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的眼睛跟那黑衣人对了个正着,对方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让杨琪感到一阵纠结。
对方似乎在鄙视她的后知后觉,这么大一个活人在后头,杨琪居然没有发现,确实感到有些难堪。
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房梁底下的婢女捧着一本书籍,又惊又喜,“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杨琪惊讶无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那个黑衣人居然要动手了!
黑衣人跳下方向,逼迫到那个婢女跟前。
那名婢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书房里除了她以外,还会有另一个人存在。
她急忙将书籍藏在身后,见对方是黑衣扮相,瞪大眼睛,马上就要开口尖叫。
黑衣人一掌劈在她的颈子上,在她嘴里发出声音之前,就将她打晕了过去。
婢女晕倒,倒地的身子压在了那本书上。
见黑衣人要推开婢女,明显是要拿走那本书,杨琪也藏不住了。
她从房梁上跳下来,冲着黑人的头顶,黑衣人察觉的到,立马跳到一旁闪过。
杨琪腾空一记飞腿,在空中来了一个横扫千军,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动作帅气无比。
黑衣人显然不是吃素的,他向后仰倒,躲过这一击飞扫。
杨琪单脚落地,原地打转,又飞去一记横踢,这一会打到对方,直接将对方踢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撞在靠墙的书柜上。
书柜摇摇晃晃,从里头掉出了几本书。
黑衣人一看自己明显不是杨琪的对手,一咬牙,跳窗跑掉。
这下没有人跟她抢了。
杨琪将地上的婢女扶起来,放她靠着书案躺坐好,然后拾起了那本被她压到的书籍,看到书籍的名称,杨琪的脸直接绿了个透顶。
尼玛,居然是《**》!这本书,好像还是杨琪送给耶律斜轸的。
杨琪唇角抽搐,一怒之下恨不得有掀桌子的冲动。
杨琪无功而返,回到最妩楼。
结果很快便有消息传出,说继林家之后,北院王府也遭到了黑衣贼。
杨天似乎认定了那个黑衣人就是杨琪,因为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杨琪悄悄不在最妩楼。
昨天晚上,杨琪去北院王府偷琴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溜进了林家的宅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的。
今天傍晚的时候,杨琪去北院王府偷铸银局的账本,结果在耶律斜轸的书房里跟黑衣人碰了个正着,她也不知道这个黑人是不是昨天晚上去林府上的那个黑衣人。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本书。
杨天质问杨琪,“昨天晚上去林家的那个黑衣人不是你?”
“不是我。”杨琪已经跟她解释了很多遍了,奈何杨天就是不相信。
“我今天去北院王府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杨天又问。
杨琪今天确实去了北院王府,但是穿的不是黑衣服,而且今天确实有个黑衣人在北院王府。杨天的问题不清不楚,杨琪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他,“不是我。”
“那就奇怪了。”杨天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昨天晚上去林家的那个黑衣人是为了找银子,那今天傍晚去北院王府的那个黑衣人是为了找什么呢?杨天的脸转向杨琪,“那你今天去哪了?”
杨琪一愣,忽然觉得这杨天也不傻,“不告诉你。”
杨琪按着胡须,回想着当时在耶律斜轸书房里的情况,那个黑衣人身形很小,明显年纪不大,从他的身形来看,顶多也就十一二岁。
那么小一个娃娃钻耶律斜轸的书房是为了什么呢?
杨琪还没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就见耶律斜轸来到最妩楼,身后还跟着向东与韩飞。
耶律斜轸一出现,自然有不少姑娘对他投怀送抱。
他推开一个个迎上来的女人,脸色一冷,目光一寒,便再也没有人靠近他。
耶律斜轸径直走到杨琪跟前,“你去本王的书房找什么?本王给你。”
耶律斜轸是个聪明人,虽然听醒过来的婢女口口声声说只有一个黑衣人,然而看到书房里打斗过的痕迹,他心里明白,当时闯进书房里的不只一个人。
他也是比较敏感的,一下就能察觉到,除了黑衣人以外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杨琪。
杨琪在心里冷笑,嘴上更是无情,“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那我要你的命,你会给吗?”
