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yibigЕ.com] 顾元宵在很多时候都像一个书生,一个饱学大儒,一个执著到有点呆气的书呆,可是,自己的爷爷眼光何其利害,一个书呆,怎么会入爷爷的眼,得爷爷的欣赏?
云霄想,他如果不是司城丰元的人,会是谁的人?
要说他和东夏的几个皇子没有关系,那也不可能,几千里路,东夏动荡之时,他这么赶回来,又岂会是巧合?向蓝家求亲这个理由很强大,但云霄却不会相信,或者说不会尽信。(шщш.щuruo.com小說網首发)
他离开京城五年,蓝宵露三年前就已经算是京城的“名人”了,就算他再是消息闭塞,也不可能过了这么久才知道消息,恰逢其会地这时候回来。
但是,顾元宵应该不是司城丰元的人。
是顾元宵把他们安排在求亲队伍里一起进的城,若他是司城丰元或者司城尚贤的人,必然不会施以援手,虽然当初司城玄曦没有暴露身份,可以顾元宵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现在京城的形势,真正想要完全拉拢司城玄曦的只有八皇子司城建元,难不成他竟是司城建元的人么?可他五年前已经离开了京城,五年前的司城建元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甚至他的母妃还不是妃,若没有后来的风云际会,也许他也和六皇子七皇子一样,毫无身份地位。这联系,不应该是五年前就建立的。
如果是司城建元的人,一个在朝,一个在外,这是怎么建立的联系?
云霄既不想得罪他,却也不想被他所用,她在试探,但感觉顾元宵同样在试探。
朝堂。
司城丰元拉出甘文思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奠定了胜利的基础,甘文思把太子的谋划,构思,行动,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当然,但凡甘文思献的计,策划筹谋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全是太子的意见和命令,他甘文思仅仅是个执行者,而且,还是个事先不知,后来才从太子的口中知道事实的执行者。
包括太子雇杀手阻截燕王回京,包括太子再次雇黑杀堂把宋太傅,十三皇叔和都御史刺杀的事,包括太子为了掩饰的下毒送给何公公的茶叶中暗藏着解药的事也事无巨细地说了。
其中有些是有据可查有迹可遁的,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何况这些事,甘文思是亲自经历,有些甚至是出自他的献策,他自然清楚明白。
这些话十句中有七句是真,除了把所有的计策来源全推在太子身上,倒也没什么不尽不实。但是,却把司城尚贤听得七窍生烟,却又辩驳不得。
这是司城尚贤最郁闷最无奈最憋屈最窝火却又只能哑巴吃黄莲的一件事。
身为监国太子,司城尚贤曾经意气风发,颐指气使,也曾经春风得意,耀武扬威,现在,他却像光着身子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心里一片冰凉,辨也是大势已去,不辩同样大势已去。
他把甘文思当成心腹,什么事都没有避他,现在,也被掀得十分的彻底。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笑,这时候,他只有眼前阵阵发黑,连蓝成宣,这时候也是脸色一片灰败,回天无力。
最后,甘文思直接说出一件事实来,真正地把司城尚贤打入万丈深渊:“为了早日登基,太子殿下已经缝制龙袍,每天晚上,太子殿下都是龙袍着身,行走东宫!”
众臣哗然。
龙袍,那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你是太子,你是未来的皇上,但是,你离皇上不是还有一步么?你现在就穿着龙袍行走东宫,这意思,昭然若揭。
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东夏以孝治国,以忠为本,你不忠不孝,岂能为君?
太后声音冷厉,厉声道:“司城尚贤,此事可当真?”
司城尚贤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透着不甘,又透着阴鸷,似哭似笑地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谋害皇上,以子弑父,私藏龙袍,不论一条,都是死罪。他哪有什么可说?
如果太后没有说出禅位的事情,他会在皇上暴毙时有相应的安排,针对宫中侍卫和御林卫有对策,甚至会在宫中设下埋伏。
可是,禅位这回事,多么的祥和喜庆,司城尚贤在一片狂喜中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意外,现在,意外临身了,却是毫无准备。
他知道自己输得很惨很彻底,而这一切,却是他最信任的人带给他的,他看着面色平静的甘文思,眼睛一片血红,就是这个狼心狗肺之人,自己把他当兄弟,当最得力的臂膀,可他却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卖得底朝天。
他说他是良心发现,信他才怪,他一定早就和司城丰元狼狈为奸,恨自己愚蠢,放着忠心于自己的岳父不去相信,却相信了这么一头狼。
他输了,输给了司城丰元。
等待自己的,是刀剑加身,凌迟碎剐?
