子目呲欲裂,眼睛通红,不知是痛的,还是怒的,转身砍向身后还握着匕首的何晓。
前一刻还提醒着她快跑的何晓,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何姑娘!”苏映雪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矮下身子,脚下狠狠扫向男子的双腿。
五短男子扑倒在地,苏映雪劈手夺过他的剑,对着背心重重刺了两剑。
“何姑娘”,苏映雪将何晓扶起来,靠坐在一旁的山石,从怀中摸出几粒黑色的药丸塞到她口中:“何姑娘,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暮落城找大夫。”
何晓被那五短男子盛怒之中刺中心肺,血流如注,此刻面色惨白若纸,眼神涣散,显然已是弥留之状。
唇角扯了扯,何晓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纹,眸光带着疼惜与不舍,温柔地望着不远处昏睡的小男孩,苏映雪心中一痛,更紧地攥了攥她的手,说着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话:“何姑娘,你会没事的。”
何晓的目光缓缓从小男孩身上抽离,落在苏映雪的面容上,泪水聚在她的眼底,含着朦胧的期盼和恳求,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苏映雪抬起衣袖,茫然地给她擦拭干净,扬起头,狠狠地闭了闭眼,逼退眼底的温热。
何晓抓紧了她的手,低咳了几声,艰难地道:“西西是我相公在溪边捡来的孩子,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儿,相公便把西西抱回来给我养“,她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因为虚弱,轻得如同一缕薄烟:”他很乖,见到我就笑,我就想着啊,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的,他夺走了我一个孩子,又补偿给了我一个。可是“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声音也在一分分低下去:“他生来就带着病的,而我我救不了他”,她的目光凝注着苏映雪,那里面的恳求和痛惜让苏映雪心头酸涩不已,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是感同身受
“他的身上有一枚玉佩,在他的襁褓中发现的,应该和他的身世有关”,何晓剧烈地咳了几声,唇边又涌出了鲜血,她的唇微微抖动,目光在一寸寸地暗淡下去,却仍是固执地望着苏映雪,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苏映雪眼底晶莹涌动,一遍遍擦拭着她的唇角:“何姑娘,你放心,我会将西西视若己出。他身上的毒,我一定帮他祛除,让他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你安心地去吧。”
“娘亲”一直昏睡的西西,忽然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搜寻着何晓的身影。
苏映雪心骤然提起,正飞快地想着对策,西西已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连跑带爬地扑到她身边,摇着何晓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娘,娘醒醒,醒醒”
苏映雪只觉口中苦涩不已,伸手摸了摸西西的小脑袋,他的身体哭得颤抖,悲伤这么深刻
西西本就瘦弱,这样哭了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苏映雪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到干净的草堆上,然后用剑在山洞内挖了个坑,将何晓放进去,做了一块石碑,刻上了她的名字。
这一切做好,苏映雪在她墓前发了会儿呆,然后将三个男人的尸体托出了山洞。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先前暗淡的天色竟稍稍回缓了些,碧空如洗,树木如浴,连泥土都散发着清新的芳香气息。
苏映雪将沉睡的西西抱在怀中,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荆棘掩映的山洞,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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