耶律斜轸神情受伤,“别再怨本王了,当初将你一个人留在汴京,着实是不得已。”
向东上前,帮着耶律斜轸说话,“这些年来,大王一直在用别的方式来麻痹自己,无论是他投身别的女人的怀抱中,还是到战场上杀敌,都是为了不去想念你……”
向东嘴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垂下了头。
杨琪张大双眼,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说什么为了不去想念她,就到战场上杀敌……
那这话的意思是,耶律斜轸与杨家将敌对,多多少少是跟她有关系……
渐渐地,杨琪红了双眼,所有的恨意都针对住了她自己,将她的理智淹没。
“滚!”大喝一声不过瘾,杨琪伸手猛推了耶律斜轸一把。是她间接的害死了杨家将,这样残酷的事实让她如何接受?“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只要一看见他,杨琪就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恨错了人,怨错了人……
她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以泪洗面。
铸造了这一切的原因,居然是她自己!
她是个大罪人,用尽一生来忏悔也不够!
放弃那批银子,现在就走么?
可是留下来继续找银子的话,势必还会和耶律斜轸接触。
收拾住情绪,杨琪一摸口袋,心里大惊,口袋里的令牌居然不见了。
那令牌是他从隆绪手中抢来的通关令牌,出关的时候还必须要靠着它。
杨琪翻了翻包裹,她以为自己是把令牌忘在了包裹里。结果也没有在包裹里找到令牌。
估计是跟的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把令牌掉在了耶律斜轸的书房里。
经过这一次,耶律斜轸的槃离居势必会加强戒备,杨琪便没那么容易混进去。
说不定是掉在其他什么地方了,杨琪正要出去找,这时候最妩楼里突然来了一队皇家侍卫,二话不说,架着杨琪就走。
耶律斜轸将他们拦住,“此人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将她抓走?”
侍卫北院大王行礼,其中一位毕恭毕敬地回答:“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抓她是恒王殿下与楚王殿下的命令。”
这一大一小两位王爷,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杨琪被带到恒王府,有恒王隆庆亲自审问她。
“东西呢?”隆庆逼问。
杨琪四处打量,见隆庆身旁有一位少年,身形瘦小,沉敛的眉宇间藏不住锋芒,与他在耶律斜轸书房里相会的那个黑衣人感觉很像。
杨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几个人居然也在调查铸银局的事情?
是与不是,杨琪还不是很确定。
于是她装傻,“什么东西?”
“就是你在耶律斜轸书房拿到的东西!”隆庆十分焦躁,多年不见,他的脾气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
“我从他的书还没拿到任何东西。”杨琪显得很老实巴交。
隆庆明显是不相信她,“你胡说八道,我有人证,他可是亲眼看见你把账册拿到手的!”
“那真不是账册,那个婢女要拿的是**。我说你们堂堂恒王,堂堂楚王,要偷溜到什么地方,能不能别亲自出马呀?这被抓着了,出了个什么事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皇帝老兄还得给你们准备两口棺材……”
听她嘴里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隆庆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喝道:“掌嘴掌嘴,给我好好的掌嘴,把她的嘴巴给我打烂!”
“隆庆啊,隆庆,我发现这些年不见,你的脾气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我都要替你伤心哭泣了。”说着,杨琪故意露出伤心的样子,抽了几下鼻子。
隆庆惊讶,茫然了一阵,随即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琪挣开左右侍卫的手,华丽丽的从地上跳起来,甩了一下头,声色并茂的背诵着台词,“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等不及他说完,隆佑就已经开口,“原来是你。”
杨琪感动得要哭了,拍着他的肩膀说:“连你大哥都没认出我来,我好心酸啊!”
“她到底是谁呀?”隆庆还是没想起来。
隆佑有些嗤之以鼻,轻轻地哼了一声,“对皇上无礼,对恒王无礼,对楚王无礼,天底下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隆庆听着耳熟,很快就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人的形象来,那就是杨琪。不过他很难将小时候的杨琪与眼前的小胡子划上等号。
隆庆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听外头有人喊:“北院大王驾到——”
这下他对杨琪的身份深信不疑了,因为有杨琪出现的地方,总会有耶律斜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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