已经知道事情坏到无以复加,再无回天之力后,司城尚贤反倒不去多想了。
太后厉声道:“司城尚贤,你还不认罪吗?”
司城尚贤突然厉声大笑起来,这笑声中满透着鄙夷和悲愤,他指着司城丰元,道:“我是输了,我输在了别人的算计之中,但是,你们以为他就是好人。司城丰元,你以为我败了,你就能坐在我的位置了吗?你做梦,哈哈,你做梦!”
太后正要说话,突然,心中莫名其妙一痛,好像心口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一般,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到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就在这里,一阵“当”的沉闷声音响起。
这一声清远悠长,却又透着沉肃的钟声,直接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大家都是一怔,连这时候已经心如死灰的司城尚贤,也不禁抬起头怔怔地听着。
“当”
“当”
“当”
……
每一声钟响,众人心中就沉下几分,东夏宫仪,这钟声,沉肃如山,端冽如岩,厚重如土,乃是丧钟之声,宫中,谁死了?
钟声一直响,众人脸色一直变。
十八声,共响十八声!
一个尖细的哭音在宫中回荡:“皇上驾崩了”
太后猛地站起,却一阵晕眩,又跌坐下去,众臣脸色煞白,每个人心中都在想,竟是,竟是皇上驾崩了
司城玄曦脸色大变,心中一阵沉痛,朝堂之上,顿时乱了,太后不顾晕眩,在近身宫女的扶持下跌撞而去,司城丰元大叫一声:“父皇!”匆匆而去。
司城建元也是大叫一声“父皇”,步他后尘而去。
只不过,这两人虽然叫的几乎异口同声,走得也是同样急迫,心情却是迥异。
司城丰元是兴奋的,太子已经扳倒,他是揭穿太子不忠不孝的功臣,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父皇死得正是时候,这个姿态还是要做的。
而司城建元就是心中猛地一沉,父皇若在,他有机会,父皇若没在,他何来的机会?
朝臣纷纷涌出,已有人哭号:“皇上”
司城尚贤本来在等待太后宣判一样万念俱灰,听到这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不才是第三天么?”他却不知道,因为皇上之前中了毒,以毒攻毒之下,恭帝有了三天的清明,除了不能下床,已经能动能说话,但是,两毒侵害,原本五天后才会发作的毒,却提前发作了。
蓝成宣见司城尚贤还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趁着混乱,悄悄地拉了太子一把,太子怔怔地道:“干什么?”
蓝成宣几乎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逃啊,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指望澄清,还指望有别的机会吗?唯有逃出皇宫去,集结宫外的力量,还有几分扳回的机会。
司城尚贤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是呀,自己本以为是必死的,但是父皇的死让朝堂大乱,太后没有心情来追究他的责任,这时候是直接没有人管他了,他这时候不跑,然后等着伸长了脖子让别人来砍么?
翁婿两个人赶紧悄悄地从侧门离开,蓝成宣到底不像司城尚贤这么毫无准备,他走的路,并不是寻常的出宫之路,但是一路之上,却都是他安排的人,所以,这一路十分顺利。
而蓝成宣知道时间的可贵,不敢有半点耽搁,太子也感觉到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平时的高傲和傲慢早就不见了,跟着蓝成宣,跑得嘴歪眼斜汗水淋漓,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终于,两个人来到蓝成宣的马车之前,蓝成宣扶着司城尚贤上了马车,立刻道:“赶紧出宫,快,快!”连续几声快,陆羽雄一眼见到另一个竟是一身杏黄袍的太子,两人这样子,分明是逃命,知道事态严重,急忙把赶车的家人一脚揣了下去,自己猛地扬鞭一抽,那马吃痛,猛地向前蹿去,马车飞速出宫。
片刻,宫中有消息传来,御林卫紧守宫门,不得放太子离宫。但是此时的太子,早已经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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